苏弈点点头。“是的。”

  “说说吧，从你在这落座后，之后都干了什么。”

  苏弈疑惑道：“什么也没干，陪女朋友坐了一会，最后离开前去了趟卫生间。就这样。”

  “能详细一点吗。”刘宏微微颔首。

  苏弈回忆道：“嗯……在这坐下后，女友就去买喝的，然后我突然有点不舒服，头有些晕，可能是早饭没吃，又逛的久，有些低血糖吧。”

  “休息了一会后，我突然回忆起来，看展的时候想到一个问题需要解决，就想要查一查上课的笔记本，我就拿出本子看了看。”

  “噢，对了，因为我是河城大学美术系的学生，所以今天才会来看展。”

  “再之后，我女友回来了，我们小憩了一会，我就去了趟卫生间，之后离开了博物馆去吃饭了。”

  苏弈尽量详细的表述着，毕竟这里是博物馆，到处都有监控，撒谎没有意义。

  可听闻苏弈此言，刘宏眼睛一眯，周奕清也神色微变。

  苏弈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二人的不对劲。

  周奕清面色一板，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刘宏抬手打断了。

  “这就是你全部的叙述了嘛。”刘宏沉声道。

  “是的，刘警官，没有隐瞒。”苏弈肯定道。

  “好，那么你最后去的那趟卫生间，在里面做了什么？”

  “去卫生间还能干嘛？”苏弈自然对答，心里却非常清楚，自己去卫生间是去写日记去了。

  卫生间没有监控，当时卫生间里也没其他人，自己在里面写日记的事情，绝对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必须隐藏下来。

  “你最后去卫生间的时间是11点18分，而最后出来的时间是11点35分。”

  “你在里面待了17分钟。”

  苏弈耸了耸肩，没有解释什么。

  “死者的死亡地点，就是在你去的A区卫生间的隔间里。”

  苏弈微惊，刘宏和周奕清也一直在观察苏弈的表情。

  “我们警方发现尸体的时间是下午的13点20分。而法医刚才推断死者死亡的时间就是两小时前。11点20分左右。”刘宏语气沉稳，缓缓叙述，眼睛却一刻没有离开苏弈。

  “这个时间段包括前后的10分钟内，只有你和死者去过卫生间。”

  “说！详细的描述你在里面做了什么！”刘宏突然一改平缓的语调。一拍面前的桌子，大声喝道。

  苏弈没有丝毫动摇，淡定说道：“我想，你们既然没有逮捕我，那么一定是没有证据，甚至，把我当做嫌疑人你们也做不到。”

  刘宏和女警周奕清表情一变。

  “再说结论，我在里面所谓的17分钟什么都没有做。”

  “不能因为我刚好在他的死亡时间去了趟卫生间，就说是我干的吧？”

  双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说的对，手头上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怀疑你。”

  “刘警官。从我和你见面开始，你就在通过模糊的问题，分析我的回答和表情。”

  “直到现在还在步步紧逼。可我能告诉你的是，我什么都没有做。”

  苏弈摊了摊手，眼神没有丝毫躲闪，盯着面前的刘宏说道。

  “其实你也并不认为我是凶手，对吗？”

  刘宏沉默了。

  “我承认，先前我确实不认为你是凶手，但现在……我可能要改变我的想法了。”

  “X前16次杀人都没留下马脚，这次直接人在现场被抓包，这种可能性你觉得大不大。”苏弈继续道。

  “一，这次未必是X作案，二，杀人魔的心思没人能懂，或许是想和我们警方碰一碰？而他现在也可能的确正在这么做，你说呢？”

  面对刘宏的发言，苏弈一笑置之。

  自己可不能和面前的警察纠缠下去，要是突然犯病被发现端倪，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你说的，我没有申请逮捕令。但你，还是存疑。”刘宏敲击着桌面。

  “是没有，还是不能？这件事横跨8个月，警方没有交代，涉事案件已达17人，如此轰动的社会恶性事件，要是再抓错人，舆论压力太大。”

  “请注意你的身份。”身旁的周奕清眉头蹙起。

  苏弈不置可否，脑海里却在思索着骆古飞，既然有机会接触到警察，那么是不是该把自己得到的情报，共享一下。

  苏弈现在不知道，赢得与杀人魔的斗争具体是哪一层含义。

  但毕竟日记本里写的是将杀人魔绳之以法，现在优先级，是将杀人魔的罪行公之于众，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或者是让他死于警方之手。

  实在做不到，或是面临生死境地，才是考虑亲自击杀杀人魔。

  “你真的很冷静。”刘宏稍显诧异，他不知道面前的大学生被当成嫌疑人后为何能如此淡定，还有功夫分析至此。

  “你，还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刘宏道。

  “如果你们知道了杀人魔是谁，那么你们会打草惊蛇，直接把他叫来问话吗？”

  “我想，应该不会。”刘宏眼神微眯，如实告知了苏弈答案。

  “是吧，所以说你们把我叫过来，只是想获得我这边的线索罢了。”

  苏弈问这个问题有两个目的，第一是确定一下警方没有把自己当成罪犯，而第二则是测试一下他们如果知道了杀人魔后，会不会打直球出手。

  “我在卫生间什么都没看到，我也不知道死者在哪里，也没有听到什么特殊的动静。”

  “呵，你很聪明，就像我之前说的，本来没有把你当凶手，现在……你在我这嫌疑倒是挺大的。”刘宏笑了一下。

  “如果我说，我知道X是谁呢？”

  “你说什么？”刘宏身子突然一怔，“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没发现吗？”

  周奕清也是眉头一动，紧张的盯着苏弈。

  “没错，我在当时是什么也没发现，但是，我之前看到过杀人魔行凶。”

  “就在一个月前的河城大学第十六起，X杀人案。”

  石破天惊！

  “什么！？”刘宏一瞬间从椅子上蹭的一下站起。

  周奕清也紧跟其后倏的一下站起身，不可思议的朝着苏弈瞪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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