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见李文秀看着自己，淡定的一笑：“你问我啊？我哪里知道？她为什么要买这么贵的啊？就算是进口的，也有性价比很高的那种，只要29000一台。我上次买钢琴时，我都到处了解过。”

　　他很巧妙的，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李文秀微一沉吟，不再问他。

　　王林问堂姐道：“她买的什么品牌？”

　　王琳道：“雅马哈。”

　　王林老神在在的一笑：“一看就是土豪买的，要是我买的话，我肯定不会花八万六买雅马哈。钢琴，以德系琴为尊。德系琴要远远优于日韩系，也优过美系。因为钢琴的发源地在德国及欧洲。德系钢琴的品质，做工，用料，工艺都是顶级的保障。就像我买车一样，我只买德系。”

　　这句话的说服了李文秀，她笑道：“对，我家王林只买德系，他一向看不起小鬼子的产品，除非没得选择，才买日系。”

　　王琳神秘兮兮的一笑：“我估计啊，周粥找到新的男朋友了，而且是个土豪！”

　　李文秀瞥了王林一眼：“这倒是有可能啊，周粥条件这么好，找个有钱人当男朋友，也不是稀罕事。王林，你说是不是？”

　　王林喔了一声：“是好事！”

　　王琳笑道：“她可臭美了，一直在那边弹琴呢！不过这贵家伙，音质真的好听！可惜了啊，我啥也不会！我要是生个女儿，也让她学乐器，什么都学，当个优雅的女人！”

　　李文秀笑道：“生个儿子也可以学的啊！你看世界上的钢琴大师，都是男人。什么贝多芬啊，李斯特啊，肖邦啊，都是男人，反倒很少听到女钢琴师的名字。”

　　李文娟笑道：“女钢琴师都生儿育女去了，生完儿子就教儿子练钢琴去了。”

　　三个女人哈哈大笑。

　　坐了一会儿，时间不早了，下午还得上班，王琳也就过去了。

　　李文秀见王林一直不怎么说话，便道：“怎么了？见不得人家好啊？人家找了个土豪男友，你不高兴了？”

　　王林呵呵一笑：“我没有不高兴啊！”

　　“那你拉着个脸干嘛？”

　　“我犯困了而已。”

　　“那睡会儿吧！”

　　王林来到床上躺下。

　　李文秀进了房，把门反锁了，趴到他身边，笑道：“你还真不高兴了？”

　　“没有啊？”王林一把将她抱起来，“来吧！”

　　李文秀咯咯笑道：“这下我就放心了，周粥终于有别的男人了！”

　　王林盯着她的双眼：“怎么了？你一直不放心吗？”

　　“你说呢？”李文秀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她比我学历高，也比我多才多艺，我当然有紧张感了。”

　　王林道：“你这是庸人自扰！”

　　李文秀轻轻推了推他：“你别压着我肚子，你儿子抗议了！在里面动呢！”

　　王林笑道：“真的在动吗？让我听听。”

　　李文秀笑道：“嗯，你听啊，”

　　王林慢慢的下去，趴在她肚皮上，仔细听了听动静：“没响声啊？”

　　李文秀道：“被你吓着了吧？你安静一会儿，等会他就动了。”

　　王林便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不一会儿，果然听到咕咕的轻微响声！

　　“动了！我儿子在里面动了！”王林快活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我听到了！”

　　李文秀一脸幸福的笑：“王林，这是我们的儿子！”

　　“嗯！”王林一把抱住了妻子，亲她，“谢谢你，文秀，给了我一个儿子！”

　　“嘻，你现在也认定是儿子了？”

　　“这么调皮好动，咱们先假设他是个儿子好了！”

　　“一定是个儿子！你妈托过梦给我呢！来吧，让你和儿子来些亲密的互动，我上？”

　　“你侧。”

　　“……”

　　下午，王林带着李文娟一起，去火车站接人。

　　李文娟写了一块接人的牌子，上面写着两个人名：“马春花、刘英！”

　　两人在出站口外面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两个扎着辫子的小姑娘走了过来，她俩扛着行李袋，一人一个麻布袋子，脸色有些黄，又带点红，不像孙小蝶那么白净，个头也不高，一米六左右的样子，穿着带补丁的衣服裤子，鞋子是普通的胶鞋。

　　这就是十分普通常见的农村姑娘了。

　　像孙小蝶那种长得出众的，毕竟只是少数。

　　她俩是识字的，看到牌子就走了过来。

　　“我是马春花。”一个长辫子的姑娘咧开大嘴笑了笑。

　　“我是刘英！”短辫子的姑娘羞涩的笑笑。

　　李文娟高兴的和她们拉拉手，笑道：“我是李文娟，我是孙小蝶的好朋友！我等你俩很久了！这位是我姐夫，也是你们的老板，他叫王林，你们喊她王哥好了。”

　　“王哥，你好！”马春花明显开朗些，朝王林弯了弯身子，两条长辫子一甩一甩的，让王林想起了一首歌。

　　刘英面对王林时，羞得满脸通红，怯怯的道：“王哥好。”

　　“你们好。”王林帮忙接过行李，“来吧，上车。”

　　马春花和刘英，都是头一回进城，也是第一次坐小汽车，上了车以后，东张西望，看什么都觉得好奇。

　　“我先带你们去宿舍，住下来，然后再去小蝶那边，这些天来，她都是一个人守着摊位，可累着她了。”王林笑道。

　　“嗯嗯！我们也想小蝶呢！”马春花玩着自己的辫子，高兴的笑道。

　　宿舍虽然只有一个铁架子床，但马春花和刘英却十分高兴，估计她们在家里，连一张像样的床也没有。

　　王林看她们带来的被褥，都是些硬硬的老旧被子，而且还薄得很，比他家淘汰下来不要的被子还要差，知道乡下人家里，棉花也是个珍贵东西，一般人家很难有富余的，便道：“你们这被子太薄了，睡着会冷的，我回头送两床厚一点的被子给你们。”

　　“谢谢王哥。”马春花道，“我们在家里就盖这样的被子呢！”

　　安置妥当，王林开着车，来到华亭路。

　　他有一段时间没来过这边了，这里也曾经是他梦想起航的地方！

　　年底这一段时间，摊位生意也还不错，孙小蝶一个人守着，每天也能卖上几十条裤子。

　　“春花！刘英！你们可算来了！”孙小蝶看到好朋友到来，高兴的抱住了她俩，“我妈好不好？”

　　“好着呢！你妈让我们带了些红薯和花生过来，都是年底新收的。”马春花见着好朋友，话匣子就打开了。

　　王林笑道：“你们先见见面，聊聊天，晚上到我家里吃饭。这样吧，春花，刘英，你俩下午就在这边跟着小蝶学习一下怎么做生意。以后，这个摊位就交给你俩看管了。”

　　李文娟道：“姐夫，我在这里陪陪小蝶她们，好不好？”

　　王林道：“当然好了！我先走了啊，晚上带她们回来吃饭，你们坐公交回来吧！”

　　他吩咐已毕，便来到申纺厂，直接来到食堂，拿了几个红薯，交给食堂主任胡汉林：“胡主任，你给我烤几个红薯吃。”

　　“红薯啊？王副厂长，你好这一口啊？”胡汉林笑道。

　　王林呵呵一笑：“忽然就想吃了。这是乡下年底刚收的红薯，我吃了个生的，可甜了！你给我烤好了啊！要带汁的那种。”

　　“你放心了，我烤东西，你还不知道吗？绝对清甜好吃，带汁带皮！”

　　“好，下班前我来拿。我要拿回家当晚餐吃的！”

　　“我送你办公室去就行了。”

　　“好！”

　　王林笑着回到办公室。

　　陈小希在办公室里写着什么，看到王林进来，起身笑道：“王副厂长好。”

　　“小希，今天有什么事吗？”王林放下公文包，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

　　他俩的办公桌是相对摆放的，一抬头就能看到彼此。

　　陈小希拿着车间呈递上来的报表，拿给王林看，说道：“王副厂长，这是服装厂昨天和今天的生产报表，这是服装厂出入货报表。”

　　“你核对过了吗？”

　　“财务核算过了，没有错。”

　　“财务是财务的，你是代表我，你还得核算一遍。不会算的话，就去请教周助理。”

　　“哦，我这就核算。”

　　“嗯！以后服装厂里的报表，报上来以后，你先核算一遍，有问题就先处理，处理不好再告诉我。没问题了，你再向我汇报。”

　　“是，我知道了。”

　　陈小希给他泡了杯茶，端来放在他桌面上。

　　王林端起来，发现杯沿底下有一圈水印，心想陈小希刚来，比起周粥和金悦来，还是差了点火候。

　　周粥和金悦泡的茶，杯沿和杯底，都是干干净净的，不会产生水印子。

　　“小希，你准备一块干净的抹布，”王林道，“以后泡茶，这杯底的残水，一定要擦干净了，给我喝的我无所谓，但如果有贵客来，别人接过你的杯子，弄一手的水渍，就不好看了。”

　　陈小希这才知道，泡一杯茶，也有这么多的讲究呢！

　　她慌忙说道：“对不起，王副厂长，我不懂，我马上帮你擦干净。”

　　茶水柜上就有毛巾，她起身拿过来，帮王林的桌面上擦干净了，又擦了擦杯底，说道：“我以后知道了。”

　　王林点点头：“凡事都用心，处处留心皆学问啊！没事，你坐下吧！别拘谨。”

　　陈小希复又坐下。

　　王林笑道：“助手是一个伺候人的活，需要你更多的细心和付出，你会不会觉得累？”

　　“不累！比起车间工作来，这里舒服多了。”陈小希笑道，“对了，王副厂长，刚才房管科的杜科长来过一次，说是你吩咐他腾出来的筒子楼的房子，他已经弄好了，也安排人打扫过了，随时可以住人。”

　　王林点点头，这房子是他帮邓大宝弄的，马上就是元旦，如果邓大宝不食言的话，再过几天他就会过来了。

　　周粥走过来，看到王林在，笑道：“你有空过来呢？”

　　王林道：“来处理点事。”

　　什么事啊，其实就是馋烤红薯了！

　　周粥道：“小希，你去一趟门卫室，把今天的邮件收上来。”

　　陈小希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王林道：“邮件不是有人送上来的吗？”

　　周粥白了他一眼。

　　王林马上明白过来，周粥这是故意支开陈小希，是有话跟自己说。

　　“谢谢你了啊！八万六的钢琴！”周粥嫣然一笑，“叫我怎么谢你好呢？”

　　王林呵呵一笑：“亲我一口，最实惠了！”

　　“无耻！”周粥道，“回家叫李文秀亲你吧！我才不亲！”

　　王林道：“那咱们去后面公园亭子里看看风景？”

　　周粥红了脸，想到两人那天晚上在亭子里做的事，不由得身子一阵燥热：“你、你想什么呢？我不可能再跟你好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王林轻咳一声：“看看风景也不行啊？那随便你吧，你想怎么报答我都好。”

　　周粥抿嘴道：“再说吧！”

　　王林呵呵一笑，问道：“钢琴好弹吗？”

　　“好弹，可好弹了。”

　　“我晚上过来，听你弹？”

　　“你过来便过来呗！脚长在你身上。”

　　王林哈哈大笑：“只是有一点，会不会扰民？”

　　“怕什么！谁还敢告我不成？谁家还不放个收音机、电视机了？我弹琴的声音，比那些杂音好听多了！”

　　“嗯，也是。”

　　“这么多的钱，你真舍得为我花啊？”

　　“你不是羡慕我帮李文娟买过金器吗？现在你不吃醋了吧？”

　　“谁吃醋了啊？我又不是小女孩了。”周粥道，“不过，我知道你的心意了。”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

　　王林伸出手，想握住她的手。

　　但她却飞快的将手一缩，说道：“别这样，小希等下就回来了，被她看到，你就死定了！她可是李文秀的闺蜜，也是她的眼线！你居然安排她到自己身边来当助手！你的心可真大！”

　　王林道：“正因为如此，李文秀对我就更放心了。反正我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是吗？一件都没做过吗？”

　　“没有。”

　　周粥看了一眼门外，然后飞快的在他脸上印上一吻：“现在，你是不是做过亏心事了呢？”

　　王林目瞪口呆！

　　周粥俏皮的一笑：“我们之间两清了啊！别再缠着我了！”

　　王林摸着脸，笑道：“就这啊？你的嘴可真金贵，一个印子，就值八万六！”

　　“对啊，我就是这么贵，你看着办吧！再想纠缠我的话，我会让你放血的！会让你心痛的！”周粥得意的笑了笑，背着双手，挺着高傲的胸，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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