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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神机箭


  老白牛:过年这几天,可能更新不定,等过了正月前几天就好。  

  ……  

  “小心左翼的鞑子骑弓,注意,右翼的鞑子兵冲上来了,从车阵左翼与后翼,再调一甲的鸟铳兵到右翼去!”  

  九号车阵,防守该阵的右营左部,千总杨国栋麾下把总官曾就义大吼,发出一系列的指令。  

  眼前的曾就义高大魁梧,满脸横肉,不过穿上军官罩甲,配上腿裙,加上外露的闪亮鳞甲与臂手,倒也威风凛凛。  

  早在舜乡堡时代,曾就义就与石大台、沈士奇二人是生死兄弟,当年还一起殴打过吴争春,一同挨过军棍。  

  多年过去,各人际遇大不相同,吴争春成了守备,沈士奇成了忠义营的主将,曾就义与石大台成了把总官,谈起当年的恩怨,唯有哑然一笑。  

  加入军队这么多年,曾就义也成为一位合格的靖边军军官,军中条例熟记于心,还写得一手漂亮的楷书。此时他防守的车阵,便是甲等军第二列,左起第三个小阵,编号九。  

  此时绕着丘陵,一辆辆侧立的战车围成空心方阵,曾就义站在丘陵坡顶上。  

  他的身旁,旗手持着把总旗,鼓手不断敲打着鼓乐,一直激励着作战将士。  

  还有镇抚官,严厉的目光,不时注视着己方军将,有时还在大马扎桌面上挥笔而书,记下各兵各官的表现优劣,是否有击杀敌人等,作为将来的赏功评据之一。  

  而把总部的五个护卫,还有两个镇抚军士,都持着厚盾与大刀,负责保护这些军官,还有军中旗手与鼓手的安全。  

  很多人的盾牌上,密密插着箭矢,甚至有一人的盾牌。都被鞑子兵的标枪射穿了。还有一人的盾牌被扔来的铁骨朵砸碎,不得不换了一面盾牌。  

  经过初步的慌乱后,进入各阵间一些鞑子兵情绪平复下来,毕竟他们也是百战精锐。他们绕着各车阵骑射。射来一波波的箭雨,还不时扔进来标枪,飞斧等兵器。  

  各小阵的甲等军,都是身经百战,又披着重甲。清兵的骑弓,对他们威胁极小。很多人盔上,甲上,臂手上,不知插了多少根角弓箭矢,理都懒得理睬。  

  只有一些战士,被步战的清兵射来的大箭,或是被他们标枪,铁骨朵投中者,受伤较重。便由几个医士,紧急抬往阵中帐篷救治。  

  九号车阵中间,平缓的丘陵顶上,也有几辆外插挨牌的战车侧围成圈,圈内两顶帐篷撘起,专门给伤兵救护及休息。那些战车上,也安放着一些辎重弹药等物。  

  站在丘陵顶上,曾就义清楚地看到四方动静,四周蔓延的烟雾中,触目间都是大声吼叫。表情各异的鞑子骑兵。  

  他的车阵前方,两门大将军佛郎机炮不时开炮,打得敢于正面冲击军阵的鞑子兵,无不惨叫奔逃。所以左右后三翼的鞑子骑兵最多。特别是右翼,竟有数百的正蓝旗鞑子兵,下马步战,狂吼着向战车冲来。  

  原本车阵的左右两翼,各有三十个鸟铳兵防守,见右翼压力大。曾就义立时从左翼调了一甲的鸟铳兵过去,暂时充任投弹手的长枪兵们,也云集了数甲人过来。  

  总内的神射手,也将注意力转到这边,他们有三人使用燧发鲁密铳,还有二人一使用九头鸟,一使用鹰扬炮。由于九头鸟与鹰扬炮都需要两个人操作,他们还各有一个副兵装弹手。  

  右翼鞑子兵的悍勇,出乎曾就义意料之外,几轮排铳后,打死打伤他们几十人。还有总中的神射手,转动着九头鸟与鹰扬炮的三角支架,在战车后瞄准他们开了两铳,他们仍是死战不退,咆哮冲来。  

  他立时再从车阵的左翼与后翼,各调一伍的鸟铳兵过去,同时怒吼:“所有的神射手,瞄准他们军官!”  

  中军官大声重复他的指令,抚慰官大声鼓动,给阵内将士加油打气,曾就义身边的赞画,也在紧张分析着敌情。  

  “射!”  

  右翼负责指挥的一个火铳队官大声喝令。立时掩在战车后的十五个鸟铳兵,扣动了自己的板机,排铳的巨响,又是一波浓厚的白烟喷出,外面响起鞑子兵的惨叫。  

  这些鸟铳兵射完后,顾不得观看战果,立时将空铳后递,又接过身后铳兵有着弹药的鸟铳再次击发。云集在这边的鸟铳兵们,他们使用空铳轮转战术,一层射击,后两层传递装弹,可使射击源源不断,余下五人作为伤亡战士的补充。  

  此时那些冲阵的正蓝旗鞑子兵,在觉罗果科的咆哮下,不顾伤亡,此时己经逼近三十步之内。他们一波波射来利箭,还投来一些标枪与飞斧,这些清兵的步弓,又准又狠,前层的鸟铳兵闷哼,多人中箭。  

  他们虽然掩在战车后,但为便于射击,便是各战车上插着挨牌,也只到各人胸口,有若胸墙。清兵弓手众多,射得又准,便是烟雾蒙蒙,目标不清,众铳手射完还将身子快速缩回,也难免被射中几人。  

  不过靖边军的罩甲防护良好,特别胸腹一带,有若以前长枪兵的铁甲。清军利箭就算劲可贯穿重札,各铳手中箭,也大多入肉不深,他们轻伤不下火线,仍然坚持作战。  

  只有一个铳手被一杆标枪当面投中,贯穿了甲胄,透体而出,踉跄向后摔倒出去。  

  又有一个铳手,被一个激射过来的铁骨朵投中胸口,轰,甲胄破碎,这铳手喷出一大股血雾,染红了他脸上的铁制面具。  

  车阵的医士们,快速将他们抬下去医治,他们身后铳手,默默补上他们位置,那五个待战铳兵,同样补上这些人位置。  

  还有一杆标枪,越过战车,向火铳队官这边射来,他身旁一重盾大刀的护卫,手疾眼快。一刀将那标枪劈落。  

  不料烟雾中,一个忽忽盘旋的飞斧己向队官当头飞来。那队官只来得及左臂一扫,轰的一声巨响,臂手甲叶碎裂。队官只觉左臂一阵发麻,这只胳膊,怕是受了伤害。  

  他口中骂骂咧咧,一个医士过来,要他下去查看伤口。队官只是摆了摆手,怒喝道:“火铳,射!”  

  爆豆般的火铳声又一波响起,火药发出的白色烟雾在战车前弥漫,沉重的火铳激射出一颗颗弹丸,近距离的射击,那些正蓝旗鞑子兵的盾牌被轻易破开一个个大洞,就见盾牌后爆起一股股血雾!  

  “射!”  

  “射!”  

  “射!”  

  排铳中,冲阵的清兵,在几步。十几步的距离,尖叫着被一排一排打倒在地。  

  一个神射手瞄到一个分得拨什库,“啪”的一声,他的鲁密铳爆出火光,那分得拨什库胸前透出血雾,踉跄向后摔倒出去。轰,一门鹰扬炮又爆出大股浓密的火光,一波冲阵的刀盾兵,就在十步外翻滚出去,凄厉嚎叫。  

  轰轰轰!又一波万人敌扔去。浓郁的火药硫磺味道充满战车前后。  

  场面血腥无比,在血水的浸润下,前方的地面都似乎变得泥泞了。  

  那些清兵也疯狂了,虽然伤亡惨重。一些刀盾兵与虎枪兵,还是狂吼着冲上丘陵,到了几辆战车的近前。  

  看火铳的射击速度,竟跟不上他们的冲击速度,更有几个鞑子刀盾兵,几刀就将战车前的拒枪砍断。拼命推开几辆侧立的战车,曾就义有些惊讶,他怒吼道:“右翼火铳兵退后,长枪兵上前!”  

  车阵右翼的数十个长枪兵一声大吼,在火铳兵急速后退时,挺着他们的破甲长锥枪,快速来到前方。仍是分为数层,每层十余人,上下列形成错位,还有一些人作为预备兵,一个长枪队的队官接过指挥权。  

  与火铳兵不同的是,这些长枪兵,搏战时,将原本戴的铁制面具缩了上去,以便开拓视野。  

  这些枪兵刚列好,己是有几个正蓝旗的鞑子兵,推开战车,涌了进来。  

  他们个个重盾大刀,或是短斧,皆是近战利器,脸上都带着狰狞的神情。明军火器虽然厉害,但近距离搏杀,多不是他们的对手。等会定要好好砍杀这些该死的靖边军,发泄先前的怒气。  

  双方一对面,彼此间都是咬牙切齿,战场之中,任何多余想法都是不存在的,唯一的念头,就是杀死眼前的敌人。  

  能充任清国刀盾兵,虎枪兵的,至少都是各旗的死兵或马甲,甚至是精锐的巴牙喇。他们饱经战阵,一见眼前明军的枪阵,立时就有应对之法。  

  大刀盾牌对长枪,首先就是不慌,自己不先动,枪一戳即随枪而进,枪头缩后则又止。进时步步防枪,不必防人,牌向枪遮,刀向人砍,这也是戚继光着重强调的。  

  这些清国鞑子虽然没看过戚继光的兵书,但刀盾的战法都是相通的。他们狠狠瞪着眼前明军的眼睛与肩臂,并不看他们的枪头,显然刀盾战技极为丰富。  

  “刺!”  

  指挥的长枪队队官大吼。  

  “杀!”  

  怒吼声中,几个正蓝旗鞑子兵还立足未稳,左右己是有多杆长枪向他们狠狠刺来。  

  一个持着大盾与重斧的粗壮马甲一声吼叫,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在对面两个靖边军肩膀刚动时,他己是抢上一大步,险险滑过刺向他咽喉的一杆长枪。  

  波的一声巨响,盾牌又避开一杆刺向他腿部的长枪,手中重斧,就要向一个长枪兵当头劈下。  

  这鞑子刀盾兵果然非同小可,一下子就将两杆长枪欺老,眼看那长枪兵非死便伤。  

  “噗哧!”  

  一杆长枪如毒蛇般刺透他的咽喉,顺势一绞一抽,这鞑子脖子的血,如喷泉般狂飙,他眼中带着不敢相信,倒在地上拼命抽搐。  

  眼角余光中,他看到后排一个明军枪兵,挺着滴血的枪尖,又退了回去。他防住了前排左右两杆靖边军的长枪,却没防到第二列错位间刺来的一杆长枪。生与死只是一瞬间,他再多的遗憾,也死了。  

  长枪最怕的就是用老,若未刺中敌人。又被他们刀盾近前,就是一场悲剧。虽然也有长兵短用之法,但大多使用不及。  

  靖边军长枪也有这个缺陷,所以使用前后列枪兵错位之法,便是前排枪兵用老。第二排就可招呼。当然,这需要士兵们极为密切的配合,因为战机只在一瞬间。  

  往日的舜乡军,左右与上下的配合还不紧密,到了现在,己经配合得无比熟练,特别这些甲等军的长枪兵,作战时更是默契于心。前后左右的战友,也足以放心,交托后背。  

  噗哧。噗哧声响,长枪刺入肉体的声音不断,鲜血狂飙,顺着枪尖流淌下来。转眼间,这几个鞑子刀盾兵,个个非死便伤,他们虽然武勇,但哪挡得住左右与后方几杆长枪同时刺来?他们并没有三头六臂,嚎叫声中,个个不甘的倒下。  

  特别有两个被刺破内脏的鞑子兵。一时不死,只是拼命在地上翻滚着,他们连痛叫都叫不出,只双手在地上用力抠着。连指甲都翻了过来。  

  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车阵人等眼中只有快意,并无以多打少的愧疚,为什么要列战阵?就是方便以多欺少!而且他们也没有上前补上一枪一刀的想法,就要让他们这样活活痛死!  

  靖边军的长枪还特别适合放血,这些死伤鞑子兵的血。似乎流得比战车前中弹的鞑子还多。他们鲜血沽沽直流,把车阵这一边的黄土,似乎都浸的红透了。  

  只是几息间,涌入缺口的那些正蓝旗刀盾兵就一扫而光,还有一些鞑子兵,挤在战车间要涌进来,前排一些长枪兵上前就刺。  

  这些鞑子兵没有空间让他们施展武艺,而且依地势,明军在上,他们在下,情形对他们更为不利。在令人心寒的肉体被刺破声音中,不断有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哆嗦着瘫倒在地,该处车阵的鲜血,流得更多。  

  就是有一些虎枪兵要挤进来也是如此,一杆杆破甲长锥枪,不断戳中他们的身体,在他们身上打开一个个巨大的血窟窿。  

  不知过了多久,这些战车间的尸体己是层层叠叠,鲜血汩汩流个不停,还有一些伤者在拼命嚎叫。  

  终于,这些正蓝旗鞑子兵,从残酷的战事中醒悟过来。他们发现自己错了,以前认为,靖边军只是仗着火器之利,然后这次近距离的肉搏战,却发现他们丝毫不会输给自己,甚至还超过他们。  

  他们深深恐惧了,他们面对火器不退,然面对靖边军的长枪,却没有勇气再战斗下去,尖叫着往后逃跑。  

  看着嚎叫着奔逃回来的甲喇内战士,己逼近战车内二十步的觉罗果科目瞪口呆,吼叫道:“不准逃,再冲上去!”  

  随同他督战的牛录章京赤兀惕,也一样吼叫,还亲手砍了一个逃兵,然而那些逃跑的人,却丝毫不理会他们的喝令。  

  觉罗果科正在咆哮,却听靖边军战车那边又火铳响起,一波逃跑的甲兵滚倒在地。轰的一声巨响,牛录章京赤兀惕的头颅炸开,与他一同中招的,还有他身旁几个甲兵,个个满脸的血麻子,凄厉地在地上翻滚嚎叫。  

  接紧着,又有一波的铁疙瘩扔来,有几个圆滚滚的东西,正巧落在觉罗果科的身前脚下。  

  “啊!”  

  觉罗果科放声大叫,刚起身要逃,轰!轰!两个万人敌在他胯下爆炸。  

  觉罗果科就这样被炸死,他不会想到,日后他会成为清国的工部尚书,更曾大破李自成,张献忠,明总督何腾蛟等部。然在这个时候,他只与普通士兵一样死去。  

  ……  

  如觉罗果科那样下马步战的只是少数,大部分清军都是策马骑射,他们漫射的马弓给各车阵内的靖边军造成伤害寥寥。标枪,飞斧等物,在各军掩在战车后,又烟雾弥漫的情况下,能投中的也是少数。  

  而他们密度大,马匹目标大,在四面八方,似乎无所不在的火力打击下,一时间。攻阵的清军伤亡惨重,王斗的凹阵威力初显。  

  在王斗的中军位置,与王斗一起观战的监军张若麒,宁远总兵吴三桂。神机营前营副将符应崇,已经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清兵骑阵汹涌而来时,他们还为此担忧不己,怎么看,靖边军摆下的一个个小阵都似乎非常薄弱。好象各车阵会被一冲就开。结果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如洪流中的磐石,靖边军各车阵稳然不动。  

  而且他们无孔不入的火力打击,也让各人大开眼界。伴随着火炮的爆响,排铳的声音,各车阵间硝烟弥漫,而硝烟中,是乱成一锅粥的各旗鞑子们。王斗的凹阵,让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真长了见识了!”  

  张若麒心想:“忠勇伯的战略战策,真是层出不穷啊!”  

  同时他心下欢喜。此时他与王斗是一条绳上的蚂蟥,王斗越强,他未来获得的军功也越多。若能锦州大胜,未来他更拥有无数的升迁资本。此时局面乐观,他当然心中大悦。  

  吴三桂一瞬不瞬地看着,大明的车营,四面布营,结成方城,最多外一车城,内一子城。然一被清骑冲开,往往就是全盘崩溃的下场。或许这种阵法自己可以学去,未来在宁远军中推行。  

  “王斗这阵……”  

  乳峰山上的皇太极神情凝重,紧紧地看着山下靖边军车阵。凝神该如何破解。  

  黄土岭上的多尔衮,同样若有所思,苦思冥想对策。  

  此时阿济格亲自率领骑兵攻打靖边军骑阵,留在军阵后的是豪格与济尔哈朗。  

  看到前方情况,豪格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济尔哈朗点头,暗想:“王斗摆下的这种车阵,果然难缠,不愧是明国第一强军!不想出应对之法,以后王斗这种军阵,会让我大清勇士,流尽鲜血。”  

  对这个结果,王斗并不意外,自己摆下的空心方阵群,如果连清骑第一波攻势都挡不住,也不用打仗了,“虏用兵多用锐阵,一阵退,复一阵来,每一阵重如一阵。”车阵的考验还在后面。  

  他千里镜眺望清军的阵地,看来他们骑兵攻打步阵后不久,双方的骑阵对决也要开始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黑压压五、六千骑兵一起压上,要全力冲跨自家的骑阵。  

  他们的布局,仍是轻甲两翼,中间重甲重兵为多,最前方的,是密密匝匝的双马死兵,兵力以满洲正白旗,镶白旗,正蓝旗为主。  

  不过王斗也有安排,本处的明军骑兵,以二千靖边军骑兵,一千吴三桂精骑,二千宁远骑兵为前军。再一千靖边军骑兵,还有一千的吴三桂家丁精骑,一千的宁远骑兵为后军。  

  他的战术,便是尽力用火炮火箭杀伤前波敌人,然后集中火炮,隔断他们进攻后续部队,集中优势兵力,尽量吃掉他们一部,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看他们骑兵潮水般的涌来,离己方骑兵大阵,接近二里,而这时,神机营二十五门神威大将军炮,靖边军七十门红夷大炮,严阵以待,只等他们进入二里,就开始炮击。  

  骑兵大阵前,神机营二百辆火箭车,三十门大口径臼炮,五十门小口径臼炮,同样等待命令。  

  看乌云似逼来的清国骑兵,吴三桂眼中射出奇异的光芒,他猛地对王斗与张若麒拱手道:“忠勇伯,张监军,末将决意亲自领骑军出战,痛击贼奴!”  

  王斗知道这个时代,武将都以亲自冲阵为荣,他虽然不可能亲上第一线,不过精神上还是支持的。  

  不管吴三桂此时什么心思,王斗唯有鼓励,他喝道:“好,本伯在此为吴将军掠阵,静候佳音捷报!”  

  张若麒也赞道:“吴将军如此武勇,何愁东奴不灭?”  

  看吴三桂领着一些亲随,滚滚策马前往骑阵的前军,王斗喝道:“传令步阵,乙等军枪兵出击,结阵逼上!”  

  步阵那边的清骑乱成一团,正好上前肉搏,而近距离的肉搏战,更能让敌人胆寒退却。也让鞑子知道,靖边军不但火器犀利,面对面搏战,同样有非凡的勇气!  

  肃立在旁的中军大将钟调阳,立时将王斗命令传下去。  

  此时赵瑄的炮营,各观测官不断调整着炮镜,测报出清骑滚滚而来的路程距离,看他们瞬间冲过两里,王斗喝道:“开炮!”  

  “开炮!”  

  身旁的赵瑄与符应崇大吼道。  

  “开炮!”  

  炮营各官,也是此起彼落的咆哮喝令。  

  “嘭嘭嘭嘭嘭嘭嘭!”  

  “砰砰砰砰砰砰!”  

  “轰轰轰轰轰轰!”  

  “嗵嗵嗵嗵嗵!”  

  丘陵岭上,神机营二十五门神威大将军炮,靖边军三十三门六磅炮依次开炮。此时无风,又要打得快速,所以各炮都直接在火门上使用引药,巨响中,各炮火门火光冒起,各个炮口依次喷出了大股浓厚的火烟。  

  有若霹雳似的响个不停,便是炮阵前的明军骑兵人马,都是一阵阵骚动。算算骑阵后打二里以上的火炮就有五十八门,光光这些打五斤,或是打五斤以上的炮子,响个一轮都要好久。  

  还有骑阵前的近百门臼炮,不论打两里的大口径臼炮,还是打一里多的小口径臼炮,它们一样开炮,不需要打中敌人,只要组成烟幕便可。清军人马冲过来,只要吸入浓烟,便会给他们造成巨大的伤害。  

  这么多火炮,所以在各人耳中,震耳欲聋的炮声,就似乎久久不停。  

  一枚枚炮弹呼啸,排列密集的清军骑兵,不断有人马被打开血雾,人马悲鸣声连续响起。  

  要冲阵,就要队列紧密,这个道理,打老仗的清骑不会不懂。虽然不可能人靠人,马靠马,膝盖挨着膝盖,但他们列阵冲击,人马密度同样很高。  

  每炮打进阵中,就噼啪作响,就算被炮弹挨着一点边,也是人叫马嘶,血肉横飞。  

  特别那些神机营打出的毒弹灰弹,不断在人马中爆炸,有时在他们头顶上爆炸。  

  一股股刺目呛人的浓烟弥漫开来,让那些清兵吸入后咳嗽不己。很多人还在冲锋,但鼻中黑血,己是流了下来,特别那些马匹吸入,更是鸣叫乱窜。  

  有些灰弹爆炸开来,刺鼻的石灰白雾弥漫,更让冲入雾中的清骑大乱。  

  “炮击!”  

  火炮的轰鸣一直不断,各火炮前方,己经是刺鼻的硝烟弥漫,白烟滚滚。而不但神机营的炮手,靖边军的炮手,也在紧张快速的装填弹药,就闻清刷炮膛时的水汽丝丝不断。  

  百忙中,符应崇看了一下靖边军的炮阵,好家伙,他们打五斤的炮子,竟可以打二里多,而且他们打得又快又准,他们的火炮,甚至还可以打好几炮才散热。  

  清军进入二里时,他们打三斤炮子的小炮也开炮了,竟可以打到近二里,真让人大跌眼镜。  

  双方一起炮战,这差距明显出来,神机营的炮手,远远差过靖边军的炮手啊。  

  千里镜中,王斗可以看到,在己方近二百门大小火炮的连续打击下,清骑伤亡惨重。特别是毒烟弹,灰弹的不停射去,让他们阵形大乱,原本紧密的阵列,己经明显稀疏混乱起来。  

  不过他们还在坚持冲锋,炮击,不足以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他们拼命催马,很快的,己经冲进一里。  

  就在这时,无数烟火腾起,嘶嘶声音不绝,似乎铺天盖地火箭,呼啸飞上天空,竟是丘陵臼炮前方的神机营火箭车开射。  

  神机营三层战术深入骨髓,他们发射火箭,也是将火箭车分为三排,相互错位而立,方便前层射完退回。此时第一层神机箭车发射,七十辆高高战车上的箭窗火光如霞,似乎无尽烟花飞射,接连奔腾的火箭之多,让天空都为之一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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