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都没有想到，秋雁居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们看着主人翁都走了，他们也没有继续围观的必要，纷纷跟着新郎新娘离去。

        唯有小玲，还站在原地，有些忐忑的看着，周身散发出冷冽寒芒的男人。

        她结结巴巴的，低声安慰：“这位公子，我代我家小姐，向你道歉。你……你还是走吧。小姐她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你也应该尊重她……”

        君飞祤勾唇，自嘲一笑。

        刚刚秋雁说，她不能伤害她的家人，不能伤害周文城，那他呢？

        她这番行为，难道不是拿刀子，在狠狠地戳着他的心吗？

        造成这一切结果的，不是他，他凭什么要接受这样的后果?

        他缓缓地抬起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天空这时，响起一道惊雷，很快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君飞祤游走在暴雨里，任由雨水，将他身上全都淋湿。

        ——

        周文城紧紧地攥着秋雁的手，一步步走向前院，向秋家父母磕头。

        这一路上，秋雁都在无声地哭泣。

        她眼底的痛苦，犹如藤蔓一般，缓缓地缠绕住他整个心扉。

        他的心，隐隐疼着，比谁都清楚明白，秋雁不爱他，她爱的是刚刚那个男人。

        他陪在她身边那么多年，耗费一切，都没能让她爱上自己。

        呵，想一想，他觉得挺可笑的。

        君飞祤的话，猛然涌上脑海：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即使你们今天成婚了，在往后的日子，你们也是彼此痛苦折磨。

        周文城的呼吸一窒，密密麻麻的疼，一点点地在心扉蔓延开来。

        秋雁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厅堂，她攥着拳头，狠狠的闭上眼睛，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

        她睁开眼睛，抬头看向周文城。

        “周大哥，有件事我想，必须要和你坦白……”

        “我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害了你一辈子。”

        周文城的眼底，闪过几分慌乱，他紧紧地握着秋雁的手：“雁儿，你什么都别说了，我都懂的……我们走，我们去和父母磕头，然后我就迎你入周家。你从此就是我周文城的妻子了。”

        秋雁扫了眼周围的宾客，她的声音带了几分祈求：“周大哥，婚礼能暂停一下吗？我真的想和你好好的谈一谈……”

        面对秋雁那哀求的目光，周文城无法狠心拒绝她，他明知道他不该答应她，可是他就是禁不住她的任何祈求。

        最后，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下，他带着秋雁入了旁边的厢房，让闲杂人等全都出去。

        房门被关上，秋雁深呼一口气，她掀起裙摆，想也不想便冲着周文城下跪。

        周文城吓了一跳，他连忙伸手拖住了她的胳膊，不让她下跪。

        “雁儿，你这是干什么？”

        秋雁眼眸通红，无比愧疚地仰头看向周文城。

        “有件事，我必须要和你说。其实在几天前，我离家出走，去了一趟封城……我去找君飞祤去了。我心里还放不下他，所以就想着再见他最后一面，也好让自己死心。”

        “谁知道，他被人算计暗害，被人下药。为了替他解药，我……我将自己的身子给了他。也就是说，如今的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

        周文城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秋雁，脑袋轰隆隆一片，就像是一道惊雷，彻底在他脑袋里炸开。

        他惊骇无比地看着秋雁，好半晌都无法相信，她刚刚说的那些话。

        他踉跄退后几步，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庞。

        “雁……雁儿，你刚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呵呵……这个玩笑有些不太好笑。我们别耽误了吉时，你父母那边肯定是等急了……走，我们去给他们磕头去。”

        他说着，嘴角扯出一丝笑来，伸手便要拉秋雁的手，带她出去。

        秋雁躲避了他的触碰，她红着眼睛看着周文城：“周大哥，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是我伤害了你。如果让你就这么和我成婚，似乎很不公平……”

        “别说了……”周文城出声阻止。

        秋雁忍不住哽咽继续说道：“我真的愧对你，愧对所有人。我刚刚那样的行为，也是伤害了他……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为何会闹成如今这样的局面。”

        “别说了，我他妈让你别说了，你难道听不懂人话吗？”周文城一直隐忍着的情绪，终于忍不住彻底爆发。

        他红着眼睛怒视着秋雁，他朝着她走近，手掌紧紧地攥住她的肩膀。

        “秋雁，我周文城将你放在心里十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却把我的真心，拿去喂狗？你怎能如此糟蹋我？既然你一开始，不打算告诉我真相，为何现在又说出口了？”

        “秋雁，你怎能这么残忍……”

        他说罢，狠狠地推开她，抬手便给了她一个耳光。

        秋雁被打得，脑袋轰隆隆作响，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小玲听到里面的争吵声，她立即推门而入，当她看见周文城居然打了小姐时，她愤怒不已。

        疯了般冲到周文城身上厮打他：“周文城，你个浑蛋，你即使再生气，也不能打我们小姐啊。”

        秋雁捂着脸颊站起身来，抓住了小玲的胳膊：“不怪他，是我的错……”

        周文城一怔，他凝着她脸上那肿起来的巴掌印，当即便有些懊恼，自己刚才为什么会一时冲动打了她。

        小玲心疼的看着秋雁，哭得厉害：“小姐……”

        周文城渐渐地冷静下来，他攥着拳头平复了情绪，向秋雁道了歉。

        “雁儿抱歉，刚刚是我太冲动了，不小心打了你。”

        秋雁摇了摇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本来就是欠了周文城的，他打自己一巴掌，她心里的负疚感反而是淡了几分。

        她看着周文城，试探性地问道：“周大哥，你看，我们的婚礼到底还要不要举行？”

        周文城眼底闪过几分犹豫，他怔怔地看着秋雁：“你就算是嫁给我，你也永远都忘不掉他吧？”

        秋雁低垂下眼帘，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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