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里杀猪的决定一,  消息跟飞的一般，立刻传到了大军之中。

        听到这件事后，将领各厚着脸皮打算掺上一脚。他在杨忠发的带领一起找到了元里,  搓着手跟元里商量着能不能让军中士卒去给元里帮忙。

        当,  士兵不要报酬。但要是帮完忙后能分给他一点猪肉，那就更好了。

        元里一就能看出这狐狸的想法,  他在心中好,  豪爽地点头同意,  “两千头猪可不是小数目,  军中士卒愿意帮我杀猪我求之不得。放心,  猪肉这一块少不了军中。”

        将领大喜，连连点头,  “元公子，你放心好了,  我也不要多,  你给多少就是多少，闻到点肉味都够底人高兴了。当，元公子您就算不给,  我也乐意给您干活。”

        元里忍不住了，“诸位也不用同我客,  毕竟两千只猪杀起来也不容易。不过我要先问一问,  驻扎在蓟县的这两万士卒里头能有多少人会杀猪？”

        杨忠发人面面相觑,  他暂且跟元里告辞,  匆匆去军队里找会杀猪的人，找来找去，两万人的大军，竟就找出来了七八十会杀猪的人。

        这七八十人里,  有十几人只是见过人杀猪，大致知该在哪里刀，自己没亲自上过手。

        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讪讪地：“对不住了元公子，咱军中的士卒找来找去也就这人能帮您杀猪。”

        要是只能帮上这点忙，元里就算愿意给他肉，他也没脸拿啊。

        “没事。”

        元里倒是能够想到这结果。

        士兵家境不好，地位低，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吃上一口肉，肉都没吃过更不要说杀猪。

        他想了想，：“他虽不能杀猪，但能干的其他事情有多。猪不止得杀，得烫『毛』洗猪，放血割蹄子，一头猪挣扎起来力可不小，最起码得二三人帮忙压住。就让咱的士兵做烧水烫『毛』的活计吧，这也是需要多人的累活。”

        将领睛一亮，连连点头，“这活计好！”

        说累，只要士兵知杀猪后能吃到猪肉，绝对兴高采烈地埋头干。

        在古代，杀猪也得挑日子。元里看了看黄历，便将杀猪的日子在了五日后。

        将领琢磨了琢磨，询问了楚贺『潮』之后，便带着士兵上山砍柴，准备杀猪那日烧水烫猪的柴火。

        士兵就如同将领猜测的那，得知自己即将帮着杀猪，杀完后会得到猪肉补偿后，一激动得睡不着觉。五日里天天盼着杀猪那日的到来，跟着将领上山砍柴的时候更是劲头十足。

        在这的干劲，一车一车的柴火运到了养猪场附近。元里也没闲着，他派人在蓟县本地去找会杀猪的人，家家户户敲门去问。

        要是有肯过来帮忙杀猪的，杀完猪后便能分得工钱和猪肉。

        士兵敲门寻问的时候，百姓都害怕，什么都不敢多想，哆哆嗦嗦地指出了会杀猪的人。

        他附近就有一叫胡爹的人，年轻时候是屠户，现在落魄了，就住在最后面一间破茅草房里。

        百姓躲在屋里看着士兵走到那间破草房里，过了一会儿，就见胡爹感恩戴德地把士兵送了出去。

        士兵离开巷子之后，百姓好奇去问：“胡爹，你怎么这么高兴，士兵来找你是做什么的啊？”

        胡爹仍激动着，他乐呵呵地：“兵爷说是请我去杀猪，说每杀一头猪，就给我一百文钱，有一斤的猪肉。”

        “什么？”其余百姓纷纷惊讶，连忙追问，“是每杀一头猪都给这么多钱吗？”

        胡爹就说不清楚，“反正我一头子也穷惯了，不怕被骗。让我杀猪我就去杀猪，要是能有工钱和猪肉，那就更好。要是被骗也没什么，最多出出苦力而已。”

        其他人一听，心想也是这理。便连忙回家去找身边是否有会杀猪的人，告诉他这件消息。

        终于，五日时间一晃而过。

        元里对今日也是期待，一大早便起了身，特意穿了一身旧衣武装，把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起，精神奕奕地踩着靴子带人来到了养猪场。

        养猪场旁边已经来了许多的人，除了来帮忙的士兵和杀猪的百姓之外，有一大着胆子前来围观的百姓。

        元里也没赶走他，直接令人打开围栏，先里面拉出来一百只公猪试试手。

        一百只公猪听着不多，但聚集在一块的时候也是密密麻麻，猪挨着猪。围观的百姓倒吸一口凉，睛都被这猪给晃花了。

        好多猪！

        他生平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猪！

        士兵两三人制住一只猪，杀猪的人磨着石刀，不远处的士兵则开始生火烧水着烫『毛』洗猪，火花四处燃起，热白烟滚滚，处处都是红红火火。

        猪身上都是宝贝，猪血营养丰富，不能浪费，宰猪放血时要及时接好放在一旁。猪水和板油腮肉边角料都可留着香皂坊使用，就连猪蹄猪爪和排骨都各有吃法。

        一条条处理好的红肉放在扑了一层布的地上，前蹄和前蹄堆放在一块，后蹄与后蹄堆放在一块。一旁便是满地的骨头和成堆被洗刷来的猪『毛』。

        肉越叠越高，杀猪的人头顶出汗，但也越来越兴奋。

        一头接着一头，累是累了点，但当真过瘾。

        有不少士兵手脚灵活，跟着看多了屠户如何杀猪之后，也拿着石刀试着上阵。

        士兵来来回回地忙碌着，整场面热热闹闹地写满了“大丰收”三字。

        在旁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时不时发出阵阵惊呼感叹之声。明明他只是在围观，但看着看着，心里却也跟着产生了一股满足之情，时不时看上成堆的肉一，就跟自己吃过了一般，打心里觉得乐呵。

        张、刘、虞三家送来的猪，和元里养的猪并不一。

        这猪没被阉过，长得没有元里农庄的猪肥壮白嫩，透着股浓重的腥，血味一弥漫，到处便是腥臊之。

        这也是元里定决心要宰杀公猪的原因。

        这么多没被阉过的公猪放在一块，时常会彼此攻击，发生躁动。

        元里在宰猪场地待久了，熏得鼻子都要失去了嗅觉。他到处巡视了一遍，看了几只猪被宰杀的过程后，也起了兴致，拿了把石刀准备自己杀只猪。

        没动手，就听见有士兵朝身后喊：“将军！”

        元里转头一看，便看到杨忠发和何琅一左一右的跟在楚贺『潮』的身边正往这边走来。

        元里抬手和他挥了挥手。

        瞧见元里之后，杨忠发便睛一亮，带头走过去，“将军，快点儿，元公子叫我快去呢。”

        楚贺『潮』脚步一顿，不动声『色』地跟在其后。

        走近一看，便看见元里拿着石刀，正磨刀霍霍向着猪羊。

        何琅惊讶地“呦”了一声，好奇：“元公子，你这是打算自己杀猪呢？”

        “对，”元里给自己的举动找了完美的借口，底十足地，“杀猪的人手不太够，我也跟着试一试。”

        杨忠发是恨不得把元里当财神爷一捧着护着的，连忙：“这种粗活怎么能交给元公子你呢，来来来，何琅，我俩来当回杀猪的屠夫。”

        “不用，”元里婉拒，“我都看得明白了，知怎么杀猪，两位大人就看着吧。”

        说完，元里便弯腰，拿着刀小心翼翼地贴近了猪的脖颈。

        但刀一贴近公猪，公猪便好似知他要做什么一，剧烈挣扎了起来。

        元里疾手快地一刀落，士兵连忙拿过木桶接血，没过多久公猪就没了息。

        用开水烫过猪『毛』之后，元里又开始切猪肉，一只猪忙完后，他已经满头大汗。士兵把肉抬走，又抓了另外一只猪过来，元里正要继续，手里的刀就被一高大的身影抢了过去。

        元里抬头一看，楚贺『潮』已经站在了猪面前，摆出要杀猪的架势。

        元里不解：“将军？”

        “去后面待着去。”楚贺『潮』没看他，右手有力地握着石刀，好像略带不耐，“赶紧的，这里缺你一杀猪的了？”

        元里擦擦脸上的汗，一张脸带着汗意微红，他狐疑地看着楚贺『潮』，“将军，你会杀猪吗？”

        楚贺『潮』没说话，直接弯腰拽住了缠着猪嘴的绳子，石刀干脆利落地一抹，手掌在猪脑上一压，整只猪呜咽几声，想要挣扎却被定在地上抬不起脑袋，楚贺『潮』手臂绷起起伏的肌肉，没过多久，猪的抽搐逐渐消失不见。

        烫『毛』之后，楚贺『潮』又像元里一般剖开了猪的内脏，他的刀尖精准地落在元里刚刚杀猪的每一位置。但他表现得太过轻松和娴熟，看起来便像是真正身经百炼的屠户一般，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杨忠发和何琅惊呼，“将军什么时候这么会杀猪了！”

        元里的睛越来越亮。

        他看得明白，楚贺『潮』不是会杀猪，他只是在模仿元里刚刚的那套杀猪的动作而已。只看过一遍就能记得一模一，楚贺『潮』的记忆力了不得。

        这一只猪被带去后，又一只猪被抬了上来。元里直勾勾地看着楚贺『潮』，想要证实一番自己的猜测。但在他的目光，楚贺『潮』忍可忍地直起身，带着斑斑点点的血迹，浓眉皱起朝元里瞥来。

        “你去后面待着去。”他加重音又说了一遍。

        元里果断拒绝，“我就在这看着你。”

        “腾”地一，这句话让心里头一子烧起了火。

        楚贺『潮』眉头皱得更深，心火烧得他难受，“你在这杵着，风都给我挡住了，回去喝水洗把脸去。”

        语有凶。

        元里：……

        他转身走了。

        楚贺『潮』松了口地转过身，继续杀着猪，喃喃自语，“把子看得心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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