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这是要去哪啊？”

  “小鹿，你怎么了......？”

  “小鹿......你生气了吗？”

  黑发少女一反往常地并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带着她，穿过阴暗的长廊，影影绰绰间，二人来到了一个昏暗的小房间中。

  满地残肢断臂，干涸的鲜血沾满发黄的墙壁，头顶的白炽灯明灭不定，在最中央还摆着一台用于悬挂动物尸体的解剖椅，其上带着血迹锈迹，甚至还有不明生物留下的碎肉，望着这一幕幕，黎安欣内心微微发怵，仿佛看到了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无数瘆人景象。

  “小鹿......我有点害怕。”

  “乖，会没事的，姐姐。”森鹿轻声说。

  “如果姐姐很害怕的话，有一百种方法离开的，不用太顾及我的感受。”

  谈话间，森鹿耐心地给那台解剖吊椅消着毒，将吊钩上面的血迹与锈迹擦拭而去。

  黎安欣已经很久没看到对方的这副模样了。

  即使之前她真的惹对方生气了，对方也只是说说狠话，从来不会像现在一样......

  现在的黑发少女，让她有些陌生。

  在消完毒后，森鹿捡来一根染血的麻绳，向身体微微颤抖的粉发少女平和一笑，而后将对方的双手绑起，抱着粉发少女的身体，轻吻着少女的颈间，最后将其手中的麻绳与吊钩相绑。

  “唔......小鹿，我有点难受。”

  黎安欣在发觉对方情绪不太对后，便没再做过多挣扎，任由黑发少女做完这一切。

  此刻她的体位由于双手被吊钩悬住，不得不跪坐在地上，身上衣物单薄，不知是体位的原因，还是压抑的气氛，黎安欣感觉胸口闷得有些喘不过气。

  似乎是察觉到少女因为周围的环境有些害怕，森鹿贴心地拿来了一块黑布，遮住了少女的双眼。

  阴湿冰冷的风吹过少女白里透红的肩膀，视线受限，熟悉之人的异样，种种因素让黎安欣真的有点害怕了，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连带着声音也带上了一分哭腔：

  “小鹿，副本已经结束了吧？”

  “嗯，姐姐，不用担心，我帮她们把大门砸开了，她们都已经走了，现在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

  黑发少女默默看着这一幕，许久后，她才缓缓叹了口气：

  “姐姐，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和姐姐说过的，姐姐忘了吧。”

  黎安欣并未回答，只是用沉默回应。

  森鹿脸上并没有过多生气的表情，只是眼眸微垂，嘴角微抿，

  “今天是我的生日，三月十八号。”

  “昨天晚上我等到了零点，讲实话，看到空空的手机页面的时候，我真的恍神了好久。”

  “那个女人，身边认识的人，还有姐姐......”

  黎安欣沉默了，起初颤抖的身体也一点点变得平缓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得上我的生日，那只是我在实验室的培养皿中睁开眼的日子。”

  森鹿轻声说着，手中凭空浮现了一块早就准备好的小蛋糕。

  蛋糕的奶油有些化了，但依稀能够看清写着两名少女的名字。

  森鹿眼神淡然，挖起第一小勺送到了粉发少女的嘴边。

  黎安欣张口，将蛋糕吃下。

  “我知道，姐姐不会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知道姐姐不会不喜欢我，也知道老是这样会让姐姐不开心，所以我不会真的因为这些事情生太多气......”

  森鹿用指尖拭去少女嘴边残留的奶油，送入自己嘴边，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虽然现在说这些有些幼稚了，但，我知道我还满缺爱的，性格上的缺陷就是这样，没什么人给我过过生日，那些科研人员，还有那个女人，他们不在乎我，只有姐姐会在乎我。”

  “姐姐在乎我，我难过的时候会安慰我，冷的时候会给我温暖，会纵容我的人性，包容我犯下的错误。比起喜欢的人，其实姐姐对我来说，更像是家人。”

  “整个世界上唯一的家人。”

  森鹿说着，用指尖捻起一小块奶油，耐心地将其抹在了粉发少女的肩膀、颈间，小脸上。

  感受到微微冰凉的感觉，黎安欣微颤着抬头，紧接是脖颈的温润触感与微微的刺痛，少女那微带侵略性的温热气息迎上，炽热缠绵，最后，是长久的一吻，许久后，少女的声音才继续在她的耳边响起。

  “但我讨厌姐姐那种太阳一样的光，讨厌姐姐照着所有人，我很贪心，只想要姐姐的光照在我的身上，照在我这个阴暗的小角落。”

  森鹿的指尖轻抚在少女颈部泛红的浅痕上，眼神柔和。

  “我的一切就只有姐姐了，我那么怕姐姐讨厌我，我会小心照顾姐姐的情绪，总是在日常生活中处处让着姐姐，感情明明应该是双向的，我明明在感情中这么被动，为什么姐姐就不能也多在乎我一点，多考虑我的感受一点？”

  “对姐姐做这些也挺过分的吧，但今天是我的生日，就让我任性一次吧，姐姐。”

  森鹿轻声说着，吻上少女的唇。

  ..........

  ..........

  这是森鹿过得最难忘，也最轻松的的一个生日。

  她将很多心里的委屈，和藏在内心深处的话都说给了少女去听。

  更重要的是，她吃了黎安欣味的蛋糕。

  连带着蛋糕的甜蜜，和少女一并吃干抹净。

  很明显，少女因为她出格的举动真的生气了，在副本结束以后少女在接下来的半天都没有理自己。

  这一次，森鹿也没有主动去哄少女。

  夜晚的时候，她们找了个旅店住下。

  少女早早便上床睡了觉。

  森鹿很晚的时候才回来，愕然发现在桌上放着一块小蛋糕，那块蛋糕品相并不好看，蛋糕胚都有些烤糊了，奶油早就化的差不多了，唯独一颗草莓色泽还算鲜艳。

  在蛋糕旁便是黎安欣的手机。

  她一直都是知道对方的密码的。

  她熟练地解开了对方的屏锁。

  在看到聊天记录页面的时候，森鹿愣住了。

  早在昨晚零点就该发出的'生日快乐'因为什么原因并未能及时发出，一旁带着红红的感叹号。

  在聊天框中，还有着编辑的信息。

  “我又怎么可能会忘了笨小鹿的生日呢？”

  不知觉间，少女抑制不住的泪水滚落到手机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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