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章 苦难的对局
苍穹大陆。
岁月消失，人的记忆也会变得模糊。
纵然大陆上的人，有时会想起林荒，想起当初的中州之战，想起远在玄武神域之外的天神关之战。
但林荒已经消失太久了……
只有当大陆上，每有少年天骄崛起之时，才会有人突然想起来，似乎中州曾出现过一个厉害的天骄，以一人之力辗压四大少帝。
那个时代……明明过去也就一年的时间，却仿佛过去了是很久。
大陆上的天骄，如雨后春笋而出，不断的覆盖曾经那几位天骄的名声。
而那些人……
似乎一个也没有出现。
林荒。
林苍雪。
司徒荒坟。
宋长陵。
……
仿佛在某一夜之间，这些人在大陆上销声匿迹，再也不见踪影。最多，也就零星的一些传说，表示他们还未曾离去。
而大陆，也是愈发的平静。
猖獗的邪族余孽，在不过一年的时间，被扫清十之八九，这简直是一个难得的功绩。刑天神殿与东天神教之名，也因为绞杀邪族，如日中天。
只不过……凡人永远看不清这个世界的真相。
他们不知道，在西天佛国的一座神秘山头之上。天神关大战爆发之时，便已经是半佛半魔的白衣僧人，此刻已然是行将就木。
那个僧人不知道自己是否会一念成魔，彻底成为了杀生的佛陀。那万里苍穹中，满是白衣僧人口中念叨着他当初进入佛门时师父教给他的第一句阿弥陀佛！
而在狼居胥神域之外，那身披金色袍泽，曾经不可一世的人间兵主，此刻是说不出的狼狈。
不过一年多的时间，满头青丝已然变成了霜白。不是他垂垂老矣，也不是他经历了生死离别的痛苦。
而是累的！
他日复一日的在修复着狼居胥神域之外的缺口……
李杀生。
薛青衫。
叶沧澜，赵天甲……
无论他们在什么地方，他们都在守护着这片大陆的安宁。也因为只有大陆上的顶尖强者，才能感知到，这个世界出问题了。
狼居胥神域的封印即将破碎。
连接苍穹大陆的位面之门也出现了异动。
看似平静的海面之下，不知道隐藏着怎样可怕的波澜，或许比三千年前的那一场浩劫都要恐怖。
强者在守护，雨后春笋的那一茬天骄正是风光得意之时。而一年前那一批大陆的天才，却是消失太久……
他们在通往圣皇的大道上，寻寻觅觅，亦步亦趋！
……
白虎神域。
三千神弈城！
那只是一座很小很小的城，也是一座籍籍无名的城池。这里没有武道，没有神仙，没有邪魔入侵，只有平凡的生活。
还有大街小巷中，接连一片的棋摊。
青年身披白衣，当他头一次来到这里之时，便是皱起了眉头……他着实有些不明白，李白衣为何让他来这个地方。
不过当他蹲下了身，开始与一个六十多岁的摊主对局，准备赚两个铜板买三个馒头和四两牛肉的时候……
……不到半个时辰，他便栽了。
青年心中自然是很不服气，想他堂堂李白衣的弟子，未来的天机十三，怎么会败于这无名之辈手中。
然后，青年输得连裤子都不剩了，原本有几个钱能住酒楼，结果在一口桥边的枯井中，凑合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青年便混迹在各个棋摊上，赚着那种不赌钱的对局。
一天。
两天。
七天。
……
青年过的是可怜巴巴，最忌污秽的他，早已经是蓬头垢面。不仔细看，真看不出他的那件衣袍曾是雪白色的。
手中只要有个破碗，青年就直接能上工赚钱了。
而这些外物的贫瘠，似乎早已经无法禁锢青年内心深处的野性与狂热。
他像是一个疯子一般，与大街小巷中的众多棋手对局……
前七天一局没有赢过。
直到七天后，有个老妇人看青年实在是可怜的很，故意输给了他一句，然后给了他两个钱，让他吃一顿饱饭。
青年却是大言不惭，以为自己棋艺升华，转身便是去挑战另外一位摊主，然后他便迎来了史无前例的一百八十七连败。
青年都被打哭了。
索性在一个月后，青年终于赢了一句，堂堂正正的赢了一局……随后，大街小巷的摊主，就有些压制不住青年了。
不过三个月的时间，青年便是从街头赢到了巷尾，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
因为当青年棋艺超出众人之后，他就是来这些棋摊捡钱的！
为了搞死这个不知道从那个地方跑来的棒槌，那些摊主开始给青年挖坑，让青年同时与多人对局，同时加大赌注！
有大钱，不赚是傻子！
然后青年的小金库，便又是被榨干了。
他虽然能与一个人旗鼓相当，与两个人也能够勉强支撑，可再厉害，短时间内也经不起三个人之上的玩弄。
还好青年越战越勇，熟能生巧……
逐渐的开始与三个人搏杀。
四个。
六个。
九个。
……
七个月的时间，青年终于恢复那一袭白衣的温和儒雅形象。
他左手捻着一枚白字，右手翻转着一枚黑子，坐在大街小巷的正中央，闭目盘坐！不时间，有不少小厮跑向青年，口中呼喊着自己跟进的那位摊主的落子。
白衣青年时而略有沉思，时而风轻云淡，时而眉头大皱，随后一一报出自己的落子之点。
青年一人，与整个大街小巷中的九十九位棋手下盲棋！
这一战……
整整持续了三天。
青年从面色红润，到力有不逮，随后精神萎靡，整个人如同行将就木一般，只用了短短三天的时间。
最终，那大街小巷的摊主纷纷弃子认输。
青年此刻也是瘫倒在地，因为极度的疲倦，咳嗽中都带着鲜血，“老家伙，我赢了，算是可以正正正正正式出师了吧！”
“不，你没赢！”
白衣青年眼前，忽然窜出了一个脑袋，那是大街小巷九十九位棋手中，年级最长的老者，他看着一脸虚弱的青年，脸上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
“恭喜你，现在有资格与九位大国手落子对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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