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方听见禾茉的声音，抬起头看过来才发现自己不远处竟然停着一辆马车。

“乔镖头，切莫耽误时间，快些上来吧！”禾茉招呼着乔方，将背上的乔母带上来。

乔方看见从马车上下来的韩三，也不矫情，同他一起将背上的乔母送上马车。

“劳烦将我们送到城北的那家药铺，多谢！”乔方顾忌禾茉还在马车中，将乔母送进车厢后，便立刻退了出来，同韩三一起坐在外面。

城北的药铺？

禾茉心中不解，她并未在城北听见过有何出名的大夫，但还是尊重乔方的选择，毕竟她也不知道乔母的病是什么症状。

只是……这治病救人最讲求时间。

禾茉看乔母的样子确实难受，紧闭的双眼，面色青黄，浑身都透着死气。

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乔镖头，你去城北的药铺，可是因为那边的大夫对婶子的病了解吗？”

“算不上，但我仅仅同那边的大夫相熟。”乔方之前常年在外面跑镖，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对青城县算不得熟悉。

“既然这般，那乔镖头可信任我？”

“夫人请讲。”事关自己母亲的性命，乔方也不敢大意。

“城南的李大夫对治病一事颇有研究，若乔镖头信得过我，便让韩三开车去城南。”禾茉看着乔母的嘴边的白沫，心中对她的病症也略有数。

这个病应当是癫痫。

凑巧的是，之前她有在李大夫那边看见过相同病症的人，想起他出来的样子，十分熟练，想来经验丰富，处理起来也老道许多。

“那便劳烦夫人。”乔方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较劲，要论起对青城县的熟悉程度，那禾茉定然比自己强。

韩三就坐在乔方边上，自然听得见二人的对话，故而当乔方同意后，他便直接加速，往李大夫的药铺赶过去。

马车停稳后，乔方便背着乔母进了药铺，李大夫瞧见是从禾茉的马车上下来的，也没耽误，立刻上前查看情况。

仔细看过后，李大夫让人将乔母抬进里间，拿出针灸，分别在各处穴位扎针，随后又掰开乔母的嘴，清理干净里面的口腔分泌物。

一顿有条不紊的操作下来，李大夫终于是能歇口气了，他边擦汗边庆幸：

“这病人是羊角风，幸好嘴里的东西没堵住喉咙，不然折腾这么久，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活。”

“也不知你从何处找来的，次次都是这般棘手的病人，真当我是华佗在世啊？”

李大夫没好气地瞪着禾茉。

“李大夫，您在我心中，可不就是华佗在世吗?”禾茉笑着恭维他。

“行了，莫要给人戴高帽！”李大夫嘴上推脱，面上的表情却还是很受用的。

“这个病人的家里人可跟着过来了？”李大夫洗干净手，眼神四处寻找。

“大夫，我娘如何？”乔方见李大夫在寻人，上前道。

“就是你啊。”李大夫看见他，开口问：“你娘这个病不是第一次犯了吧？”

“是，之前还好，就是今年年中，发病的次数开始越来越多。”乔方如实回答。

“你娘的病，是个精细活儿，要好好养着的。”李大夫拿出毛笔，写下药方，“这下半年犯病主要是因为身体亏空的厉害，估计平日里也不怎么用饭。”

“我给你开两个药方，一个是调养身体的，一个是缓解羊角风的，都要按时按量地吃完，不然你娘的身子，怕是会越发孱弱，这身子越发孱弱，犯病的次数自然也就越多。”

李大夫交给乔方两个药方，让他去抓药。

“多谢大夫。”乔方拿着药方，跟随小信去拿药。

他刚刚出去一会儿，躺在床上的乔母便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禾茉，满眼陌生。

“这是何处啊？”

“婶子，这是药馆，您之前生病也晕倒在家中，乔镖头将您送了过来，他去拿药了，一会儿就回来，您别担心。”

禾茉笑着安慰她，乔母慌张的神色得到缓解。

话音刚落，乔方便拿着药包进来。

“娘，您醒了，可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即便乔方是个钢铁直男，但是面对乔母，他的神色也温柔耐心许多。

乔母摇头，“没有。”

“这样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没事不代表之后也没事，你还是要小心照料着。”李大夫嘱咐了几句，便挥手道：“行了，你们回去吧。”

乔方刚想背着乔母离开，禾茉便开口：“乔镖头，让坐马车送你们回去吧，婶子刚醒，也免得来回奔波。”

此事于禾茉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她向来不会吝啬在这样的事情上帮忙。

“那……便劳烦夫人。”乔方不是一个习惯欠他人人情的人，但是涉及乔母，他总会在意一些。

“无碍，我扶着婶子上去。”禾茉拉着乔母的手，让她先踩着凳子上去，随后自己才上去。

韩三赶车很有经验，走过一次的路，回程的路他就已经记住了。

永香村离县城和校场都不远，坐马车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到。

但乔家离村口有些远，马车开进去也花了一些时间。

“娘，您慢点。”乔方轻松跳下马车，给乔母放好凳子，拉着她慢慢走下来。

乔母站定，温温柔柔地喊禾茉，“夫人，您进来喝杯茶吗？今日的事情多亏您帮忙。”

乔母不傻，她自然知道这次自己发病，是面前这位夫人送自己过去的，理所当然要表达感激。

“好。”禾茉看见乔母眼中的期待，笑着应下。

其实禾茉很喜欢乔母身上的气质，有一种书香门第的温和，相处起来让人很舒服。

乔母见禾茉答应下来，脸上的笑意更浓，“夫人在此处坐会儿，我去给您泡杯茶过来。”

禾茉笑着点头，在堂屋里坐下。

刚刚坐下她便发现，乔家的堂屋与其他人的大不一样，在堂屋中坐着居然能透过一扇巨大的窗户，清晰地看见后院的模样。

乔家的后院竟然还种着许多品种的花，只不过如今是冬季，花草都凋零，零散开着几朵花，尤其是角落里那一抹火红，格外引人注意。

禾茉正想走过去细看，乔母便端着茶过来了。

“这是我自己炒的茶。”乔母说这话时，面上带点小骄傲，“夫人您尝尝看。”

“好。”禾茉光是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杯，就已经闻到了淡淡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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