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行不行的，我就是认识的人多了一点，正好一个个老乡全部都出国了。”叶耀海若无其事的随意道。

  叶耀东看他装模作样的表情也不多问了。

  蛇头可不是好相与的。

  蛇头是相对于“人蛇”这个词而言的。“人蛇”，专指偷渡国外的人。

  它们不敢走正常渠道，不敢走马路，不敢与人打照面，只敢沿着崎岖山道，或者借着漆黑的夜幕，或者卷曲在轮船的货舱里，故而称之为人蛇。

  蛇头，就是这些人的带路人，一般是那些把偷渡的人带出国境，从中赚钱的人。这些人一般不直接买卖人口，只是收取偷渡费而已。

  不过也有些大蛇头，也做贩卖人口的勾当。都会以出国、办理护照、办理他国身份的借口进行诈骗行为，并不把人偷渡到目的地，甚至有的会在半路谋财害命。

  这个比走私犯厉害多了。

  走私贩只是针对货物，蛇头对接的可是人。

  就是不知道，他在他们团队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难怪码头收货的那些人对他讳莫如深，忌惮的很，任他来回晃荡，搞破坏都无可奈何。

  而他跑到这边码头来蹲守着收货，大概也是角色扮演，主业估计是在这里接头安排偷渡，副业收获拿来打掩护？

  叶耀东也搞不懂了，但是偷渡肯定不是直接从这个码头出去。

  他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哎呀，竟然是蛇头，搞偷渡的，害他之前一直猜是干嘛的，还以为跟林集上一样是走私的。

  原来是更高一级，别人是弄货进来，他们是偷渡人出去。

  真的太厉害了，早就知道本省偷渡成风是名声在外的，甚至已经在当地形成了众多的产业链，今天还真的给他遇到蛇头这类人。

  所以就间接造成了普通福建人申请外国签证时，常常会被特别关注，拒签率也比较高。

  而被拒签后，不甘心的人往往又只能选择走线，所以就陷入了一种恶性循环之中。

  不过笑梗不笑人啊，福建人选择偷渡多多少少也透露了一种无奈的心酸。

  因为地理位置不太好的缘故，福建向来都穷山恶水居多，自然资源有限。

  所谓“八山一水一分田”，当地发展机会很少，所以就逼得福建人不得不出洋过海讨生活。要知道偷渡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不是很多人口中说的像旅游一样轻松。

  想到这里，他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阿光跟他们走了，该不会直接被卖了，回不来了吧？

  “卧槽……”

  “嗯？”

  叶耀东刚想破口大骂，见他疑惑的看过来，立即收住了。

  想岔了，即使大蛇头买卖人口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只会偷偷摸摸进行，这青天白日的，又是当着大家伙的面，阿光跟着他的人走了，肯定也是得平安带回来，倒是不用想的那么多。

  而且，这个叶耀海看着也不像大蛇头。

  “哦没事没事，就是感慨一下我家怎么没有亲戚是华侨，这要是衣锦还乡回来，那我不是直接就鸡犬升天了吗？”

  说着他还懊悔的拍了一下大腿，“哎，我爷爷怎么就逃荒去那穷乡僻壤的海边，跟他们一起出国多好，那我不也成华侨了吗？”

  他一脸故作惋惜的神情，看的大家乐呵了一下。

  “你爷爷要是也出国打工，那大概没有你了。”

  “那也不一定，指不定我长得比现在还帅，还是出了名的二代，迷倒各国大洋马，留下无数星星火种，未来称霸外国。”

  欧洲有一个国家，有一个地方的外国人可是号称是龙的传人，专过中国节日，举办格外的隆重，比国内还有节日气氛。

  那可是几百年前的老祖宗来欧洲留下的人种！

  叶耀海满脸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他，听都只能听个半懂，“你还是捕你的鱼吧，指不定还能靠捕鱼踏遍各国。”

  “你好没幽默感。”

  “来来来，酒来了，没有下酒菜，随便花生瓜子配一配吧。”

  “老哥，那些华侨都回来投资了什么？专门建设家乡吗？”

  “对啊，有的出去大几十年的都有，正好这几年国门大开，欢迎华侨回来建设家乡，很多人就想回来瞧一瞧，顺便也给家乡贡献一份力。就我知道的，修宗祠，修路搭桥，办厂，盖医院盖学校都有，就看各个地方政府的帮扶政策了。”

  “真好。”

  “也别说没你亲戚，里面也有你的亲戚的，我爹说你爷爷当时是全家砸锅卖铁的供他前头的兄弟先出国了，然后小的先留在家里等几年，谁知道遇上饥荒，就各自讨生活去了。这次回来的也有你爷爷兄弟的后代，当时开宗祭祖的时候，他就说邀请你们家过来。”

  叶耀东听得迷糊，也无感，面都没见过的亲戚能有多少情分？

  说到底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

  他只随意的点点头，然后又转移话题，“市里面有卖袋装的冰水吧？”

  叶耀海被他跳脱的思维给问懵了，“什么袋装的冰水？”

  叶耀东听着远处在那里叫卖着冰棍的，就朝那边喊了一声买冰棍，对方就屁颠屁颠的赶紧骑着车过来。

  他问了一句有没有袋装冰水，对方立即应有，并且问他要什么口味的，打开后座上面的木箱子给他拿。

  一次性买了10个，有不同口味的，也有相同口味的凑齐，五颜六色摆了满桌子。

  “大家一人一个，大热天的消消暑气。”

  叶耀海随便拿起一个橙色的，“这玩意儿不是早俩月就有了吗？啥口味的都有，而且甜甜的，有的是酸酸甜甜，挺受那些小孩子喜欢的。”

  “我想要的就是这种袋装水的封口机器，所以得拜托你帮忙打听一下，光凭我描述，你可能想象不到，拿着这个袋装水给你看，你就知道了。”

  “那确实，你刚刚说什么封口液体的机器，形容了半天我都没想到这一茬，你拿这个给我看，我就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了，那些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晚点我问一下，看看有没有人有在国外见过，知道的。”

  “那就拜托了。他们不是投资建这个建那个吗？怎么会这么快就走，不说才刚回来？”

  “不确定，因为他们有的要带亲戚邻居一块出国的，华侨们都很重视家乡人，很注重亲友关系，也对邻里亲戚关系很看重。大家看他们风光回来也想着让他们带出去，很多华侨都很乐意提携家乡人，帮忙拉一把。”

  “哦，那办不下签证，还是得拜妈祖，夜里码头见？”

  叶耀海紧抿着唇，然后也笑了一下，“差不多，走不了正常途径，那就走非法途径。听说国外的大环境还是比国内好的，出去打工确实比国内强，在国内活不好找。”

  “近几年国门大开后，华侨的地位也不断提升，出去的人应该更多了吧？”

  “差不多。”

  “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我们滞后了几十年，不过以后我们也照样赶超各国，时代在发展，我们国家迟早也会给世界一点震撼。”

  叶耀海笑笑没有说什么。

  叶耀东又道：“给我说说宗祠祭祖的事呗？还有我爷爷那一辈的还有啥亲戚，老家什么样，什么个情况？”

  “行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事情有了拜托的人后，叶耀东也不用到处跑着去找有没有那种机器，也就心安理得的坐在码头边等阿光，边跟叶耀海这人聊聊老家的情况。

  虽然这人不见得是好人，但是起码现在看来对他们也没有恶意，而且他们闽省人最注重宗族了，说起来也是本家人。

  叶耀东就坐在码头上消磨了一下午，连晚饭都是蹭他们的。

  一整天下来，还真的看他们都坐在那里乘凉打蚊子，闲的很，别人家都在那里忙忙碌碌的不停的收货抬货运走。

  他看了也是满脸好奇，“你们这些货都运哪里去？”

  “有的送到一些厂里，鱼罐头厂，食品厂，个头一些偏大的鲨鱼等都是有专门收货的人拿去分解各个部位，然后制作相关的产品，还有其他的一些鱼贩子瓜分一下。数量多的也会送到水产批发市场，也有人会拉一车送到乡镇去售卖一天，都有，反正新鲜的也不愁没人要，现在人看到什么都想买。”

  他懂，缺衣少吃了那么多年，现在是天然的饥饿营销，就没有卖不出去的东西。

  “要是有冷链技术就好了，拉一车冰鲜的鱼送到全国各地，鱼获需求量能更大，价格能更高。”

  “什么叫冷链技术？”

  “就是生产、贮藏、运输、销售和消费前的各个环节中，始终保持规定的低温环境下，保证东西的新鲜。要是现在能有这技术，咱们这海鲜哪里还能只在近的范围内买卖，都能拉到全国内陆地区去，内陆地区的人们也能吃到新鲜的，这需求量不是大大增加吗？”

  叶耀海新奇的看着他，“还能有这样的技术？”

  “我就说说，就是希望能有，以后应该能有吧？反正现在一天天的都在变化，日新月异。”

  “兄弟还是有点货的，跟你聊一下天，感觉眼界都宽了，脑子里东西都多了。”

  “要长脑子了。”

  “哈哈哈……”

  “阿光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天都要黑了。”

  旁边的货一车一车的拉走，有的人都在打水冲洗地面，准备关门回家了。

  “没那么快的，等着吧，中午才去，来回天都要黑，更何况他还要打听。”

  “那你们都先回家，我在这里等着。”

  “其他人让他们先回去了，我也在这里坐着聊天吧，反正也是闲的。”

  叶耀东继续跟着他闲聊起来，大半天过去，口袋里的烟两包烟都快抽没了。

  两人一直等着，等到天都黑透了，他都不停的看手表，直到8点了，他才听到拖拉机的声响由远而近的过来。

  他立即站起来，“回来了？”

  叶耀海掐灭手上的烟头，也跟着站起来，“应该是。”

  确实是，拖拉机有远而近的直接朝他们开来，然后在他们跟前停了下来，阿光立即就跳下了车。

  “我还以为你要被做成人肉包子了，还没回来。”

  “有点远，去的时候，路上也走走停停的问路，耽搁了一些时间，好在也找到了，就是麻烦叶老哥了，陪了我大半天。”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开拖拉机中年男人道。

  阿光从口袋里掏了两包乘风出来塞给他，也塞了两包给叶耀海，“今天有点晚了，明天中午请大家吃饭，谢谢了，不然我可能天黑都找不着地方。”

  他们也不推辞，笑呵呵的把烟收下塞口袋。

  “客气了，中午两包烟，晚上两包烟，我赚到了。”

  叶耀东道：“既然已经把事办了，那我们就先去找招待所了，也有点晚了，路上都没人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中午我再来找老哥们，到时候请大家一块去国营饭店吃饭。”

  “那明天再说吧，你们去吧。”叶耀海说道。

  叶耀东点点头又客气的感谢了一下，问了一下招待所的位置，拒绝了他们的相送，才跟阿光往城里走。

  开什么玩笑，这些可是干偷渡人的活，白天众目睽睽之下阿光跟着他们走，倒是不用多担心，现在大半夜的还是算了吧。

  虽然真要搞他们两个，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直接一棍子，两个都能掳走，但是还是防一防。

  四周到处一片漆黑，连路灯都没有几盏，还好他们都带了手电筒，两个人走在路上也有伴。

  “干嘛不让他们送啊？”阿光疑惑的边走边问道。

  “你知道他们是干嘛的吗？”

  “不是在码头上收货的吗？”

  “那只是他们掩人耳目搞的身份，实际上是蛇头。”

  阿光疑惑的看着他，“什么是蛇头？”

  “你不知道？”

  想想也正常，普通人没有接触过这些，网络又不发达，一般人哪知道什么是蛇头？

  叶耀东那现在给他解释了一下蛇头是干嘛的。

  阿光瞪大了眼睛，停下了脚步，“操，tmd，真的假的？”

  说完他还打了一个冷颤，“我tmd还跟着他走？你竟然都不拦着我？还好我安全回来了，你就不怕我回不来啊？”

  叶耀东呵呵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下午聊天聊着，突然就猜到了，不过看他们也不像是大蛇头，应该是正经的蛇头吧，不至于干人口买卖这种勾当。”

  “哎哟，吓死我了，要是早让我知道，说什么也不能跟他们走，还好我福大命大，妈祖保佑，不然你妹要守寡。”

  “不会的，大白天的，那么多人看着。”

  “走走走，赶紧走快点，别光顾着说话，先走快一点，离远一点先。”

  叶耀东被他拉着，也只能小跑着走快一点。

  等他们走到大街上，到处也都是黑漆漆的，没有一家商铺开门，整条路上除了打更的，大概也就只有他们了。

  快9点了，对现在的人来说已经是大半夜了，放以后夜生活都还没开始。

  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了招待所，也就现在城市还没有发展起来，主要街道就那么几条，走一走绕一绕，也是能找到地方。

  之前他们也是来过的，只是他又不可能每一个位置去招待所的路都认得，他只是认得招待所在哪里，所以也是需要寻找的。

  两个人要了一间房后，又要了几包泡面当夜宵，填饱了一下肚子，又聊了一会儿天才睡下。

  该说的，刚刚一路走来，在路上他们就都交流过了，所以到了招待所后，他们也就没有多聊，一整天下来谁都有些疲惫，凌晨都还睡在船上，哪能休息的好。

  叶耀东也跟阿光说过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现在只要等回复就行。

  两人事情都忙完了，也商量过明天中午请他们吃顿饭，然后就立即买票回市里。

  到市里后，他们还得再过一夜，然后再坐车到县城，而县城到村子又得再换个车，就是那么的麻烦，出行特别特别的不方便。

  次日一早，他们睡到自然醒也不过才8点，把房间退了后，他们想了想，也没有立即去码头，而是逛了一下城里。

  这要是去码头再跟他们聊起来，估计城里也不用逛了。

  叶耀东可是还惦记着给家里的孩子买娃娃这个事，骗了她种娃娃得娃娃，结果没种成，那还是得买一些回去补偿一下。

  而且马上开学了，看看有什么最新款的学习用品，买一点带回去，虽然都是学渣，但是不妨碍学渣也喜欢新款的学习用品，这可以让他们带到学校去风光一把。

  说出去是省城买回来的也绝对倍有面子。

  阿光看着他狂扫学习用品，想了想，也买了几样。

  “你买这些干嘛？”

  “给我的弟弟妹妹，你干嘛买那么多？”

  “你也不想想，我侄子侄女那么多，阿远也还在我家，多买一点，顺便给他带回去分一下。哦，对了，等会打个电话，反正也要送阿远回到市里头，干脆明天让家里的拖拉机送他到市里，顺便把我们拉回去，这样就不用在市里头过一晚上。”

  “所以你就买那么多的字帖？”

  “没毛病啊，让他们闲着没事多练练字，都说了字如其人，学渣写的一手好字是不是也能让人大跌眼球？”

  阿光嫌弃的看了一眼，“估计放一年都还能比课本还新。”

  “没关系，送他们的时候我跟嫂子们说一下，让我嫂子们督促他们每天都要完成。”

  “你可真爱他们。”

  “可不是，虽然不是我生的，但是我也望子成龙啊，哪像你，买一些小人书插画，影响学习。”

  “切～”

  两人逛了一会儿，又很有默契的去挑玩具去了，还都是挑女孩子喜欢的粉粉嫩嫩的娃娃。

  叶耀东看到有卖口琴的，良心发现，顺便又抓了好几把，争取每人一个，别的乐器没能力，口琴还是可以每人一个，拿来玩一玩。

  他们逛了一下百货大楼，又去了一下友谊商店，不过这个只能开开眼界，他们手里没有外汇券，只能逛一圈遗憾得出来。

  “走吧，买的差不多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去码头吧，请他们吃顿饭，咱们就直接回去。”

  “行，可惜了，刚刚那友谊商店啥都有东西，都好高档好高端，好想买一点回去尝尝那些咖啡巧克力是什么味。之前手头没什么钱的时候，连踏进去都不敢，现在是踏进去了，还只能看看，多丢脸，那些一个个售货员眼睛都长头顶上，都觉得我们买不起，理都不理，还翻白眼，气死人了。看到其他西装革领的人，却还一脸的谄媚样，真恶心。”

  叶耀东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干活的那一套破破烂烂灰扑扑的衣服，加脚上的解放鞋，确实一副乡下农民样，比不得刚刚那些友谊商店里的穿西装穿皮鞋的那些人。

  先敬罗衫后敬人，这个是真的到哪里都适用。

  “那等会去码头的时候问一下老海手里有没有外汇券，跟他买几张。”

  阿光眼睛一亮，“对呀，他们是蛇头，那手里肯定是有外汇券，花点钱搞几张买点东西回去，来都来了，看都看了。顺便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睁大眼睛瞧一瞧，我们也买的起。”

  “他们都瞧不起你了，你还给她们提供业绩。”

  好像也是？

  阿光抿了一下嘴唇，也不说了。

  叶耀东走出门口，直接朝一辆人力三轮车走去，“坐三轮车？”

  “必须的啊，大热天的，谁要走路？中暑了，命都要去半条。”

  “很好，革命战线达成一致。”

  “昨天走了一天，晒了一天，人都要废了。”

  叶耀东感受着黄包车跑起来后，带起来的微风稍显凉快了一下，没有那么热了，果然有钱真好，不用抠抠搜搜的，想花钱就花钱。

  要是能成为资本家那更好了。

  心里想着，他嘴里也感慨的道：“有钱真好啊！”

  “是啊，有钱真好。”

  “还是得努力多挣挣。”

  “你已经挣很多了，该轮到我了。”

  “你也没少挣。”

  “比不过你，马马虎虎吧，还是得努努力，我爹都老了，现在一大家子，人口更多了，比你家的都多。”

  “那倒是，你后妈指不定还能再给你添两个弟弟妹妹。”

  阿光瞬间脸上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叶耀东一看立即明白了，惊讶了，“卧槽？真的啊，我就随口说说，你真的又要当哥哥了？”

  “唉……”阿光一脸复杂的表情，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我除了当爹外，还能再当哥哥，我爹可真牛逼，我都快30岁了，他还能给我再添弟弟妹妹，让我当哥哥。”

  叶耀东哈哈大笑起来，“哎呀妈呀，笑死我了，我这个嘴真的开过光了，随口说说真的应验了，哈哈哈哈。”

  “唉……”

  “你爹可真行，老当益壮，这才多久啊？从浙省回来才一个月不到吧？哎哟，我去，那是离开前怀上的？”

  阿光一言难尽的点点头。

  “难怪看你爹一脸红光满面，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还以为他是一下子抱两个孙子，所以高兴的，没想到是又要当爹了，当完爷爷又当爹，哈哈哈哈，就服你爹，村里男人的榜样了，哈哈哈哈，人至中年，腰包鼓鼓，当完爷爷又当爹，哈哈哈……”

  叶耀东笑死了。

  “你看起来比我还高兴，是不是也想当哥哥？”

  “算了吧，真这样，我娘大概不敢抬头挺胸的出门了，估计都能吃了我爹。”

  阿光摇摇头不说话。

  本来他也没打算说的，他都觉得难为情，继母也是，所以一直也瞒着没说，也就这几天他们全家才知道。

  全家上下也就他爹贼拉高兴，恨不得昭告天下，只是被继母勒令不准到处嚷嚷，所以才没有在村子里传开。

  不然这么劲爆的消息，不用半天全村都知道了。

  叶耀东也想着裴父这把年纪赚到了大钱，又娶了个小10岁的媳妇，还能又当上双胞胎爷爷，现在又要当上爹，真的算是人生赢家，临到老了全部都体验上了，这辈子算是值了。

  他拍了拍阿光的肩膀，“好好努力，你得拼命干了，以后不止要养儿子还要养弟弟，全家上下以后得指望你，你可是最大的。”

  “嗯，不过我爹说了，反正以后他们如何就看我了。他老了，指不定看不到孩子长大，反正他的肯定都是留给我的，他现在努力干，以后让我自己看着办。”

  “这才是正确的，你继母一家子都得指望你，不过林建设也大了，能相互扶持，那也没什么，反正他应该也清楚自己是带过来的，肯定得自己打拼。”

  叶耀东想想阿光家现在的情况，还真的蛮复杂的，要是早知道他爹再娶一个，他还能有继母继弟，又能有亲弟妹，估计他们家也不会把惠美嫁过去。

  现在这样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他们家的日子是好过，条件水平甩十里八乡的人一条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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