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陶晓皙头发上的胶很不好洗,她在浴室里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出来,他应该已经在别的房间洗完了,头发是微湿的,半倚在床头,拿着手机在回信息。
她看了他一眼,忍不出又看了他一眼。她之前一直觉得白的人穿红[se]会更好看,他今天让她的想法有所改观,对于有的人来说,不是衣服衬他,而是他在衬衣服。
他身上的睡衣和她穿的是一套的,从头到脚的红,一条长腿微微屈起支在大红锦被上,另一条长腿松松地搭在床沿,姿态散漫又惬意,和她的紧张形成鲜明对比。
陶晓皙想,这难道就是主场和客场的区别?
陈放听到她出来的声音,抬头看了过来,慢悠悠道,“我还以为你躲在浴室不敢出来了。”
陶晓皙在他抬头的那一瞬已经移开了视线,她挺了挺背,装得坦然又无所谓,小声反驳他,“我有什么不敢的。”
她不过是洗澡的时间长了些,又收了收手机上别人发过来的份子钱,这么一收还真不少,这只是手机转账的,现金还没算上,原来她这些年随了这么多礼。她看着一下子增多的余额,算了一笔账,她本来还想管她爸妈再借点,现在有了这笔钱,盘下那个店面应该就差不多了,心里越想越美,美完了,才从浴室出来,哪里是躲他了。
陈放笑了一下,明显是在笑她的虚张声势。
陶晓皙被笑得心更虚了,在屋子里磨蹭会儿这个,磨蹭会儿那个,就是不上床。陈放也不催她,横竖最后的结果都一样,只不过是吃得早和吃得晚的问题。他不急,夜这样长,明天他也不去公司,就再多给她一点磨蹭的时间。
陶晓皙磨蹭到实在没什么可磨蹭的了,突然想起来,“你喝蜂蜜水了吗?”
她一进家门就一头窝进了洗手间,早就把她妈的话忘到了脑袋后面。
陈放问,“家里有蜂蜜吗?”
……
她哪儿知道,她昨天才把她的东西搬过来,这是他的家,有什么没什么不应该是他最清楚么。
陈放想了想,“家里应该没有蜂蜜。”
“那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要不要我下去买一罐。”
陶晓皙对自己的定位是一个温柔又体贴的好妻子。
陈放回她,“要不……你再帮我揉揉头,我觉得你揉的比蜂蜜水管用多了。”
……
那就是不难受了,陶晓皙决定不再管他,但她接下来要干什么,上……床么?
她的脚往前迈了一步,又缩了回来,算了,还是再等会儿吧。
陈放将她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眼底全是笑,他拍拍他身边的位置,“不逗你了,上来,和你说件正事。”
陶晓皙看他表情十分郑重,语气很是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什么正事儿?”
她走到了床边,没有坐到他拍的位置,而是坐到了床沿,又觉得不太舒服,往前稍微挪了挪,和他保持一个直线对角的距离。
她是盘着腿坐的,腿压在脚上,随着她的动作,裤脚向上掀起,露出雪白的脚腕,脚背贴着红[se]的被子,脚指甲上的红[se]在灯光的晕照下莹着细碎的光。
陈放的眼神暗了暗,伸胳膊从床头柜拿过一个文件袋子递给她。
陶晓皙没有接,“这是什么?”
陈放往她这边靠了靠,“这是咱们家现在所有的钱。”
……咱们……家……
他和她已经成……咱们了吗?
他掏出里面的东西一一和她说明,“定期和活期我都有存,这些是存折。这是我买的理财和基金。以后家里的花销都用这张卡,密码我写在后面了。”
陶晓皙听得愣神,她没想到他会这样正式地和她讲这些。
“还有,”陈放又拿起另一张银行卡,“我听爸说你想盘一个门店,这张的密码和那张一样,你到时候从这卡里走就行。”
陶晓皙摇头,“那怎么行,门店的钱我自己能凑到,不能用你的钱,这都是你努力挣的。”
她现在有些懵,暂时还没能适应和他成为“咱们”,一开[kou]就用“我”和“你”划了线。
陈放唇勾起,“我努力挣这些也不是给我一个人花,我是挣给我媳妇儿和孩子的,你不是我媳妇儿?”
……
陶晓皙嘴角嗫嚅,说不出不是,更说不出是。
陈放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个红[se]的证,长指翻开封面,“这上面写着,我媳妇儿的名字叫,”他拖着尾音,一字一顿地喊出她的名字,“陶-晓-皙,你不是陶晓皙?”
“不是。”
陶晓皙睁眼说瞎话,脸红成了粉脆桃,把所有的东西包括他手里的结婚证一股脑重新装回了文件袋,塞到了他怀里,“快去找你媳妇儿吧,别耽误我睡觉。”
陈放乐不可支地倒在了床上。
陶晓皙恼了,掀起被子的一角,捂到了他的脸上。
陈放趁她不注意,长胳膊一揽,人和被子一块儿裹到了他的怀里。
她在下,他在上。
四目相对,空气中安静了下来。
陶晓皙的心跳声跟那种老式的喷气火车一样,压着铁轨,冒着热气,咣当咣当的响,响到一半,她脑袋里终于冒出一个问题,可以用来缓解眼下的局面。
“你到底能喝多少酒啊?”她摆出十分好奇的眼神。
她本以为他到家得直接睡过去或者得抱着马桶吐得昏天暗地,结果,这么会儿他人看着一点儿也不像喝过酒的。
陈放满足她的好奇心,“白酒的话一瓶,红酒的话会多一点儿。”
陶晓皙不信,刚才严成[bo]和方斌一人手里拿着一瓶白酒,到最后都空了,这还不算上像赵以江那样单独倒酒给他的,她可以确定他喝的是酒,因为中途还有一个人专门检查他的酒杯来着。
“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快就没事儿了?”
陶晓皙点头。
“很简单,严成[bo]拿的是酒,方斌拿的是水,敬到好说话的人,我就喝方斌那边的,敬到不好对付又容易起哄的人,我就喝严成[bo]那边的。”
他一边解释一边用眼神虚虚地描摹着她的唇,原来不关[kou]红的事情,她的唇[se]本来就这样红,跟花骨朵里的娇蕊一样。
陶晓皙呆了呆,“你有欺负老实人的嫌疑。”还有这样区别对待的,还不如她一假到底来得实在,她全程都是用茶水代的啤酒。”
陈放笑,“喝酒这种事儿 ,就得真真假假混着来,不然我就是再有十个胃也不够他们灌的,我总得留几分[jing]神来办今晚的正事儿。”
今晚的正事儿是什么,今晚能有什么正事儿?
今晚的正事儿在她发照片问他[kou]红的颜[se]好看不好看时就应该想到,他不会轻易放过她,哪怕她再想出十个问题来打岔。
陈放俯下身去,想要尝一尝这抹勾了他一整天的红,是不是还是记忆中的嫩。
陶晓皙有轻微的挣扎。
陈放停在她唇的上方,鼻梁抵着她的鼻尖,“你如果没准备好的话,我倒也不急在今晚。”
箭已在弦,这话说得多少有些违心,不过他把选择权[jiao]给她。
陶晓皙咽了咽[kou]水,“没有,我只是稍微有点紧张。”
她其实不是稍微有点紧张,她是很紧张,今天是她“吃猪[rou]”的第一次。
她在大学的时候没有谈过恋爱,孟青对她的教育是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在学校就该认真学习读书,哪怕是到了大学也是。进入社会之后,前两年是职场小白,疲于工作,后来顾子初追了她一年多,两个人在一起一年多。孟青知道她谈恋爱后,明里暗里提醒她,要注意分寸,没到结婚那一步,不要轻易把自己的一切都[jiao]出去。
她那个时候觉得她妈比她当老师的爹思想都要保守,不过她多少也受到孟青的影响,总觉得和顾子初还没到顺其自然的时机,所以一直没让他留过宿,顾子初说完全尊重她的意愿,不会做她不喜欢的事情,她还以为顾子初有多爱她,后来才知道人家是晚上有要去的地方,她要是留了他,没准还会坏了他的好事儿。
陶晓皙微微闭了下眼睛,又睁开,让自己集中到眼前的人,今晚是她和他的新婚夜,自然要做属于这个夜晚的事情。
陈放能感觉到她的僵硬,碰了碰她的唇,“不用紧张,要是不舒服就说出来,我会停下。”
陶晓皙胡乱地点头。
最开始是很温柔的一个吻,跟之前那晚的凶狠和急切不同,这个吻多少带着些安抚的[xing]质,安抚她的紧张和僵硬。
陶晓皙被他轻轻柔柔的触碰弄得很舒服,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一只胳膊软软地搭上了他的脖子,半眯半开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睫毛,心想他现在未免也太游刃有余了点儿,之前明明还没有太[shu]练的感觉。
陈放感觉到她的回应,呼吸渐重,手不受控制地往下走,大红睡衣的扣子被他三下两下扯掉,同时被扯掉的还有他嘴上的温柔,由吮吸变为嗜咬,手上也一起用力,陶晓皙忍不出闷哼一声。
陈放听到她的吃痛,手上力道放缓,但是速度没有缓下多少,不过几秒,她已经被人从衣服里剥了出来。
陶晓皙紧紧闭上了眼睛,还觉得不够,又把胳膊横在了上面,挡住所有可以进到眼睛里的光。
陈放看着大红锦被上躺着的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可真他妈白。
他去咬她的耳朵,“你怎么这么白,嗯?我记得你好像也不爱喝牛[nai]。”
陶晓皙不清楚他怎么会知道她不爱喝牛[nai],她也不想清楚,她现在全身的血[ye]都在沸腾,整个人都快自燃了,直接把自己烧成了一个煮[shu]的虾米,头埋进了被子里,吭吭哧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放嗓子里溢出笑,暗暗哑哑的声音愉悦且放[lang]。
他第一次发现,调戏姑娘这种事儿,怎么这么有意思。
他又去咬她的耳朵,“受不住就吭声。”
虾米更红了。
陈放笑声更大了些。
一分钟后,愉悦且放[lang]的人闭上了嘴,还有点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陶晓皙感觉到了一瞬间的疼,真的很疼,是那种被撕裂的痛感。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陶晓皙即使第一次吃猪[rou],她也是见过猪跑的人,这......未免太快了点儿......
但这事儿关乎着男人绝对的自尊心,一不小心就能造成一辈子的心理[yin]影。
她忍着疼痛,抚着他浓黑的眉毛,红着一张脸,言辞异常恳切地安慰,“没事儿,可能是因为我太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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