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这样做事，全是她自己的主意，与臣妾没有关系啊！”

玄凌怒不可遏，心中的怒火亟需一个发泄的地方，一脚将甄玉鹮狠狠踹开，“你不知道？你整日和她在一起，你会不知道？”

甄玉鹮连连磕头，心里已经在想对策：“陛下，臣妾虽然有教导她的责任，可是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如懿啊，她……她到底是大行太后的娘家亲戚……”

甄玉鹮说着说着，把话题往太后那儿引，只希望能借着太后的余威逃过一劫。

陵容道：“太后……如今，如懿侍奉了陛下，太后她老人家，也算是终于可以瞑目了。”

太后的这一点小算计，众人都心照不宣，这才是玄凌心中最恼火的地方。

自己母亲的万千盘算，最后居然坑了自己这个亲儿子！

甄玉鹮见玄凌不像一开始那样喊打喊杀，于是壮着胆子说：“臣妾心中最挂念的就是陛下，今日臣妾无能，不能在兽爪之下救下陛下，反而令自己受伤，实在有愧于多年的宠爱。”

她强忍着脸上的疼痛，露出另一半完好的脸，时不时啜泣着，想引起玄凌的怜惜。

可是玄凌转而质问起了如懿：“你说你来送汤药，为何跟着到了寝殿？”

“左右无人引路，为何不离开？”

“岂不知这里是皇贵妃的宫殿，不许乱逛？”玄凌说着，看了一眼陵容。

见陵容呆呆坐着，不发一言，便要上前安慰，却又知道，陵容如今，必定是嫌弃他的。

如懿现在就是哭，她也只能哭。

她总不能说，本来是为了爬燕王的床，结果爬错地方了吧？她甚至不能说，自己是悄悄跟着清如到了寝殿的。

在陵容带着人刚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自己上错床了，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她总不能赤身裸体跑出去！

皇贵妃，已经将所有出路都堵死了，除了当众被从床上抓下来，她别无他路！

好在如懿现在已经几乎接受了这件事，做姑丈的妃子，其实也可以。

毕竟太后曾经让姑丈好好照顾过自己，而且自己也姓朱，说不定会成为乾元朝第三位皇后！

到时候，生下皇子，继承大统，也不算委屈了自己！

“你是不是故意的！”

面对玄凌的质问，如懿什么都不说，只用一双死鱼眼睛呆呆地看着：“陛下这样说，如懿百口莫辩。”

脸上，还留着甄玉鹮的巴掌印。

陵容起身抚了抚额头：“陛下臣妾累了，要回去休息。”

玄凌连忙过来，陵容却再次拂开他的双手：“无论陛下怎么处置，臣妾只有两个请求。”

“不要脏了毓璋宫这个地方，也不要惊动了冬儿三个孩子。”

玄凌一愣，不自觉放下挽留的手，“朕，知道了。”

陵容搭着清如的手慢慢出去。

如懿给了玄凌才是永绝后患。

太后不是心疼如懿吗？

以后有玄凌这个亲儿子照顾，就可以不用担心了。

清如见周围声音减小，不放心地左右看了看，才说：“娘娘，如懿会不会乱说，将燕王牵扯进来？”

如懿一开始，可是为了予鸿，才过来送醒酒汤的，若是她说出对心中对予鸿的奢想，玄凌岂不是会将予鸿视为心腹大患？

陵容已经不见了方才的脆弱神色，异常镇定：“不会。”

“方才鹮妃一走，阖宫的人，都知道，如懿和陛下发生了什么。”

“如懿如果想要名分，不如直接承认，她本来就是为了陛下来的，所谓看望予鸿，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不然，为什么丁香一走，她就自己摸到了寝殿呢？”

陵容咬重了最后一句，“只有这样，她才能留在陛下身边。”

“若是这个时候，还纠结什么燕王、齐王，如懿就离死不远了。”

清如点点头，还是有几分不放心，“毕竟，有这层亲戚关系，陛下还大她这么多岁……”

陵容笑道：“放心吧，以这位朱姑娘的秉性，只怕以为天下男人都是应当喜欢她的，陛下虽然年岁大，但是比之于予鸿、予漓不知如何的未来，他已经是掌权近三十年的君王了。”

“如懿，不会觉得委屈的。”

次日，果然有了消息。

玄凌下旨，将如懿晋封为更衣，给了一个名分。

而被毁容的甄玉鹮，陵容则主动去找玄凌，说可以额外给个恩典，在从一品三夫人之外，为她再加一个夫人之位，算是陛下对她的嘉赏。

玄凌倒是无可无不可，他只觉得，因为如懿这件事，陵容和他生分了许多，于是便不在乎将甄玉鹮晋封为什么位份，只要皇贵妃高兴就行。

朱如懿的更衣很好晋封，更衣是宫中最末的位份，只需要一个宫女就行了，如懿带进宫的阿箬，正好可以顶上。

只不过，更衣的用度十分有限，反而不如如懿从前做客人时的待遇好。

如懿一直期待的护甲、步摇，全都没资格用。因为她的身份已经变了，做后宫的女人，哪里有做太后的亲戚舒服呢？

何况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更衣，太后的福荫，可大不过宫规。

朱小姐朱如懿，敢为难当初的玥小仪，可是朱更衣，不管见到任何人，都要安安分分行礼，有时候一蹲就是半个时辰。

朱如懿的事情，就此解决了。

将来玄凌大行，最多封个先帝贵人，打发过去守灵，宫里就再也没这号人了。而陵容身为当朝皇贵妃，成了朱如懿再也接触不到的人。

毕竟，宫中最豪华的宫殿之一毓璋宫，处于东六宫最前面，而朱如懿的更衣住所，则在永巷旁边。

就算是请安，如懿都要比别人早出发半个时辰。

当初被朱如懿欺负过的玥小仪，如今因为甄玉鹮毁容，联合了姜小媛，十分得宠。

有时候，看见朱如懿，玥小仪便要罚跪，几次下来，如懿几乎成了宫中人人可以欺负的存在，和她刚入宫时的骄傲样子天差地别。

另一边，甄玉鹮几乎被即将晋封从一品夫人的喜悦冲昏头脑，尽管现在只有一个隐约的消息传出，任何口谕、圣旨也没有  ，但是她已经彻底陷入其中。

陵容时常能听到，甄玉鹮到永巷欺辱甄玉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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