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路走，一路小声讨论

  到了地方，那里早就挖好了一个大坑，抬棺的把棺材放了下去，卖好了土，做法师的又是一阵唱打，亲属烧了纸钱，这才算完事了。

  完事了，大家前前后后都下了山。

  年轻的小伙有点儿兴奋，商量着抄上家伙，带上狗子，上山里找找那只大野猪，再买些大的山猪夹放在野猪专门出没的地方。

  年纪有些大的听到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斥责道，“被野猪的那两条门牙撞上，你们怕是肠子都出来咯。”

  刚才还嚷嚷着要上山打山猪的年轻人，脑海想起了野猪健壮的身体，冲过来的勇猛，瞬间张不开嘴巴——哑巴了。

  谢军华说道，“季末身手够厉害，我们可以拉着他一起啊。”

  “就是嘛。”

  有两个小年轻跟着附和道。

  陈季末有自己的想法，他摆摆手，“我不行，我害怕。”

  谢军华有点噎住了，刚才陈季末临危不乱的英勇行为给了他错觉，“你怕什么。”

  这事也就说说，真要拿起家伙去跟打野猪，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也没几个人真敢去。

  有一两个胆子大，想要拉队伍去干那山猪，也被家里人给拦下了，还被家里的父母狠狠地骂了一顿。

  不过，有打山猪经验的人在看了野猪走动的痕迹，在山猪专门出没的地方放了好几个野猪夹。

  陈季末到陈季金的房间里睡了一觉，他睡在床靠墙里边，陈季金睡在外面。

  陈季末睡过去的时候还在想，如果霍言知道他跟其他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准闹事，所以这件小事还是不要跟他说起。

  “叮铃~~~叮铃~~~”

  陈季末放在床尾的手机响了，陈季末起床，看手机上面的时间，大概下午三点的样子，他睡了六个小时左右，对于现在妖的体质来说，已经足够了，这回他精神已经恢复了。

  他小心跨过陈季金下了床，陈季金还在沉睡中，听到吵闹的手机铃声，手抓过毯子，盖住了头部。

  他出到外面的院子里，按下了通话键，是霍言的电话。

  “你大伯的葬礼怎么样了？”霍言问道。

  “很好，没什么问题，一切顺利。”陈季末回答道。

  除了那野猪的事情。

  “你昨天晚上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昨天晚上陈季末看见了霍言的来电，不过他那会正翻着族谱的事情，他就没接。

  “没留意看手机，漏了。”

  霍言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不再追问下去，转到别的话题上，“你什么时候回来？”

  陈季末想到那山猪的事情，今晚晚上就把那山猪给宰了，明天晚上就能回去了。

  “明天晚上吧。”

  “好，你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不用，我回来到可能都很晚了，你先睡吧。”

  “不，我等你回来。”

  “随你。”

  霍言这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陈季末挂完电话，看着天空，天空还是那么的蓝，山上的竹林长得还是那么的旺盛，一片绿油油的。

  他顺着一条小路，爬上了山坡，走了十几分钟到了半山腰的转弯处，路边有一颗很大的野果树，他们这里叫做“大摇果”，生长得很快，两年的功夫就能长成一大颗果树，叶子很大，起码有三四个成年人的巴掌大，果子有点像是无花果，完全成熟后会很甜。

  现在树上的果子还是青色小小一个，陈季末有点遗憾。

  每次他回来，他都会来这里看上那么一次。

  下了山，他去了家里的老房屋。

  房屋已经破败不堪，四周疯长了许多的野草，角落厕所的位置早已坍塌，晒稻谷的水泥地早就裂开了几条缝，不少的野草从这些缝隙钻出来，藤蔓类的野草长成了一小片。

  陈季末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有一回大雨来临，他来不及收那稻谷，雨水冲走了不少，过了几天，长出了不少禾苗；厕所的位置，下雨的时候，从屋里跑出去，还得打伞夜晚的话还得打着手电筒，总之麻烦死了。

  他现在日子过得很好了，霍言有钱，吃的用的喝的，都不一般，这些“艰难的日子”就好像上辈子似的，想到这里，他嘴角罕见地露出了一点笑容。

  他进去屋里面去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东西。

  父母死的时候，家里的东西基本都烧光了，没什么剩下的了。

  他打开蓝白大胶袋子，里面零零碎碎的东西掉了出来，他用手扒拉开来，。

  里面混着一本日历，陈季末随手抖了抖，意料之外，一张灰褐色的纸张掉了下来。

  纸张只比巴掌大些。

  他弯腰捡了起来，这张纸张边缘的地方已经是坑坑洼洼的，很大可能是被蟑螂和老鼠啃食了，翻到正面一看，上面是一个男子的画像。

  男子身材欣长，肤色胜雪，乌黑的头发落腰部，一身黑色飘逸的袍子，更显身材瘦削，可惜脸部不知道被什么污渍糊住了，看不清长得什么模样。

  不知怎地，陈季末的心猛地跳动一下。

  他搓了搓手上的画像，材质有点像是某种动物的皮，看着很大可能是羊皮。

  他卷起来，收到裤袋里。

  陈季末接下来也没翻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只好又把这些东西捡回袋子，放回老屋的里面。

  这些东西以后估计会随着房屋的老化和崩塌，埋在里面了。

  晚上深夜十二点。

  大家都睡着了，屋里头静悄悄的。

  陈季末睁开了，即使屋里光线很暗，他还是可以清楚地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同一张床上的陈季金眼睛紧闭，胸膛有节奏地起起伏伏，嘴巴小声地打起了呼噜。

  他轻巧地下了床，穿好鞋子，走到屋外。

  陈季末按照白天上山送殡的路，一路上了山。

  晚上山上的蛇虫鼠蚁特别多，他放开了自己的气息，这些蛇虫鼠蚁闻到危险的气息，自动自觉地给他让开了路。

  天空的月亮就像半个大钩子，发出柔和光芒，洒落点点光芒在山头里，偶尔还会飘来一两朵的乌云遮住了它的光芒。

  天空上只有零散的几颗星星，忽闪忽灭的。

  他现在的夜习能力比之前好上了许多，即使是这样的昏暗的环境，对他都没有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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