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凌空飞翔的鸟的形状，芙蕖让开了身子，云念看到那有些眼熟的图案，脑袋隐隐作痛，

  “像是什么印记啊，怎么藏在这里？”

  芙蕖皱眉思考，却看到了云念扶着额头痛苦的模样，

  “喂，你怎么了？”

  云念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看到这飞鸟的图案，眼前闪过一道道和溪玉有关的画面，

  “好……痛……”

  像是直接用锤子捶打脑袋一样，剧烈的痛苦让云念几乎直不起身子，

  芙蕖慌张地让让人扶着她进去，放倒在了床上，

  娇小的少女蜷缩在一起，原本就消瘦的身子现在看起来更加地可怜了，

  “你说什么？”

  芙蕖有些着急地问道，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将云念的头轻轻抬起，用手去揉捏她的额角，

  原本混乱看不清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云念看到自己被溪玉带走，到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楼里面，

  那里的石壁，台阶，灯影上都是飞鸟的图案，而溪玉看起来却并不意外，

  她看到卫青珏和溪玉对峙，看到暗卫被一箭穿心，看到自己因为锥心的痛苦面色扭曲，

  “飞、飞羽楼……”

  云念从牙齿缝隙里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细细冒出的汗水，

  “飞羽楼？”

  芙蕖听到这个名字，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不是乌尔图要去的地方吗？”

  单个的画面组成了失去的记忆，云念终于想起来在她及笄以后都发生了什么，可还有一部分，还有被阴云笼罩的记忆，仍旧陷入在迷雾里，什么都看不清。

  痛苦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是恢复记忆必须要经历这一遭一样，

  她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任凭绿曦擦去自己脸上的汗水，大睁的眼睛里面有痛苦闪过，

  “溪玉死了。”

  她只是这么说了一句，甚至没有等到芙蕖再去问她，就已经转而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飞羽楼的标记怎么会在这里？他们还真是，像是苍蝇一样，无处不在。”

  飞羽楼弟子众多，有人在棘沙城落脚，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左明远对此有什么想法，

  正想到这里，门外就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大概是看到房门没关，脚步声就朝着云念所在的房间靠近，

  “我带了吃的回来，你们……思思？”

  左明远把手里的东西快速放到桌子上，而后立刻走到床前，

  “你怎么了？”

  他伸手似乎想要触碰云念，但被她偏头躲了过去，

  “我没事，你听过飞羽楼吗？”

  他讪讪地收回手，像是做错了事一般站在一边，挠了挠头，

  “飞羽楼，杀手组织，我自然也是听说过的，洛川城里前几年的杀人案，似乎都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还是摄政王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他们赶了出去。”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院子里的石凳下面有飞羽楼的印记，看起来这里似乎原本是飞羽楼的据点，但却恰好被你买下来了。”

  云念起身，靠在门边指着那石凳移位的方向，示意他也看过去，

  以左明远的目力，自然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他望着那飞鸟的印记，面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他来到棘沙城的时候，这院子上一个租赁的家伙据说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所以才被他接手买了下来，他当时好奇地问过，上一个人是做什么的，租赁了多长时间，

  那主人只是摇头，

  “不清楚是做什么的，神神秘秘，租了又不见他住，而且总是一月又一月地连续着，我等了他半年，他还没有回来，那我自然要另外找其他人了。”

  只是这房子的主人也逃难去了，棘沙城原本就稀少的人烟现在更是变得寂寥起来，

  “可这印记，若是有飞羽楼的人来了，又怎能看到呢？”

  “大概是与他们说了印记所在的地方，这带树的院子本来就挺少，一个个找过来也花不了多长的时间。”

  对于这样的问题，左明远倒是回答得很清晰，他并不在意这里的房子曾经属于什么人，反正现在都是他的，

  只是云念看起来仍然不满意，

  “隔壁还有人住吗？没有的话，我们暂时搬进去，夜间的时候注意这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动静，飞羽楼在棘沙城设下据点，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她那一双澄澈的眼睛里面闪动着细碎的光点，让人忍不住想要听从她下达的指令，

  左明远知道她说的是对的，若是飞羽楼的人还会再一次出现的话，她们时刻注意着，敌在明我在暗，是最好不过的守株待兔的方式。

  听了大半天的芙蕖看到他们都安静下来，终于忍不住了，

  “说完了吗？可以用膳了吗？让我看看有什么吃的。”

  她说着就去拿左明远带回来的盒子，里面是一碟看不出面目的果子和几块看起来就很硬的肉，

  “棘沙城土地贫瘠，除了耐热的果子和凶猛的野兽以外，几乎没有别的吃食了。”

  他说着还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云念的脸色，像是生怕她不满意，毕竟就算是在东陵的时候，云念想要吃的东西也是应有尽有，

  “这些就已经很好了。”

  云念虽然有些挑嘴，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很好地接受了眼前难以下咽的食物，

  芙蕖撇了撇嘴，抓起一块肉咬了下去，

  带着咸味和苦涩味道的肉一吃进嘴里就让她眼泪都差一点流下来了，真不知道云念是怎么吃下去的，

  她在心里默默想着，抬眼看着云念面无表情地将肉咽下，

  “对了，你与齐明是如何说的？”

  左明远不防她直接开口，有些错愕，

  “你说的是齐军师？他叫齐明吗？”

  “他只是问我和干尸对战的时候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身体里面突然冒出一种亢奋的力量。”

  “我都按照自己的感受一一回答了，他听了有些震惊，思思，你的琴音，我也听到了！”

  他有些兴奋，

  “那些干尸同样也听到了，动作都变得迟缓了一些呢，只是，若是长久消耗作战，我们还是打不过的，珂罗为何要退兵呢？”

  他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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