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总裁办出来。

  陆悠然在助理等陪同下楼，电梯门打开，就瞧见西装革履的楚父。与楚母的状若癫狂不同，楚父一派春风得意，旁若无人揽着身旁女子。

  瞧见电梯站着的陆悠然，他先是一愣，很快松开揽着罗颖腰肢的手。

  楚父皱着眉，语气不悦质问：“你来公司做什么？”

  “这好像与楚先生无关。”

  “陆悠然端正你的态度。”楚父端着大家长架势。

  陆悠然扫了楚父一眼，又看了看罗颖，不冷不淡提醒：“楚先生，你追求真爱我管不着，但你要玩，记得把握尺度，回头别拖公司下水。”

  十几年前楚母算计了罗颖，楚父又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离开。

  就算当年的罗颖真多爱楚父，在遭受闺蜜和男友双重背叛，那缠绵心头的爱，早就在岁月里质变成杀人利刃。现在罗颖愿意没名没份跟着楚父，依着陆悠然的猜测，十有八九是为了报复。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道理，偏偏楚父看不明白。

  陆悠然无所谓楚父栽跟头，怕就怕，他恋爱脑连累公司。

  “陆悠然你怎么说话的？”楚父疾言厉色，眉头拧成川字，“这是你罗阿姨，好好打招呼。”

  “阿耀。孩子年纪还小，你说话别那么冲。”罗颖看着陆悠然，唇角勾着，露出一个自认为温和点笑。

  罗颖恨伪善的王燕，厌恶虚伪的楚光耀。唯独对陆悠然，她心怀愧疚。当年要不是她恶意报复，小姑娘不会遭受那么多不公。可如果让她重新选择，她还是义无反顾调换孩子。

  陆悠然是无辜的。

  但她难道不无辜。

  高中那件事情发生后，她活着的唯一念头，就是让王燕和楚光耀痛苦。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做到了，王燕残了，楚光耀废了。

  “我叫罗颖，你很漂亮，冒昧问一下，我能叫你然然吗？”

  陆悠然：“我们没那么熟。”

  罗颖的笑僵在脸上：“抱歉。”

  陆悠然没说话，转身就走。

  见罗颖接二连三被下面子，楚父怒火中烧，厉声叫住陆悠然。

  陆悠然听到了，但脚步未停。

  回老宅途中，陆悠然收到竞赛组短信，通知第一阶段竞赛时间，以及注意事项。晚上吃晚饭的时候，陆悠然提了回帝都的事情，原本还在笑的楚景行，眉眼一下子耷拉下来。

  楚老爷子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姐是去比赛，为学校争光，哭丧着脸做什么？”

  “我这不是舍不得悠然姐嘛。”

  “打算坐几点飞机？”楚景航放下筷子，拿出兜里手机，“我让助理给你订票。”

  陆悠然摆手：“坐明天九点多飞机，票我已经买好了。”

  听说她已经买好票，楚景航收起手机。问了她比赛时间，场地，最后表示，到时候会带着景行一起去给她助威。

  “哥去帝都看比赛，会不会耽误你时间？”

  楚景航还没说话，楚景行急不可耐道：“悠然姐，景航哥做事最有条理，他说来看比赛，肯定早就把工作安排好。”

  楚景行说完，还不忘朝楚景航眨眨眼：“景航哥，我说的对吧？”

  自家孙女那么争气，杀进总决赛圈，楚老爷子也想去看，奈何医生不同意，说他要好好静养。平时楚景航事事都依着他，可涉及到身体健康问题，他就变得非常专制。

  晚上楚老爷子因为不能去看比赛闷闷不乐，楚景行抱着他胳膊安慰：“爷爷，你别不开心，到时候我多拍一些照片，让你一睹悠然姐风采。”

  楚景行好说歹说，总算把老爷子哄好。

  翌日。

  陆悠然吃完早饭去机场，原计划是楚景航送她过去，公司临时有个会，楚景行自告奋勇去送她。

  进候车厅时，楚景行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悠然姐，比赛很重要，身体更重要，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你比赛的时候，我和景航哥去助威。”

  “好好学习。”陆悠然拍了拍他脑袋，“阿行，每个人都要为自己选择负责，未来的路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上一辈的恩怨上一辈解决，你不要受他们影响。懂？”

  楚景行吸了吸鼻子：“悠然姐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走了。”陆悠然挥手。

  楚景行跟着挥手：“悠然姐帝都见。”

  “帝都见。”

  *

  回帝都前陆悠然和顾之恒打过招呼，飞机刚降落管家电话就打进来，说是让她走vip通道，接她的人在外面等了。

  “陆小姐，小顾总让我过来接您，他有一个国际会议要开，等会议结束就来明月斋看您。”保镖说话客客气气，陆悠然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些失落。

  坐上车。

  望着窗外往来的车辆，一股不安在心底蔓延。

  她觉得最近的顾之恒怪怪，虽说电话微信照样聊，但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具体差了点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只是不等她深入去想，古老师的电话打进来，意思是一阶段比赛在即，让她去他那边呆两天，讲一讲几道新题型。

  陆悠然有些犹豫，就听古老师卖惨道：“阿恒那混小子忙的不见人影，你这丫头也不来看我，我这里冷冷清清，老头子我真成孤家寡人了。”

  陆悠然一方面感念古陌对她的照顾，另一方面确实有几道题和他讨论，吩咐司机换道去南街那边。

  古陌挂断与陆悠然的通话，抬眼瞟了坐他对面的顾之恒一眼：“不解释一下？”

  以前狗皮膏药一样黏着陆丫头，现在却想方设法不碰面。

  顾之恒摸了根烟点上，烟雾缭绕，他垂着眼，看不清情绪。

  “发生什么事了？”

  顾之恒弹了弹烟灰，故作轻松道：“没事。”

  “呵。”古陌轻哼一声，“你把老头子当三岁小孩了？”

  顾之恒没说话。

  “你和陆丫头吵架了？”

  “没有。”

  “那你整这出是什么意思？”古陌脾气也上来了。

  顾之恒把烟掐灭，起身站起来：“我要出国一趟，她，舅老爷多照顾着点。”

  古陌看他这副德行，就气得想掀桌子：“你走什么走？坐下把话说清楚。”

  顾陌看了看腕表：“舅老爷算我求你了。”

  古陌怕他犯倔，做些将来后悔的事，苦口婆心劝道：“你这样躲着算怎么回事？我能替你遮掩一时，但之后，你打算怎么做？有什么问题摆明面上，藏着掖着有你后悔的时候。”

  “再说了，陆丫头可是你当初死乞白赖追的，现在人家对你死心塌地了，你搞这么一出？”

  “老头子帮理不帮亲，你小子敢朝三暮四，做一些让陆丫头伤心的事，看我不拿皮鞭抽你。”

  看着吹胡子瞪眼的古陌，顾之恒眸光晦涩。

  “舅老爷，照顾好她，我先走了。”顾之恒最终什么都没解释，头也不回朝外走去。

  古陌气得要死，拄着拐杖去追他：“你把话说清楚。”

  顾之恒脚步一顿，脊背挺得笔直：“别告诉她我来过，也别说我找过您。”

  古陌嘴唇动了动，摆了摆手：“滚滚滚，看着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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