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唐突了。”楚凝萱轻咬唇，掀眸去看墨书白，露出自认为最吸引人侧颜。

  原以为墨书白文质彬彬，怎么着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谁知他盯着她眼睛看了两秒，一脸同情道：“楚同学，你眼睛一直抽筋，考虑是肌无力，建议你及时就医，以免错过治疗时间。”

  “？？？”

  楚凝萱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书呆子，不解风情也不带这样啊？

  他那是什么眼神，她肌无力，她看他全家都肌无力。

  楚凝萱肺都要气炸了，偏偏还要装大度，习惯性眨了眨眼，佯装惊讶：“墨同学真幽默。”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墨书白板着脸，神情格外认真：“不要因为自卑逃避问题，那样只会让你病情加重。”

  楚凝萱强打精神的笑凝固，这天谁爱聊谁聊，她是一秒也不想多待，随便寻了个理由，一脸晦气地离开了。

  望着楚凝萱落荒而逃的背影，墨书白面无表情收回视线。

  低头看了眼腕表，距离下一场考试还有二十来分钟，根据指示牌的指引找到休息区，里面熙熙攘攘坐满了人。

  视线不经意在大堂里扫了一圈，眼尖看见坐在角落的人。

  女孩扎着可爱的丸子头，精致漂亮的五官和白到发光的皮肤，让她一下子就成了人群的焦点。

  她一手拿着牛奶，一手拿着巧克力，低头小口吃着，乖乖巧巧，眉眼间都藏着惊艳。

  墨书白视线不受控制被撅住，彼时的他尚且不知道，有些人记住只需要一瞬间，忘记却要用一辈子时间。

  9:40第二场考试开始。

  二试题量不大，总共四道大题，但每道题都很有难度。

  相比于一试大家奋笔疾书的场面，二试开考十分钟，好一大部分学生都还没开始动笔。

  第一道大题考的是几何模板，得益于古陌老师之前的指导，陆悠然掌握了其中精髓，配配合着相应计算方法，做起来得心应手。

  后面几道大题难度越来越大，考试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陆陆续续有学生退场，十八人的考场最后只剩下七人。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四十分钟的时候，余长乐一脸沮丧的交了卷子，临出教室前，看了眼认真做题的陆悠然，心底默默说了声加油。

  集训期间陆悠然优异的表现就已经决定了，她将会是他们这群人里走的最远的那一个。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气温又降低了几度。

  教室里前后门敞着，陆悠然坐在风口，手脚冻得麻木，后背却起了一层薄汗。

  第四道压轴题可以用地狱级难度来形容，好在经过她抽丝剥茧的拆解总算解决。

  颤着手写下最终数值，起身交卷时，发现教室只剩下她一人。

  长时间高强度的用脑，让她走出考场瞬间，有一种说不出的眩晕感。

  好在等在外面的卞老师眼疾手快扶住她，卞老师没问她考试情况，拧开保温杯，把驱寒的红枣姜汁茶递给她：“喝点暖暖身。”

  陆悠然这会确实冷的厉害，也没客气，朝着卞老师道了一声谢，接过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考试结果要等一周后才知道，一行人坐大巴回了酒店。

  也许是坐在风口太久的缘故，陆悠然出了考场后就觉得头重脚轻。

  猜着自己可能着凉了，一回房间，就赶紧吃了一包感冒冲剂。

  后半夜她发起高烧，好在吃完退烧药，第二天上午退了烧，只是这么一折腾，整个人看起来没精打采。

  楚凝萱本来因为自己发挥不好，一个晚上都睡不好，可一看陆悠然半死不活的样子，以为她是考不好大受打击，原本闷闷不乐的心情，顿时变得喜气洋洋。

  傅辰皓也注意到陆悠然异样，他神色淡淡，仿佛一早就猜到这样的结局。

  朱宝宝这次发挥的不好，心里难过的要死，可看着陆悠然脸色奇差无比，还是凑过去小声安慰：“陆学姐不就是一次考试嘛，考不好也没有关系，你实力那么强，高考一定能取得好成绩。”

  “嗯。”

  朱宝宝最见不得漂亮人难过，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徒劳的，轻轻抱了抱陆悠然：“陆学姐你别太沮丧，结果还没出来，还有逆风翻盘机会。”

  陆悠然脑袋昏沉的厉害，想说她误会了，眼皮沉重的睁不开，迷迷瞪瞪，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

  等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兜里手机震动个不停，朱宝宝晃着她的胳膊，一脸担忧地看着她：“陆学姐我们快到学校了，你手机响了很多次，我喊你，你一直都没醒，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昨天坐靠门位置，被风吹感冒了。”陆悠然一边解释，一边去拿手机，刚按了接听，那边电话突然挂断了。

  “同学们学校到了，大家收拾一下，咱们要下车了。”

  随着赵老师这话落下，车子停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陆悠然顾不得给顾之恒回电，在聊天框输入一个句我到了，就跟着拥挤的人群下了车。

  今天是星期五，高三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月考，他们回来的时间很赶巧，正好碰上最后一科考试快结束。

  陆悠然去的时候没拿什么东西，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

  正要去行李舱拿行李，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回头一看，宽肩窄腰的少年拎着文具袋，缓步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顾之恒盯着她看了两秒，蹙眉：“脸色怎么那么差？”

  伸手想去摸摸她额头，猛地想起这是在学校，回头说了一句旁边等着，大长腿一迈，绕到侧面行李舱拿行李箱。

  原本挤在一起拿行李的一众同学，一看后面跟着的是顾之恒，非常自觉的让出一条道。

  对于这位名声不太好的校霸，春藤国中的学生是又怕又爱，怕的是他打起人来很疯，不要命那种，爱的是那张脸足够吸睛，看看都能饱的程度。

  男生对他敬而远之，女生则偷偷打量。

  望着自己偷偷爱慕的人为陆悠然鞍前马后，楚凝萱嫉妒的一张脸都要变形，偏偏在这种大庭广众为了维持人设，又不得不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校门陆续出来一些学生，不知道是不是楚凝萱的错觉，路过她身边的几个同学，望向她的眼神很耐人寻味。

  楚家的车还没过来，她想打电话催，恰好看到与人说笑的温佳禾。

  “禾苗。”楚凝萱朝温佳禾挥手，原本说笑的人停下交谈，侧头，眼神微妙地看了她一眼。

  楚凝萱第一次在温佳禾脸上看到这种神情，眉心蹙了蹙，心里莫名有些不痛快，只是不等她说些什么，渐渐发现学校里出来的人，看她的眼神都透着一种怪异。

  脑海莫名浮现集训时陆悠然警告她的话，一股不寒而栗的恐惧蔓延全身，后背的汗毛根根竖起。

  顶着周围人异样的眼神，楚凝萱咬牙走到温佳禾面前。

  望着渐渐靠近的人，温佳禾眼神闪躲，一脸抗拒地往后退。

  “禾苗？”

  楚凝萱一脸受伤看着她，温佳禾撇了撇嘴，“那个凝萱你还是赶紧回家吧。”

  “禾苗出什么事情了？”

  到底是一起玩了几年的朋友，温佳禾欲言又止了一会：“这个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你还是搜一下凝凝爱吃糖的词条，那个……没事我先走了。”

  温佳禾撂下这句话，小跑着离开了。

  凝凝爱吃糖？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颤着手打开微博，登入凝凝爱吃糖的账号，评论区一片风平浪静，暗暗松了口气，点开搜索框，输入凝凝爱吃糖的词条，紧跟着铺天盖地的抄袭。

  楚凝萱一阵眩晕，用力咬了咬舌尖，才不至于摔倒。

  凝凝爱吃糖是楚凝萱的微博号，以前用来发生活日常和歌曲碎片，自从《Lady》这首曲火了之后，狂涨了五十多万粉，目前粉丝数量达到七十来万。

  凝凝爱吃糖超话里，各种污言秽语，无外乎说她抄袭的事。

  原以为是陆悠然曝光了湖心亭那天的聊天录音，谁知是《Lady》原创作者网上实名举报。

  紧跟着有人贴上利维官方取消她参赛资格的公告，原本那些站队她的粉丝脱粉回踩，一天不到的功夫，关于她抄袭的事传的沸沸扬扬。

  楚凝萱冷得全身发抖，抬头去找陆悠然，发现她人已经不见了。

  望着周围形形色色的目光，楚凝萱头皮阵阵发麻，正当她不知所措时，穿着天青色优雅旗袍的楚母，推开人群，一把将她护在身后，“凝凝乖别怕，跟妈妈回家。”

  “妈。”楚凝萱紧紧抓住楚母手，强忍着没让眼泪落下。

  车子缓缓启动，楚凝萱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楚母怀里：“妈，这是什么情况，妮妮姐不是管理我微博账号，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楚母安抚性拍了拍她肩膀：“妈妈怕你受影响，才压着妮妮不让你知道。”

  “妈妈怎么会这样？我以后怎么办？”楚凝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儿，楚母心都要碎了，不管网上怎么传楚凝萱，她始终相信她是无辜的。

  凝凝是她看着长大的女儿，品行如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果真的有什么纰漏，也是她手底下人的错。

  “你爸已经联系公司法务部，一定会将背后黑手揪出来，到时候一定还凝凝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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