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塞最终的目标，是由魔入仙对吗？而佛从本质上来说，也是仙的一种。”江目灵说道。

  “是的。基塞明白，修魔、修仙、修佛、修神，其中最快的是修魔。但是，修魔到达躯起境之后，魔气如何快速膨胀，都没法达到神会境。究其原因，就是吞噬与混乱了。表面上，魔气是最容易同化的。修魔者吞噬其他修魔者，或者魔物，最容易将对方的气转化为自己的气。但是，这些魔气在修魔者体内，会形成混沌。韦彻翼的混沌之体，就是对这种混沌的魔气，最好的应用。但是，这也是对最强躯起境的打造。”宋烨说道，“于是，由魔入仙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混沌魔气对人体的快速提升，第二部分则是将魔气转化为仙气。”

  “你们听说过仙气罐吗？”江目灵问道。

  “基塞提出过这样的方案，但是，他很快看到了该方案的瑕疵。仙气也是会混沌化的，也就是说，大量的仙气最终是无法梳理，在体内混沌，使得修仙者停滞不前。”宋烨说道，“但是，由魔入佛就完全不同了。佛有一种净世之力……”

  “原来如此！”江目灵恍然大悟，说道，“我怎么一开始没想到呢，基塞果然是个天才。佛在使用净世之力自我牺牲的过程中，就能够将魔气转化为佛气了……”

  “是的，这就是基塞花了几百年才摸索出的方法，没想到，你顷刻间就明白了。”宋烨感叹道，“该方案唯一的缺陷是，修佛者涅盘之时，会产生大量净世之力，可以驱散魔气，转化魔气，但是，修佛者会死亡，之后转化为神。然而，成为没有肉身的神，也就是法相佛，能力是相当有限的。这样一来，就不如靠着死亡觉醒，来修神了。为了保持肉身的存在，基塞想到了最终的办法。”

  “逆向的涅盘，对吗？”江目灵不住地点头，问道。

  “是的。”宋烨不住地摇头，说道，“有一天，基塞顿悟了。他打算将原本用于其他实验的竭力核心，用在其他的实验方向上。他选择了对竭力核心有感应的我，让我由魔入道，再从魔入佛。修佛者想成为法相佛涅盘时，肉体会被焚烧、电击、水葬或者碾碎，总之就是一边走向死亡，一边脱离肉身。当修佛者成为法相佛之后，又需要寄宿在其他身体中，比如石像、路人、动物，才能继续传道。究其原因，是因为没有任何一具身体，能负载法相佛体内的混沌佛气。所以，不断改换身体，就能在新身体中暂时地，使用一次性的强大佛法。于是，基塞在这件事情上找到了漏洞。其实，法身佛涅盘之后，是会在死亡的现场利用自己的舍利子，和周围的物再塑身体的，只是，永远没法兼容，因为混沌。所以，如果给法身佛一些混沌的身体残渣呢？”

  “也就是说，这里的肉泥、血除了人类的，还有其他？”江目灵反问道。

  “非常混沌，万物皆有。”宋烨说道，“基塞教了我使用净世之力的方法，那就是让我灵魂出窍控制石佛，在接受镇民的朝拜之后，感受到信仰的力量。而信仰的力量，就是净世之力的所在。然后，我继续毁灭魔化后镇民的肉身，也加入其他的混沌的肉体。最终，我会在这磨盘上涅盘，碾碎自己的肉身。与此同时，我的灵会脱离身体，化身法相佛。可是，我灵魂却被竭力核心所束缚。就这样，竭力核心会重生我的肉体，而涅盘又会寻求最合适混沌佛气的法身。理论上，在两种力量的驱使下，我将会成为法身佛，拥有真正媲美真仙的力量。”

  “最后，我还是失败了。”宋烨黯然说道，“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成功从修魔者，转化为了修佛者，无法正常使用的混沌魔气也转化为了，可以正常使用的混沌佛气。但是，索禁只是想为自己的孙女，打造可以控制的最强兵器罢了。我不具备法身佛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精神境界了。修佛很奇怪，没有精神境界的支撑，就只能成为法相佛，即使有了身体，也不能到九重天之上。而我，就是过不了七情六欲，做不到四大皆空。”

  “基塞做了那么多，大量的实验让大家由魔入仙，但对他来讲，又有什么好处呢？”江目灵问道。

  “他只是想让我们，短暂地打开九重天的大门。这样一来，他就能够灵魂出窍，回到九重天了。他的法身还在九重天，只是为了普度众生，他才灵魂出离，来到了人间，并且附着在了人类的身上。他没想到的是，时间一久，他就再也没法打开九重天的大门了。”宋烨说道。

  “而那个被基塞附着的人类，名字就叫韦毅夫了，对吗？”江目灵问道。

  “怎么可能？”韦彻翼惊声问道。

  不过，很快韦彻翼又整理了思绪，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以这种罪孽深重的方式，由魔入道。”江莎莎说道，“在我的心目中，你们永远都是魔。”

  “放心吧，我永远不会离开这里了。”宋烨说道，“就在刚才，我涅盘的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了。我由魔成佛，却已然背负了全镇人的命运。他们的肉身虽然已经毁灭，但我会一直在这里，超度他们的。完成这一切之后，我就会自毁，然后走向地府，接受对我的惩罚。妄图走捷径修仙的我，却根本没有仙风道骨、济世为怀的心。当然，索丽如果需要我来杀死基塞，也就是杀死韦毅夫的话，你不用吹魔箫，我也愿意跟随的。”

  “我们走吧，我带大家去打开另一个实验室的大门。”索丽冷峻地说道。

  “交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和小姜聊聊。之后，我会跟上大家的。”宋烨如此说道。

  “虽然我很想在这里看到大结局，不过，小姜似乎已经把心意都写在了脸上了。”江目灵感慨道，“索丽你先走，在前面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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