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谣言吧。”

  李温文怔怔道，实在不敢相信。

  他可是最知道内情。

  林霄是被算计了，被市纪委带走谈话了，没事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提拔。

  “谣什么言，上面都下来谈话了。”

  “啊。”

  李温文心儿一颤，这代表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他懵逼了，“晓玲，咋回事？”

  甘晓玲傻乎乎笑开了一朵花，迫不及待拿出两袋薯片，“我就知道科长洪福齐天。这两天胃口不好，我就吃了一袋薯片。”

  “老李，姜常委叫你过去，估计是要提拔你做科长。”

  王伟兆说。

  消息都飞上天了，这帮人还闭门造车。

  ……

  市纪委。

  “林霄，经过审查，你很符合我们纪委的标准，以后你就是市纪委常委。”

  一位白发老人戴着黑框眼镜，穿着黑色行政夹克，拉链拉到最上面，头发梳的油光发亮、整整齐齐，给人一种一丝不苟的感觉。

  他就是市委常委、纪委书记杜子明。

  林霄被带到办公室的时候，一脸懵逼。

  在看到杜子明的时候十分诧异。

  自己是犯了多大事，能让杜书记亲自来审。

  幸亏林霄身正不怕影子斜，很有底气。

  结果一聊天。

  原来是要提拔他做市纪委常委，实权副处。

  如果在县里，正科想提拔实权副职，至少要经历两个一把手岗位，非熬个十年不可。

  但市里就简单多了，科长可以直接提拔成实权副处。

  而且排序很高。

  别看都是副处，其实副处与副处间的差距极大，这里面的门道就是一辈子的距离。

  比如副县长和县纪委书记。

  如果副县长被进一步重用，可能成为县纪委书记，或者市纪委常委。

  如果没被重用，就会调到市局做个副局长，基本仕途就没太大可能了。

  林霄欣喜若狂，毕竟经历过两世，勉强才压下澎湃起伏的心绪。

  换了其他人，怕是高兴疯了。

  这不怪林霄激动，这是极其关键的提拔，破了林霄的天花板。

  从此以后，才敢说是真正踏上青云之路。

  虽然林霄已经察觉到自己很可能会提拔到副处，却也没敢想能提拔到市纪委做领导。

  不过也只是市纪委常委，上面还有市纪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

  看起来权限较小，还不如去普通市局做个副局长。

  林霄知道以后纪委的强势，连两办都要暂避锋芒。

  而且提拔极快，后面几年都是一茬一茬地提拔。

  不用几年，科室主任就换了一拨又一拨。

  因为纪委的领导职数实在太多了，而且不单是本系统，去政法系统还有其他系统的也很多。

  可以说正处是板上钉钉。

  进了市纪委一趟，反而成了市纪委领导。

  这也算是头一遭了。

  “最近市委将进行全市巡察，届时将分成几组分赴各县区，压力大，任务重，我们一直在物色合适人选。”杜子明缓缓道。

  他的语调很奇怪，给人一种很刚硬的感觉，带着股不容反驳的威势。

  仅仅是坐在那里，林霄就感觉到沉沉的压力。

  这是韩俊材都没有的强大气势。

  名义上杜子明在全市排名第六，实际上排名第四。

  只是做纪检的领导干部有种特质，独来独往，很少与其他人来往，给人一种不好打交道的感觉。

  纪检的使命感带来的孤独。

  这是要给他下任务了。

  林霄闻言不由挺直腰肢，神色严肃，表情专注。

  “我一定不辜负组织对我的期望，尽快适应身份转变，进入角色状态。我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为了打破严肃的气氛，林霄开了个小玩笑。

  “哈哈，有觉悟，我没看错人。”

  杜子明难得露出笑容，赞许地打量着林霄。

  “我听说了你在黑沟乡挂职期间的事情，干的非常出色，我们单位正需要你这种莽……呃……直率的工作作风。”

  “书记，你还是直接说我莽撞吧。”

  林霄双肘放在桌上，双手交叉十指相扣，讪讪一笑。

  “哈哈。莽有莽的好处，全市这么多干部，只有你让我眼前一亮，看到你的信息，我就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杜子明丝毫不掩饰眼底的赞赏之色。

  当副科的时候，就敢单枪匹马冲到副市长面前主动请缨。

  胆色惊人。

  关键是豁得出去，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这就是天生干纪检的料子。

  所以当市委书记关茂勋向自己推荐人选的时候，杜子明毫不犹豫接受。

  若是换了别的人选，凭杜子明的强硬个性，还真可能顶回去。

  杜子明诧异林霄身后的背景之深，能让关书记亲自说话，谁敢说背景不厉害？

  只是他没兴趣了解。

  有背景怎么了？

  想在他手下做事，靠的只有真本事。

  “那些有背景的公子哥趁早滚蛋，他伺候不起也不想伺候。”

  杜子明曾经对前任市委书记当面说了这句话。

  杜子明做了两届市纪委书记，眼瞅着就要退居二线，说话做事只能用一个词形容，不留余地！

  “谢谢书记夸赞，我全盘收下。”

  林霄露出腼腆的笑容，好似一个青涩少年。

  这副样子有太多伪装性，让人以为他好糊弄。

  其实林霄心里跟明镜一样。

  看来是有大任务，准备忽悠他做急先锋，去啃硬骨头。

  肯定是很棘手的事情，其他人压根就不敢接，或者是接了也不敢办。

  所以才找到了自己。

  “咳咳。”

  杜子明轻咳几声，小年轻太单纯，自己这只老狐狸都不好意思骗了。

  林霄心底暗道，来了，神色懵懂而专注。

  “你将被抽调担任市委巡察组副组长，兼天鼎县巡察组组长，专门负责巡察天鼎县事宜。”

  “天鼎县是我市第一大县，百万人口，地广人多，经济发达，占我市GDP四分之一，但其中也是暗流涌动，波涛汹涌。我们接了很多举报件，但都是石沉大海，没有下文。你从天鼎县出来，又担任过杨载联络员，对县里情况熟悉，是最好的人选。”

  杜子明严肃道，眼神深邃，让人看不透真实想法。

  林霄点了点头，静静等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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