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九天的天道勤勤恳恳维系三千小世界的运转，因一则不知何时会实现的预言，选择把上九天的世界本源分离出一部分，化身为祂在上九天的代理人。

  世界本源分离不易，有一小部分意外散落人间，经年累月与一顽石融为一体，竟有了自我意识。

  人界，不归山。

  不归山是个钟灵毓秀的宝地，山上灵花异草数不胜数，奇珍异兽遍地都是。

  时常有人类前来寻求异宝，只不过这里的剧毒之物也不少，凶猛的异兽同样比比皆是，尽管九死一生，凡人们仍然络绎不绝。

  通体雪白的狐狸从远处跑来，浑身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

  桃树晃了晃花枝：“小狐狸，你是掉进水里了吗？”

  白狐狸晃了晃身子，水珠四溅，语气愤愤：“老虎真是太粗鲁了，把那群人类身上的血溅到我身上了，害得我在小河里洗了好久。”

  狸猫舔舔爪子：“知道它们粗鲁就要离远一点，还不是想不劳而获。怕不是被老虎们追着跑，掉进河里了。”

  白狐狸瞬间炸毛，追着狸猫要咬它，狸猫轻盈地避开，后腿用力一蹬，把一块乌漆嘛黑的石头踢飞，石头朝着白狐狸飞过去。

  白狐狸闪身避开，石头撞在桃树树干，响起两声痛呼。

  桃树：“你们打到我了！”

  “诶呦！疼！”

  陌生的声音吸引了它们的注意。

  石头蹦蹦跳跳：“粗鲁的家伙！给我道歉！”

  白狐狸吓的一哆嗦，狸猫问：“你是哪里来的妖精？”

  石头不懂什么是妖精，抛出一句反问：“废话，你说我是哪里来的妖精？”

  人界灵气不算十分充足，少有妖物能修炼有成。

  不归山算是人界少有的宝地，这里的动植物有灵气滋养，侥幸开了灵智，但是严格来说不算妖精，只是彼此之间能够交流，思想习性等等方面与普通动植物无异。

  真正有妖力又能够化形的妖精在妖界，而狸猫听说过一点传闻，把石头认定为妖界跑出来的妖精。

  它肯定道：“你是妖界来的对吧？”

  石头蹦了蹦，没有反驳。

  她很久以前就有了意识，一直在不归山，但是今天才能动弹，啥也不懂，反正狸猫说是就是呗。

  白狐狸显然也听过一点传闻，眼珠子转了转：“妖精都会法术，你会吗？”

  石头问：“你要做什么？”

  ……

  填饱肚子是动物们的第一要务，石头被忽悠着去捕猎。

  她的确有一些奇怪的能力，可以轻易杀死猎物。

  奇怪的能力打开了石头新世界的大门，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妖精，她开始从动物们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妖精的相关事宜。

  其中，妖物化形引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

  化为人形？可是人长什么样呢？

  石头开始寻找人类，依照狸猫的描述在不归山山脚遇到了一群人。

  她躲在暗处偷偷观察了很久才选择化形，但是很奇怪，她见到的人都很大，她的化形却很小，是人类幼崽的样子。

  她想了想见过的人类，知道自己还缺一身衣服，等吃人的老虎们离开了才走过去捡起地上破碎的布料。

  她拿着一块染血的布料比比划划，不知道怎么穿在身上，面前突然多出一片阴影。

  她抬起头，看见一个很高很高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她踮起脚尖才有对方的膝盖高。

  “这么快就化形了，嗯，不错，跟我一样聪明。”

  石头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亲切的气息，没有跑，仰着头看他。

  过了会儿有点累，她又低下头捣鼓手里的布料。

  男人脱下身上的外袍，弯下腰指了指她手里的布料：“我跟你换。”

  这时，石头才看清男人的脸。

  远山似的浓眉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睛，白皙细腻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薄唇勾着漫不经心的笑。

  石头瞅了瞅手里的布料，确定对方的衣服更好，才伸出小手递给他。

  布料被男人接过随意扔在地上，他把墨绿色的外袍包裹住小姑娘，把她抱起来颠了颠。

  他摸了摸小姑娘乱糟糟的头发，笑着说：“我叫顾生，生生不息的生。你叫什么名字？”

  石头不知道什么是名字，大概是类似狐狸、老虎之类的词。

  她想了想动物们对她的称呼，学着顾生的样子露出一个笑脸：“我叫石头。”

  小姑娘长得粉雕玉琢，鸡窝一样的头发也丝毫不影响她的颜值，嫩呼呼的小脸上还有脏污和血迹，笑起来软乎乎，说自己叫石头。

  “哈哈哈，从今往后你随我姓，就叫顾零。”

  零，万物皆从零开始。

  正如面前这个对世界一无所知的小姑娘。

  顾生带着顾零回了神界的住所，找了个小木盆把顾零放进去，叫她把自己洗干净，别乱跑。

  顾零把自己脱光光，外袍放在旁边的矮凳上。

  小木盆很神奇，里面会自动涌出温热的水流，她把自己洗干净，由于动作幅度太大，盆里的水撒了大半出去，她坐在盆里等了一会儿，木盆又开始涌出水流。

  她啪啪拍了两下水面，从盆里爬出来，气沉丹田，双手用力，木盆被她一下子掀翻，水撒了一地。

  她抓着木盆边沿，小脑袋瓜低下去往里面瞅。

  咦？没水了？

  她把木盆翻过来，里面又开始冒水。

  顾零就这么看着，等水装满了就把木盆掀翻，玩了几次总算腻了。

  不知道是不是防着她，这个房间里啥也没有，四面都是墙，门窗紧闭，顾零出不去，她又开始找乐子。

  她把顾生留下的墨绿色外袍披在身上，只露出个脑袋，光着脚在湿漉漉的房间里疯跑。

  小姑娘还没顾生膝盖高，顾生的衣服对于她来说实在大的离谱，跑了两步，“啪叽”一下面朝地倒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摔懵了，她趴在地上好半天没动，然后一个翻身仰面躺在地板上。

  衣服里悉悉索索伸出一只小手，她摸了摸脸，有点疼。

  顾零缓了缓，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一条腿抖了抖从衣服里伸出来，然后往前一迈。

  没摔。

  她如法炮制，走得那叫一个奇形怪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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