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池很繁华，距离天青宗不远，修士和普通人混居。

  江疏宁看起来对这里很熟悉，像个称职的旅游观光导游一样跟顾零介绍各种好吃好玩的东西，最后在迎来客栈停下。

  两人先是订了一间包厢用来吃饭，订客房的时候顾零订了两间房，江疏宁看了她一眼。

  包厢内，菜还有一会儿才上，江疏宁摩挲着手里的茶杯，问：“顾零，你以后都不会进入灵玉里面了吗？”

  那场混乱的情事以后，由于要照顾江疏宁，给他清理身体和上药，之后又给他找灵果、带着他御剑，因此顾零一直是神魂显露的状态。

  如今外界都是她和天青宗的传闻，她不想太过高调，经江疏宁这么一提，觉得进入灵玉也不错。

  但是今后两人要在修仙界行走历练，江疏宁仅仅炼气五层的修为难免被人欺负，思量再三还是点了头：“嗯，平时应该不会进去了。”

  江疏宁说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回答。

  顾零若是进入灵玉，两人之间就会形影不离，但是他看不见顾零。

  顾零若是不进入灵玉，两人的联系就不会太紧密，但是他可以看见顾零。

  如果他和顾零是道侣就好了，那么两个人就可以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想睡一间房就睡一间房，想牵手就牵手。

  道侣。

  江疏宁咀嚼这两个字，觉得心尖都在发烫。

  他还有一个要求可以提，依照顾零的契约精神，她一定会……

  “客官，您二位的菜来了。”

  店小二的出现打断了江疏宁的思绪，他夹起一块肉放进顾零碗里：“赤火兔肉质鲜嫩，灵气含量很高，你尝尝。”

  估计是想起顾零那番辟谷丹比饭菜有利于修行的论调，他的语气似哄似求：“你就尝尝吧，真的很好吃，我不骗人。”

  大概是清晨的灵果为顾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对于碗里的肉并没有太大的排斥，用筷子夹起来放进嘴里。

  肉质鲜嫩，火候正好，味道的确不错。

  江疏宁问：“如何？”

  “还不错。”

  他顿时来了劲，自己一口没吃忙着给顾零夹菜，把他认为好吃的菜都给顾零夹了一筷子。

  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顾零也给他夹了一些菜：“我有手，你顾着自己吃便是。”

  江疏宁飞快答应，但还是时不时给顾零夹菜，最后变成了两人互相给对方夹菜。

  吃饱喝足，两人分别回了房间休息。

  亲眼看着顾零的房门关上，江疏宁才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进屋。

  他背靠着门，把沾染上他体温的灵玉从衣领子里揪出来细细把玩。

  最后一个要求不能提。

  道侣关系又不是不能解除，万一顾零找到别的方法解开玄灵链，届时两人之间又没了契约约束，他拿什么留下顾零？

  当她的徒弟吗？

  嗤，谁家徒弟会跟师尊上床的？

  他又揪出脖子上的另一块玉，把两块玉一起握在手心。

  他微微勾唇，讨人喜欢这种事他最熟悉不过了。

  毕竟一个天赋“不好”又没有背景的草根能够进入天青宗当外门弟子，没有点手段傍身怎么可能呢？

  ……

  隔壁房间。

  顾零正在跟系统商讨那个孟问情是怎么回事。

  向她借用系统，说明对方认识的是她本人而非原主，至于落霞宗应该只是对方留下的地址，方便她去找人。

  不过，对方不去找她反而去找江疏宁，啧，这是想给她卖个人情啊。

  “她是上九天的人？”

  世间诸多位面分为上九天和下九天，上九天有且仅有一个，以上九天为中心向外辐射衍生出其余世界，为下九天。

  顾零便来自上九天。

  系统飞了一圈落在桌子上：“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她。我告诉你啊，这种来路不明的家伙我是不会跟她走的。”

  “要不要跟她走是你的事，我可管不了。”

  顾零和系统之间并不是从属关系，他们是平等的，她自然无权决定系统的去留。

  系统蹦跶了一下：“她救了你的小情人，你打算怎么还人情？”

  顾零把系统从桌子上拍下去：“什么小情人？”

  系统顺势飞到半空，摇头晃脑：“都酿酿酱酱了还不承认。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道德沦丧……”

  顾零微笑：“滚。”

  系统圆润地离开了，房间只剩下她一人，安静的氛围很容易诱导出某些记忆片段。

  她暗自嘀咕，关系转变太快她稍微适应一下怎么了？再说了，江疏宁也没说喜欢她。

  她原本是以江疏宁的前辈自居的，又在那样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把人吃干抹净了，要是她上赶着去负责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一来她履行了契约，二来她是为了帮江疏宁，于情于理她都没必要额外做些什么。

  师徒是肯定做不成了，至于更进一步的关系……

  她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吧。

  ……

  魔修在修仙界人人喊打，他们不敢出现在繁华的地方，为了增长修为他们必然会选择偏远落后的地方残害他人。

  因而顾零和江疏宁打听了一些类似的有所异常的地点，准备去看看。

  远离了热闹的城池，周围景色越发荒凉，两人行至路边一家简陋的茶水铺。

  木板搭建的铺子不大，外面搭了一个遮凉的棚子，底下放着几套桌椅，外围写着“茶”的帆布在风中摇晃。

  茶水铺里只有一对父子，店小二的父亲是老板，见两人进来，店小二一甩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殷勤地给二人擦了擦凳子。

  “二位客官，请坐，有什么需要的？”店小二说道，“小店虽是茶水铺，但也有不少好菜，您二位要不要尝尝？”

  江疏宁：“上几个招牌菜，再来一壶茶。”

  茶水是现成的，很快就端了上来。

  这种地方的东西自然不怎么样，江疏宁看了眼粗糙的茶水，问：“我给你重新泡壶茶？”

  顾零摇摇头：“不用了，我不吃。”

  灵气充裕的食物顾零尚且只吃一点，更何况这种凡间的吃食，反正她已经辟谷了，也饿不到她。

  闻言，江疏宁也就不坚持了，刚给自己倒了杯茶，屋子里面忽然传来一阵老妇人的咳嗽声，两人扭头朝声源看去，店小二慌慌张张出来。

  “对不住对不住，那是小人的母亲，这些天得了病，但是您二位放心，我娘的屋子关上门而且离厨房很远，饭菜绝对是干净的。”

  顾零拧了下眉头，按住江疏宁的手，把茶杯推远了。

  江疏宁朝着她笑了笑，转头对店小二问：“可曾请过大夫？”

  大概是江疏宁的态度太好，店小二踌躇一会儿说道：“问诊费太高了，我和我爹打算多攒一点钱当路费，去白石村找刘大夫。”

  “看来刘大夫的诊金很便宜。”

  说起刘大夫，店小二有些激动：“刘大夫是大好人，找他看病不用银子，而且刘大夫比那些城里的庸医厉害多了，没有他治不好的病。”

  据店小二所说，那刘大夫悬壶济世，妙手回春，每日都有无数人登门拜访，但是他只看普通人，不治修士。

  前往白石村之前要先穿过一片密林，里面有无数凶兽，稍不留神就会丧命。

  去找刘大夫的病人大多是走投无路，即便是知道密林危险还是会冒险一试。

  顾零与江疏宁对视一眼，觉得这位刘大夫颇有意思。

  若是当真心怀大爱，为何不找个安全的地方问诊，偏偏要病人冒着生命危险穿过密林。

  问完了话店小二就下去了，再次出来的时候两位客官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桌上的几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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