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零傻愣愣地看着许晏清，许晏清挑眉：“怎么？不行？”

  当然不行！先不说这是天师才能参加的比赛，就说这比赛的性质也不可能没有危险。

  往年的天师会中陨落的天师不在少数，他们有的是打红了眼，用了要人命的招数，有的是寻私仇故意下死手，还有在与鬼物的较量中陨落的天师。

  顾零战术性咳嗽：“咳，这个比赛普通人不能参加。”

  天师与普通人之间的差距又一次明晃晃地摆在许晏清面前，他轻声问：“还有吗？”

  “什么？”

  “普通人不能参与的天师的活动，还有吗？”

  不知何时天空下起了小雪，青年站在寒风中，眸底藏着不易察觉的哀伤。

  许晏清一直是一个被保护的弱者的形象，他曾欣喜于自己能够得到心上人的庇护，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保护者与被保护者之间的差异让他心底生出不安。

  顾零毫无保留的付出让他有些惶恐，他无法为顾零提供什么，反而一直在索取。

  这样不平等的关系实在太过脆弱，他知道顾零不会弃他而去，他却害怕，害怕顾零飞得太高太远，有朝一日他会连仰望都不敢。

  如果他连天师的日常生活都不能参与，那他有什么资格参与一位天师的下半生呢？

  他怕，怕自己会放手。

  异常的气氛让上官风宇顿感不妙，他弱弱地打了声招呼溜之大吉。

  顾零自觉说错话，温声开口：“晏清，我只是担心你。”

  “我知道。”许晏清一笑，恰似风雪中的白梅绽放，花瓣是娇嫩的，可风骨是坚韧的。

  “虽然我没有你厉害，但也不是一点风险都不能承担。顾零，我希望你也能需要我。”

  就像是当初在公交车上许晏清主动将顾零护在怀里一样，今时今日，他再一次在顾零面前展示出自己的担当。

  天师会，许晏清并非非去不可，他只是想借此告诉顾零，是非祸福，他可以与顾零一同承担。

  顾零叹口气：“好吧，第一件事，我需要你低一下头。”

  许晏清疑惑地低下头，顾零伸手将许晏清衣服上的帽子戴在他头上，然后搂住他的脖颈，借着宽大的帽子的遮挡去亲吻许晏清的唇。

  这一次的亲吻无关美色，顾零只是想亲一亲面前这个令人无比心动的青年。

  ……

  既然要去天师会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三个人在饭店订了一个包厢商定计划。

  上官风宇郁闷道：“他又不是天师，怎么和我们组队？”

  “谁说他不是？”顾零将灵力注入许晏清体内，一股极其微弱的天师气息顿时出现。

  昨晚回去以后顾零给许晏清喂了一大堆宝贝，硬生生让一个没有天赋的普通人变成了天师。

  当然，在真正的天师眼中，许晏清这样的伪劣天师和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上官风宇无语凝噎，用了这么多宝贝就造出一个伪劣天师？许晏清甚至不能修炼。

  无语归无语，好不容易抱上的大腿可不能放过，有顾零在，想必许晏清也不会出事。

  安慰好自己，上官风宇放平心态：“要想让许晏清和我们一起参加第三天的团体赛，前两天的个人赛我们就必须取得好成绩，毕竟总分前十的小队才可以参加团体赛。”

  个人赛许晏清只能弃权，上官风宇和顾零的成绩必须好到能够填补许晏清弃权而落下的分数。

  上官风宇：“这样一来要是想拿到第一，我们只能在团体赛多下功夫。你们有什么办法？”

  顾零举起许晏清的手，微微一晃：“办法就在你眼前。”

  许晏清按住顾零的手，结束了这个小学生举手回答问题的动作，说：“我的体质会吸引鬼物的注意，到时候我们遇到的鬼物肯定比别的小队多，斩杀鬼物获得积分也会更容易。”

  上官风宇顿时皱眉：“不行！这不是拿你当诱饵吗？”

  许晏清倒是没想到这个看似不靠谱的上官风宇还是个如此正派的人，他稍稍改观，语气和缓又坚定：“所以你和顾零要保护好我啊！”

  上官风宇还是不太同意：“要是我们没来得及救你……”

  “上官风宇，有危险的不只是我，你们也有。”

  许晏清叫了他的全名，语气郑重：“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队友，保护队友，瞻前顾后怎么拿冠军？”

  上官风宇一愣，他素来将普通人纳入自己的保护圈，唯恐自己保护不周，听完许晏清的话他才知道自己走进了一个误区。

  许晏清是一个普通人，但他更是即将和他并肩战斗的队友。

  上官风宇两手一摊：“好吧，你说服我了。”

  他暗暗下定决心，回去多拿一些符箓，绝对要保护好许晏清。

  门外突然响起喧哗之声，隐隐有不寻常的气息传来，几个人立即起身走了出去。

  不久前，隔壁包厢。

  偌大的包厢内，宽阔的圆桌上摆满珍馐美酒，桌旁坐满了纵情声色的公子哥。

  陈关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畅快道：“尽管喝，今天本少爷买单！”

  一直纠缠他的女鬼被解决，那个自称皇帝的神经病也不见了踪影，陈关老实了几天便暴露本性，召集一帮狐朋狗友来庆祝。

  他大手一揽，搂过身边的女人的腰肢，女人跌坐在他怀里，身体僵硬一瞬，随后又露出笑容：“陈少，我敬你一杯。”

  陈关就着女人的手，喝下杯中的酒，在甜言蜜语和一片恭维声中渐渐沉醉。

  女人状似羞涩地低下头，搂住他的脖子，手指沿着陈关脖子上的细绳往下滑，准确抓住玉质貔貅，然后另一只手用刀片切断绳结。

  貔貅被她不动声色地握在手里，她借口上卫生间出了包厢。

  小小的貔貅被她扔进马桶，按下冲水键之后瞬间便没了踪影。

  女人在洗手台面前站定，她看着镜子里面容娇艳的脸，轻声开口：“你在吗？”

  之前一直缠着陈关的那只女鬼突然出现，雪白的裙，乌黑的发，她有一张楚楚可怜的脸。

  她站在女人身后，一脸平静地说：“嗯，今天过后，一切都会结束。现在，你该离开了。”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柳眉。”

  话音落下，柳眉的身影便缓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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