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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取上得中


蔡瑁被抓,消息迅速传遍了荆州大地,陈宫不断让人暗中散播消息,最大限度的给刘表施加压力。

    关于刘表以身作则,要大义灭亲的说法逐渐占据了主导地位,刘表却对此很是无奈,这就等于逼着他杀掉蔡瑁。

    这一日,甘宁和陈宫两人一同登门来拜访刘表,刚来到前院,正巧看到蔡夫人眼角挂着泪痕从屋里走了出来。

    蔡瑁不仅被打了一顿,还被关了大牢,蔡家现在彻底炸了锅,蔡夫人一天恨不能和刘表闹三次。

    蔡夫人见到两人,那幽怨如刀的眼神,给甘宁两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不过,甘宁并不在乎,一个女人还不至于吓住他。

    见到刘表后,甘宁发现刘表的脸色不太好,脸色发暗,愁眉不展,看来他最近被烦的不轻。

    甘宁拱了拱手,开门见山的说道:“刘州牧,听说你把蔡瑁已经抓了起来,在下特来问一问,不知道州牧打算如何处置他呢?”

    刘表心里正烦的不行,但也不得不耐着性子说道:“两位先请坐,咱们有话慢慢说。”

    分宾主落座后,陈宫道:“现在大家可都在看着你呢,我们也相信州牧会秉公从严处理,所以才没有禀报朝廷,不过,襄阳本来就相距许都不远,这件事恐怕也瞒不了多久。”

    刘表犹豫片刻,试探着问道:“依两位来看,当如何处置呢?”

    甘宁冷哼了一声,“这还用说吗?蔡瑁先是咆哮公堂,后又派人行刺我,看来他并没有把朝廷和陛下放在眼里,恐怕,就连州牧你,他也没放在眼里。”

    陈宫点了点头,配合的说道:“是啊,蔡瑁心里要是还有州牧的话,做什么事情,他都会提前和你说一声,可是他却擅自行动,幸好甘将军吉人天相,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必定龙颜大怒,后果不堪设想。”

    甘宁今天来见刘表,就是要把蔡瑁行刺这件事,牢牢的钉死。

    而从刘表的谈话语气中,他也默认了这件事是蔡瑁做的。

    刘表见甘宁咬牙瞪眼,一副怒视汹汹的样子,心里暗暗叫苦。

    看来,想大事化小,把事情压下去,已经不行了。

    陈宫又说道:“州牧,如果你现在处决了蔡瑁,既顺应了民意,也向朝廷表明了忠心,当然,我也知道,蔡瑁和你有亲,但正因为这样,州牧才更应该果断做出表率。若是你迟疑不定,不严加处理,不仅会让拥戴你的民众失望,陛下一旦知晓此事,也会觉得伱有意徇私,想要袒护蔡瑁,这对州牧可是非常不利啊。”

    可是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很快,外面跑进一个小厮,禀报道:“主公,门外陈王求见。”

    甘宁两手一摊,无奈的说道:“看来陈王也知道了此事,州牧,你可不要误会,我可没有派人禀报朝廷啊。”

    陈王现在官拜宗正一职,身为汉室宗亲的刘表,顿时心里就一阵哆嗦。

    因为跟陈王对朝廷的赤胆忠心相比,同样是汉室宗亲,刘表心虚,心里有愧!

    刘表慌忙整理了一下杂乱的心绪,带着忐忑的心情亲自出迎。

    陈王一见面,就放开了大嗓门,不满的说道:“景升,老夫可不是来你这里喝茶散心的,老夫这几日就在汝南,襄阳这边的事情已经传到了汝南,所以特来看一看,蔡瑁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朝廷任命的太守,怎么?他是要造反吗?”

    做了宗正之后,陈王最近一直在外面奔波,忙着统计汉室宗亲的族谱,寻找流落在各地的宗室力量。

    对刘备、刘表、刘璋这几个比较有实力的汉室宗亲,陈王自然也非常上心。

    因为刘备不愿意留在许都,执意留在汝南,所以陈王也比较生气,最近一直在汝南检查刘备的工作。

    陈王大刀金马的坐下后,语出惊人,他比甘宁更直接。

    “说说吧,你打算何时处死蔡瑁?”

    甘宁问的是“你怎么处置蔡瑁?”,到了陈王这里,则直接问:“你打算何时处死蔡瑁?”

    刘表嘴角抽了抽,很是为难的说道:“这个……陈王,这件事我还得再考虑考虑。”

    “什么?还要考虑?”

    陈王的暴脾气说来就来,啪的一声,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上,豁然站了起来。

    怒视着刘表,大声道:“怎么?难道因为蔡瑁是你的妻弟,你想放过他?”

    甘宁哼了一声,语带嘲讽的说道:“我算是明白了,州牧是看我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所以便想把这件事当成普通的寻衅滋事来对待。”

    刘表急忙摇头,“误会了,老夫可没有这个意思。”

    陈王勃然大怒,“什么这个意思那个意思,干脆给我一个痛快话,人如果你不想处置,就交给我押回许都,直接交给陛下发落。”

    刘表吓了一跳,赶忙安抚,“陈王息怒,你远道而来,一路风尘,且稍作歇息,再多给我几日的时间,我一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

    陈王还想说什么,陈宫偷偷给他使了一个眼色,陈王哼了一声,点了点头,“那好吧,就再给你两天的时间。”

    刘表随后把陈王和甘宁请神一样好言好语的送了出去,陈王暂时住到了甘宁的太守府。

    只一个甘宁,就让刘表有些吃不消,现在又来了一个陈王,刘表算是彻底没有退路了。

    刘表急忙把部下王威和谋士韩嵩找来商议。

    这次他没有再找蒯越和庞季,因为刘表心里明白,荆州七大家族或多或少都有联系,蒯越庞季这种时候不方便表明立场。

    王威和韩嵩他们仅仅只是刘表的部下,不属于任何一个家族。

    “现在陈王也来了,他以宗正的身份对我施压,看来这件事,是压不下去了,说说你们的看法。”

    刘表叹着气说完,焦急的看向两人。

    王威是武将,个性耿直,对刘表颇为忠心,当即回道:“主公,我觉得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你既然已经把蔡瑁抓了起来,就应该把蔡瑁尽早处决,以免夜长梦多。如果你不忍心,等陈王把人带到许都,陛下必然会对主公大为失望。”

    “蔡家虽然帮了主公很多,但此时此刻,主公切莫存妇人之仁,免得被蔡家牵连。”

    韩嵩则说道:“荆州的事情,就应该由荆州自己来解决,我觉得自从甘宁来了以后,荆州就变的不太平了,主公,甘宁是草莽出身,别说蔡瑁,很多人都对甘宁来襄阳不满,不如主公干脆禀明朝廷,为了荆州的稳固,让陛下撤回甘宁的任命。”

    刘表听后顿时眼睛一亮,忙点了点头,“若能把甘宁调走,那就最好不过了,你说的不错,如果不是因为甘宁突然来到了襄阳,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韩嵩的建议,给刘表打开了一扇窗户,如果真的能把甘宁调走,就算让他马上处决蔡瑁,刘表也豁出去了。

    若是甘宁一直待在襄阳,这一次是蔡瑁,那么下一次就会轮到别人。

    这样下去,荆州将永无宁日!

    思来想去,刘表下定了决心,他马上写了一封信,派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去许都。

    刘协收到书信的时候,正在荀彧家里做客,他刚刚给荀恽在珍宝阁亲自挑选了一把宝剑。

    刘协把剑交给荀恽,叮嘱道:“你不能光读书,也得有个好身体,朕在太学已经增设了骑马射箭还有剑术的课程,你一定要好好加油,朕抽空会检查的。”

    荀恽得了宝剑,爱不释手,一脸兴奋的样子。

    他急忙点头答应,“多谢陛下赐剑,我会好好练的。”

    荀彧冲儿子摆了摆手,“陛下有事要忙,你先自己去玩一会吧。”

    刘协笑着冲荀恽挥了挥手,荀恽欢快的抱着剑跑开了。

    刘协看完书信后,递给了荀彧。

    “这刘表总算是变聪明了,看出了问题的根源,他想和朕讨价还价,他提醒朕,说甘宁破坏了荆州的稳定,如果朕能把甘宁调离襄阳,他一定会彻底整治荆州,并处决蔡瑁。”

    荀彧看过书信,也很生气,“真是岂有此理,朝廷任命的官职,这也能讨价还价吗?”

    刘协笑了笑,“文若,在这个世道,一切规矩都已经颠倒了,谁好谁坏,可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刘表本是汉室宗亲,理应和朕立场一致,朕让他做什么,他就应该毫不犹豫的做什么,可是呢?他一直都把荆州当成他自己的,他不想让别人来插手,即便是朕,也不行!”

    听了这番话,荀彧的脸色变的很严肃。

    刘协接着说道:“曹公尽管有些跋扈,但很多事情至少做的还算光明正大,但刘表之流,却太过虚伪了,明着是汉臣,嘴上说效忠朕,实则私心甚重,就拿刘表来说,他早已把荆州当成他的私人领地,谁都休想染指。”

    “那陛下打算怎么做?”荀彧问道。

    刘协在院子里走了几步,忽然笑了:“朕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甘宁做太久。”

    荀彧愣了一下,“陛下,此话何意?”

    刘协解释道:“《论语》中有句话说的不错,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则无所得矣。朕让甘宁做襄阳太守,这就等于把一把刀直接插在了刘表的心脏上,他一定会不满,其实朕也早就做好了让步的打算,先定一个比较高的目标,然后再退一步,这样,朕相信,刘表一定能够接受。”

    “那陛下一开始想要的是何处呢?”

    刘协缓缓的吐出两个字,“长沙!”

    荀彧叹息道:“相比襄阳来说,长沙的确显得微不足道,就算整个荆南地区,刘表也不是很重视。”

    刘协点了点头,“不错,所以朕如果现在把甘宁从襄阳调走,刘表一定求之不得。但如果一开始,朕就直接让甘宁去做长沙太守,刘表依然会非常抵触,但是现在,他巴不得这样,只要能让甘宁离开襄阳,不管什么条件,刘表都会答应的。”

    荀彧这些年,亲眼见证了刘协如何逆风翻盘,从曹操手里逐渐掌握了主动。

    在荀彧看来,刘表绝不是皇帝的对手,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

    刘协马上给刘表做了回复,只要刘表亲手处决蔡瑁,就会调甘宁去做长沙太守。

    刘表匆匆看完书信,心里松了一口气,没想到,陛下竟然被说动了,答应把甘宁调走。

    信使等了一会,又说道:“州牧,陛下让我给你重复一遍,必须由你亲手来处决蔡瑁!”

    “什么?”刘表吃了一惊,眼珠子一下子瞪大了一倍。

    “陛下怕你看不仔细,所以让我提醒你一下,必须由你亲手处决蔡瑁才行。”

    刘表重新把信又看了一遍,果然,黑纸白字,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必须由刘表亲自处决蔡瑁。

    刘表登时傻眼了!整个人站在原地,彻底懵了!

    不至于吧?

    “陛下竟然让我亲自动手?”

    刘表心说:“我都六十了,都多少年没见过血了,那可是我的妻弟啊,我又怎么能下得去手呢?”

    刘协对诸葛亮非常感兴趣,再一次询问他刘表接下来的反应。

    顺便,刘协这次还派人送来了喜糖。

    刘协半开玩笑的在信中写道:“孔明,朕并没有派人对你进行跟踪,之所以送来喜糖,是朕相信,你和黄家女子一定会成就一段美好的姻缘,她是你命运注定的女人!”

    诸葛亮忍不住笑了,他的脑海中已经无数次的幻想过黄月英的样子,只是还没有亲眼见过一次。

    但是,很快,诸葛亮就决定了,明日就去黄家求亲。

    提笔唰唰点点,诸葛亮一蹴而就,迅速把回信写好。

    而刘表也陷入了痛苦的抉择中,蔡夫人一反常态,这一次不再下跪求情,也不再哭哭啼啼,她拿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刘表面前,直接把刀抵在了自己雪白的脖颈上。

    “夫君若要杀我弟蔡瑁,妾身今日便死在你面前,反正蔡家也完了,你不如索性给我们一个痛快,把我们全家都杀干净算了。”

    刘表吓坏了,连忙劝说,“你快把刀子放下。”

    “夫君若不答应,妾身绝不独活!”

    蔡夫人可不是柔弱爱哭的女人,她很有主见,也很有心机。

    被她这么一闹,刘表顿时心神大乱,没了主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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