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球就像是被触碰到某个开关，完全没注意程清扬的表情，一个劲地炫耀，“我们老大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在E州这一片，但凡是敢和我们老大叫嚣的，现在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咳咳。”程清扬虚咳提醒。

江云熙生在和平时代，这种很血腥的话还是少说。

况且，她这个人也没那么暴力，还是讲究以和为贵的。

“真的假的？”江云熙已经完全被小球说的话吸引过去，捂着嘴，看着程清扬的目光都充满了诧异和……

崇拜？

“他瞎说的。”程清扬说着还不忘暗自警告小球。

然而讲到兴头上的小球完全没收到她的眼神提示，反而因为江云熙的搭茬更兴奋了，“当然是真的，你刚才在里面也看到了，我们老大都不需要做什么，就让金虎那家伙吓尿了。”

“要知道，在E州这个女人没有任何人权，连上桌吃饭都不允许的地方，我们老大独树一帜，起初那些人也瞧不起我们老大，甚至还觊觎我们老大的美色，结果呢，到最后还不是服服帖帖的。”

“清扬姐，你好厉害！”江云熙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崇拜来形容了，炙热到仿佛有一团火在烧。

“开车。”程清扬冷冷睨向后视镜。

小球这回是看到了，乖巧闭嘴，不过闭嘴前还强调了一句，“这次要不是我们老大亲自出马，谁来都不管用。”

说完立刻目视前方，一本正经，“老大，我在开车了。”

程清扬倒是也没责怪他。

也多亏了小球，江云熙总算从刚才恐惧的情绪里走出来了。

“清扬姐，我们现在去哪里啊？”江云熙问。

小球听到后下意识就要张嘴回答，想到刚才程清扬的警告，又悻悻地缩回脖子。

“去华人街，我一个朋友的家。”程清扬说道。

小球撇嘴。

什么朋友的家，明明是他们组织对外的办公点，也是老大的地盘。

没想到老大在别人面前这么低调，明明揍他们的时候一点也不手软。

车子到了华人街，不同于外面的荒凉破败，这里面繁荣得就像身临帝都，到处都是华人的面孔，热闹又带着让人安宁的和平。

李大爷组织对外的办公点是在华人街的中段，是一个小店面，不算很大，不过也足够容纳十几个人了。

江云熙的伙伴下车时还有些惴惴不安。

她们不像江云熙对程清扬完全信任，所以一路上都在担心自己是否会从一个魔窟掉入另一个里面。

不过在知道自己进入华人街后，她们也确实放松了不少。

“你们不用怕，清扬姐是我们自己人，她是来救我们的。”江云熙一改之前慌乱的模样，又变成了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程清扬很难拒绝这种心思单纯的人。

她让小球将人安顿好，自己则是给江云哲打去电话。

“怎么样了？”江云哲没有半分停顿接通，显然一直守在电话旁。

听到熟悉的家人的声音，江云熙还是红了眼眶，“哥。”

她颤着声，手机那端的江云哲沉默了，他也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见状，程清扬将空间留给这兄妹二人，自己则是走了出去。

“老大。”

“说说系统入侵的事。”

小球也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咱们的系统在您加强之后一直平稳运行，我相信就连Z都不可能完全攻破，可那天系统却突然全面崩盘，最可怕的是，咱们所有的机密文件都按照老大您的吩咐做了障眼法，看起来和寻常文件没任何区别，反而是一些普通文件我们刻意加密隐藏。”

“诡异的是，那些被刻意隐藏的普通文件完好无损，我查过，这几个文件都没有被打开的痕迹，反而是咱们真正的机密文件被盗走。”小球越说脸色越难看。

事情到这里，其实问题已经显而易见了。

他们组织里有内奸。

“只是我想不明白，这行为不就是在故意告诉我们有内奸吗？内奸有这么傻？”这也是小球费解的地方。

“有查到IP地址吗？”

“对方是个高手，用了上百万个IP地址混淆我们，查不到。”

程清扬回头望向江云熙所在的房间，稍加思考，“要找到IP不难，很简单，你照我说的做就行。”

她压低声音，红唇微动。

小球听得认真，眼睛越来越亮，“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办，非揪出这个人不可！”

“等下我把代码发给你。”

“好！我发散大家一起。”

“嗯。”

小球兴致冲冲地跑出去。

程清扬则是回到屋子里，江云熙已经和江云哲聊完电话，见到程清扬，她有些羞涩地擦掉眼泪，“我太没用了，总麻烦清扬姐，还老是在清扬姐面前哭。”

“没事。”

“我和我哥说了，我现在在华人街这里，我哥说派专机来送我们回去，到时候清扬姐你和我们一起吧。”

“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办。”程清扬婉拒。

她特意跑一趟E州可不单单是为了江云熙。

组织的系统被入侵，有内鬼一定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她要做的就是揪出这个内鬼。

“嗡嗡——”

手机震动响起。

瞥到是光光的号码，程清扬眉眼肉眼可见地柔和下来。

江云熙也注意到了。

程清扬滑动接听。

“妈妈，你到E州啦，怎么办，才分开几个小时光光就好想你啊。”

软软糯糯的声音自手机那端传来，江云熙一个没有孩子的人听着都觉得心化了。

与此同时，西子湾小区。

光光和秦宥濯已经洗完澡，此刻正趴在沙发上，两颗小脑袋靠在一起，目光粘连在桌上开了免提的手机。

而他们对面的沙发上，秦逸漠然看着平板上的文件。

只是自光光拨通电话后，文件就再也没有翻过页，他的注意力也全都被手机那端的声音夺去。

“妈妈也很想你们。”程清扬独特的清调嗓音柔柔的。

秦逸握着平板的手紧了些。

“妈妈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能受伤，不然光光和弟弟会难过的。”

“我会的。”

“小球叔叔一定开心坏了吧，他好几次都给光光发消息说想妈妈了。”光光嘟囔着。

小球叔叔？

秦逸耳朵动了下。

秦宥濯注意到他的动作，悄悄扯了下光光的袖子，示意他往秦逸的方向瞧。

光光心领神会。

“小球叔叔和妈妈感情那么好，一直和妈妈形影不离，妈妈回去他肯定很开心。”

程清扬没有察觉出两个小孩的异常，倒是很认真地回答，“确实挺开心。”

一路上叽叽喳喳就没停下来过。

“他当然开心，之前他还和光光说想当妈妈的情人，哪怕妈妈以后结婚了，只要妈妈需要，他随时可以到妈妈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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