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是鹅黄少女，她嗓音尖锐，毫不掩饰自己对程清扬的厌恶。

众人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若只是抱大腿他们或许会理解为巴结讨好，可加上男人两个字意思又不同了，尤其程清扬还长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和如此极品的身材。

“嫣嫣。”林心语企图制止，谁知鹅黄少女却更加来劲。

“我说错了吗？她费尽心思挤进这场寿宴真的只是想结识钢琴协会的天才们？难道不是想借机攀高枝吗？毕竟这里随便一个人都能让她下辈子衣食无忧了吧？”鹅黄少女恶意满满。

程清扬并没有受她的话影响，一如既往的淡定，“心里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莫非你来这里是这个目的？”

“你在胡说什么？”鹅黄少女变脸，“我们王家家世显赫，是你拍须溜马一辈子都跟不上的，我需要这样？”

“你不需要，可你母亲呢？王夫人当年就是靠着宴会结识了王先生，成功挤走原配后和王先生结婚，之后才有的你吧？”程清扬站得累了，找了张最近的椅子坐下，好整以暇望着王嫣。

“你……你说什么？！”王嫣没想到她会把这件事挑到明面上说。

上流社会就是个圈，没有永远的秘密，基本上都知根知底，只是因为见惯了肮脏，所以很多时候都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就像她母亲的事，纵使是后来者居上，纵然手段不算光彩，可结果就摆在那里，她母亲依旧是王家夫人，所以从没人敢当他们的面议论这件事，程清扬是第一个。

邹特助也没想到程清扬会这么勇，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心脏都要骤停了，只能求助于秦逸了。

谁知作为程清扬现如今的顶头上司的秦逸不仅没有因为她的发言发怒，反而还一副兴味渐浓的模样。

完全就是恋爱脑！

邹特助麻了。

算了，反正天塌下来也有秦爷帮程秘书挡着，他这个打工人就少操心吧。

“程秘书。”林心语也意识到事态严重，出声阻止。

可心里不知怎么的，竟是升起了一股幸灾乐祸的心思。

王家既然能出席林老爷子的寿宴，还是到8楼宴会厅的规格，足以说明王家在上流社会的地位。

程清扬一个小小的秘书竟然敢当众揭开王家的事，还是在秦爷在场的情况，简直是不知所谓，想必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这种蠢钝的女人吧？

她心中庆幸，面上还是在打圆场，“寿宴就快开始了，大家先行入座吧。”

“入座什么？”王嫣已经彻底被激怒，她气势汹汹要找程清扬算账。

还没走到程清扬跟前就被秦宥濯小小的身影挡住。

“你想做什么？”他板着脸，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暗藏锐利之色。

五岁的他已经隐隐有秦逸的气势。

“秦小少爷，这是我和她的事，她敢当众议论我王家，就该做好我找她算账的准备。”

“想找她算账先过我这一关。”秦宥濯明目张胆地维护。

王嫣巴不得冲上去撕碎程清扬的脸，可秦宥濯的身份摆在那里，她又不能不顾后果。

无奈之下，她只能看向秦逸求助。

再怎么样秦爷也不至于因为一个秘书而失了王家的面子。

果不其然，秦逸朝着秦宥濯走了过去。

王嫣松口气，“秦爷，这是我和您秘书的恩怨，还请您把小少爷请到一边。”

“他有自主决策的能力，我管不了。”秦逸漠然出声，显然是不打算插手。

王嫣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她咬咬牙，想着要推开秦宥濯，还没动手，秦逸轻飘飘的话再度落下，“他是我儿子，动他得过我这一关。”

邹特助：“……”

平日里没见秦爷这么纵容小少爷，明显就是以小少爷为借口想要维护程秘书。

王嫣这回是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小少爷，成人世界里，说了不该说的话就要接受应有的惩罚，我相信您是个明事理的人，应该也不会为虎作伥才对。”知性女人眼看着王嫣吃瘪便站了出来。

“清扬老师说错了吗？”秦宥濯问，稚嫩的脸蛋格外天真，像是真的在疑惑。

这下子倒是轮到知性女人语塞了。

“不该说？触及你们利益的话不该说，毁我声誉的话就该说？”程清扬讥讽，“这就是你们上流社会的作风？未免太可笑。”

她这话无异于是攻击了在场的所有权贵，大家脸色或多或少都不太好看，可碍于秦逸在场，也不敢说什么。

“成王败寇，弱肉强食，你要怪就怪你自己没生在这样的社会。”知性少女把玩着头发倨傲说道。

程清扬直视着她，缓缓扬起嘴角，“这个道理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李先生不就是靠着陷害自己兄长才坐稳如今李家掌权人的位置吗？”

“你在胡说什么？！”这回轮到知性女人变脸了。

“我说错了？李先生的兄长现在还在监狱里，他在替弟弟坐牢，本该被法律制裁的那个人却荣华富贵。”程清扬支着脸漫不经心地吐露着足以震惊所有人的秘密。

这确实是秘密，而且还是李家的秘密。

知性女人没想到程清扬竟然会知道这件事，心里的慌乱如潮水般就要将她淹没，但她很清楚，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慌，否则一定会被大家认定为事实。

“我可以告你诽谤，你就等着收律师函吧。”

“我等着。”程清扬丝毫不惧，“我也有东西要提交给警方。”

知性女人心中咯噔，“什么东西？”

程清扬却在这时候选择缄默。

来之前她就知道这会是一场林心语针对她的鸿门宴，特意查了些资料，这不，派上用场了。

眼看着大家的注意力逐渐偏移，自己两个好友也有些心神恍惚，林心语实在坐不住，“程秘书，你不是想结识钢琴协会的人吗？我给你介绍一下。”

她边说边给祝思程使眼色。

祝思程心领神会，“程小姐，你说我没资格指导你，那不知道程小姐能否指导我一下？”

“噗。”有人没忍住笑出声，“就她区区一个钢琴老师还敢指导钢琴协会的人？只怕她努力一辈子也考不进去吧。”

“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编编故事了，说得煞有其事，要真有这么段秘密还轮得到她知道？”

周围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程清扬刚才说的话也没多少人放在心里，权当她在讲故事。

唯有刚才还不停找茬的知性少女此刻紧闭着嘴，一言不敢发。

眼看着大家开始起哄让程清扬表演，秦逸正要开口，余光却瞥见贵妇装扮的田夫人走了进来。

他的黑眸深了几分，当即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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