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巧月放下手里的活走出去。

  “孙姐，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女儿巧月。巧月这是孙姐，是女牢的前辈。”

  “孙婶好。”余巧月乖巧行礼。

  “大妹子，你家巧月可不简单呢。这次第一名录取。”孙姐夸赞。

  “哪里，孙姐客气了。巧月小丫头一个，什么都不懂。以后还得仰仗孙姐提点。”何美丽话里话外捧着孙姐。然后不着边际的打听些牢房的事情，希望余巧月在牢房能过得舒心些。

  能在县衙做事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何美丽那点小算计，孙大妞看得清楚。不过看在她一片慈母心肠上，指点几句。

  余巧月送何美丽离开，“娘，别担心。我是你和爹的女儿，我不差的。”

  “我自然知道你不差，可有句话不叫什么人什么山吗？”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对对对，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还小经历的事少，总有考虑不周全的时候。”何美丽十分的为女儿担心。

  余巧月认真听着何美丽的教诲。送走爹娘，余巧月回到房里，继续收拾床铺。

  收拾好，宋香拎着食盒进来，“巧月来吃饭，听表哥说，县衙大厨房的伙食可好了。”

  “好，谢谢。”余巧月道谢，翻出何美丽亲手做的肉酱，“这是我娘亲手做的肉酱，你尝尝。”

  宋香挖了一勺放到自己碗里，尝尝，不住点头，“麻、辣、鲜、香，绝了。巧月，婶娘做的肉酱太好吃了。”

  “喜欢多吃点。”余巧月又给宋香挖了两勺。

  用过饭，余巧月和宋香拿着碗去水井边提水洗涮干净碗筷。

  天黑，宿舍只有两人休息。没有父母在身边，余巧月竟然有些不习惯，睡不着。

  “巧月，你睡着了吗？”对面床上的宋香，小声问。

  “没有。”

  “我也睡不着。”宋香翻个身，面对着余巧月，“我们聊会天。”

  “好。”余巧月同意。

  “巧月你知道吗？我表哥说……”接下来，没用余巧月插话，宋香一个人聊了下去。余巧月在宋香的声音中，不自觉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直到梆子声，余巧月睁开眼，起床洗漱后，练了两遍五禽戏。算着时间，提食盒去大厨房打饭。

  到食堂才知道，县衙的食堂不是包吃要钱的。只是相比外面吃饭要便宜一点。

  “巧月，你起的好早。”宋香闻到香味醒来。

  余巧月摆好早饭，一人三个包子，一碗粥。吃完换上狱卒服，朝牢房走去。

  监狱在县衙西侧，从县衙前门进，往左就是监狱的狱门。独立的院落，围墙很厚是县衙建筑之最，墙头上插满铁丝尖、瓷器的碎片等。

  走到牢房门前，漆黑的牢房大门，封条还未揭开。

  怎么还贴封条？

  看出余巧月疑惑，宋香为余巧月解释。

  牢房第一道黑漆大门，不仅终日关闭上锁，一到晚上还要封上盖有县印并有县尉大人甚至是县令大人亲笔画押的封条，到第二天早上由县尉大人亲自验封打开。

  正说着，孙大妞从外面走进来。

  余巧月、宋香刚想打招呼，一阵脚步声传来。孙大妞拉住两人站到角落。

  县尉虞桢，大步走来。虞桢走到大门前，检查封条无异常，亲手揭开封条，打开牢房大门。

  孙牢头带着值夜班的狱卒站在门后。虞县尉接了孙牢头工作记录，带人离开。

  值夜班的狱卒回去休息，白班的狱卒走进牢房。余巧月和宋香作为新人，上前向孙牢头行礼。

  “大妞，你今天带她们俩，熟悉女牢事务。”孙牢头打着哈欠，交代孙大妞。

  孙大妞应声，带着余巧月和宋香，先到大门口等着。

  大厨房送来犯人的早餐，“孙姐，带新人了。”

  “来，宋香、巧月给你们介绍他是小丁，负责给犯人送早晚餐。他比你们大，叫丁哥。”孙大妞为余巧月和宋香介绍。

  “丁哥。”余巧月和宋香不用孙大妞动手，从车上将放着的两桶吃食提下车。

  “好好，丁哥我在厨房干了很多年，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和我说。”丁阿牛大包大揽。

  “丁阿牛，又在新人面前吹牛。”一声打趣传来。

  余巧月认出声音的主人是文试时，检查考生脱衣服的女狱卒。

  “苏姐这话，我可不爱听。我怎么吹牛了。昨日你想吃疙瘩汤，我不就弄来的。还特别按你喜好，做的酸辣口。”丁阿牛没有生气，与苏大妮说笑。

  苏大妮打开余巧月手中的桶，要拿里面的黑面馒头。

  啪，孙大妞拍开，“苏大妮，这是犯人的早餐。”

  “有什么关系，我们以前不经常吃。”苏大妮说着瞥了两眼余巧月香。

  “你也说了是以前。宋香、巧月走，跟我去发饭。”孙大妞带着宋香、余巧月离开。

  余巧月提着木桶，感受着身后灼人的目光。不用回头，知道是苏大妮的目光。

  走过二道门，迎面院落上挂着“狱厅”的牌匾。

  孙大妞为两人介绍，“狱厅是我们休息的地方。进去正对门的是牢头休息间，左边间是男狱卒办公休息间，右边间是我们女狱卒的办公休息间。”

  孙大妞带着两人穿过狱厅就是监狱院落，院落中间的是了望亭。院落北边是男监，院落南边是女监。

  男、女监里再分重监、轻监。重监监禁的是重罪、死罪囚徒，轻监是关押拟判徒刑的囚徒。

  孙大妞说着打开南边的女监，一阵异味扑面而来。

  没有准备的宋香忍不住捂鼻子后退两步。余巧月屏住呼吸，没有后退，好一会适应了跟随孙大妞走进去。

  一条中间道，左右两边是一间间牢房。孙大妞让余巧月发碗，宋香发馒头，自己给人打粥。大人一个黑面馒头一碗粥，小孩一碗粥。

  余巧月专心做事，不理会任何目光。

  宋香有些受不住。

  “多给一个馒头吧，我好饿啊。求求你了……”有人见出宋香心软，伸手想找宋香手里的馒头。

  孙大妞手里的木勺用力打过去，“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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