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周路和刘刚的争执引来了大批看热闹的人群。

  围观，无需教导，只要有人群聚集，大人小孩都会凑上前伸长脖子，好奇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种现象自古至今未曾改变。

  刘刚挺直脖子，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心中愈发有恃无恐，他相信在众人的注视下，陈周路不敢对他怎么样。

  "沈如月，你和陈周路在一起图什么？我哥哪一点比不上他？再说，你爷爷不是也同意你和我哥交往吗？"刘刚口齿不清，为刘铁鸣不平。

  "我和你哥只是同事，至于我和陈的关系，没你插嘴的份儿！"沈如月紧锁眉头，脸色阴郁地看向刘刚。

  "没我插嘴的份儿？！你都要给我哥戴绿帽，还不许我说话？！贱人！"刘刚瞥了一眼沈如月挽着陈周路的手臂，嘴角一勾，出言不逊。

  "刘刚，嘴巴干净点，别满口胡言！"陈周路感觉到沈如月抓着他手臂的力道加重，瞪大眼睛，用手指着刘刚的鼻子呵斥。

  沈如月身为警察，疾恶如仇，但她也不能坐视陈周路做出违法之事，于是紧紧抓着陈周路的手臂不放。

  "瞧我这张嘴！"刘刚听见，笑了一声，环顾四周，然后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挑衅地看着陈周路，问道，"是不是你的那个她不高兴了？"

  "爸爸，彤彤不喜欢他，他骂姐姐！"彤彤在一旁腮帮鼓起，气愤地说。

  "李若梅，看看你养出的孽种…"刘刚听到彤彤的声音，扬手就想打向彤彤的头。

  陈周路皱着眉，伸手挡住了刘刚的攻击，而刘刚正在触及陈周路的底线，却毫不自知。

  "胆敢挑衅？！打我啊，往这儿打，今天你不把我打倒，你就得臣服于我！”刘刚顶着陈周路的胸膛，拍打着自己的颈后，挑衅地吼道。

  沈如月紧紧抓住陈周路的手臂，向他轻轻摇头示意。

  "骂我随便，但牵扯到你们，绝对不行！”陈周路转过头，目光坚决地注视着沈如月，语气柔和地回应。

  "彤彤，姐姐带你去买糖画怎么样？！”沈如月听见陈周路的话，心中一暖，放开陈周路，抱起彤彤离开餐厅。

  "乞丐见过不少，找揍的倒是头一回！”陈周路的手重获自由，猛地一掌击中刘刚的后脑。

  "砰！"

  清脆的声响过后，刘刚踉跄向前几步。

  他没料到陈周路真敢动手，李若梅扶住他，他环视一周，扯开嗓子喊道："陈周路，你竟敢打我？！"

  "又不是头一遭！”陈周路冷嘲热讽，随手抓起桌上的啤酒瓶，对准刘刚砸去。

  刘刚被这一击砸得清醒大半，手忙脚乱地捂住头上的伤口，血从指间渗出，恐惧在眼中闪烁。

  "砰！"

  陈周路再度出手，啤酒瓶在刘刚唇边破碎，碎片刺入他的嘴唇，血流不止。

  刘刚此刻慌了神，彻底醒酒，惊恐地瞪着陈周路，身体不断后退。

  "别急着走啊！这么着急干嘛！”陈周路提着半截酒瓶，步履稳健地朝刘刚逼近。

  "我...我是警...警察..."刘刚被砸掉了两颗门牙，说话含糊不清。

  天宫大酒店在两人冲突时已报警，陈周路欲再次动手时，警察赶到。

  "谁动的手？！”领头的是刘铁，看到刘刚的模样，眉头紧锁。

  "是他...是他..."刘刚捂着嘴，话语模糊。

  "沈队长！”

  刘铁的同伴忽然开口。

  "你们继续处理，我今天休假，正好路过这里！”沈如月抱着彤彤站在一旁，目光冷漠地注视着现场。

  "..."

  众人面面相觑，看向刘铁，心知沈如月这是在支持陈周路。她站在这里，无非是想告诉所有人，她今天在这里看着，如果有人执法不公，后果自负！

  "如月，你先回家吧！”刘铁上前，微笑劝解。

  "刘副队长，请您坚守岗位，工作时请勿夹杂私人情感！”沈如月毫不留情，特别强调了“副”字。

  "我...我要他赔偿，一千块，一分都不能少！”刘刚拉住刘铁的胳膊，竭力嘶喊。

  那时的一千块钱相当于普通家庭两年的积蓄，刘刚索要赔偿，实则为刘铁逮捕陈周路找个理由。

  “我给你两千！”陈周路抓起桌上的那个擦亮的皮包，从中抽出四千大洋，掷地有声。

  在座的宾客目睹这一幕，皆是瞪大眼睛。能在天宫大酒楼消费的，鲜少有囊中羞涩之人，但能随身携带四万现金的，却是寥寥无几。

  “小月，帮我拿着！”陈周路温文尔雅地将皮包递给沈如月。

  沈如月面颊微红，接过皮包，静静地立在原地。

  李若梅瞥见陈周路包里的钞票，杏眼里满是惊讶。半月前，陈周路还只是个被纺织厂扫地出门的落魄者，如今他却能随手掏出四万现金，让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错过了更重要的东西。

  “这是你刚才要的！”陈周路将一沓钱甩向刘刚的脸，纸币散落一地，场面震撼。

  刘刚被突如其来的金钱击懵，盯着地面的钱，犹豫是否该拾起。

  “这一叠，再给你一巴掌！”陈周路不顾对方反应，又将另一沓钱塞到刘刚面前。

  刘刚仍处在恍惚之中，条件反射般接过了钱。

  见刘刚收下，陈周路立刻拿起桌上未喝完的啤酒，在刘铁面前砸向刘刚的头。

  “小月，我们走！”陈周路转身，牵起沈如月的手，离开了天宫大饭店。

  众人面面相觑，刘铁面色铁青，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周路离去。毕竟，是刘刚先开口要钱的，他一时也无可奈何。

  陈周路步出天宫大酒店，沐浴在午后的暖阳中，心中暗爽。原来用钱砸人竟如此痛快！不过，这样的事还是少做为妙，代价太高了！

  ……

  夜幕降临，刘家窑村口。

  刘红悄然进入林中，一名青年递给她一个牛皮信封，匆匆叮嘱几句后离开。刘红凝视着拖把厂的方向，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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