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二贝勒阿敏的府邸灯火通明。因为今天看到皇太极受挫，阿敏的心情格外好，不仅多吃了一些，还饶有兴趣地欣赏起了歌舞。虽然辽东地域广阔，人口稀少，不像明朝那样富裕，但作为大金国内仅次于皇太极和代善的第三号人物，阿敏的府邸里也有一些“歌姬”。

  特别是去年正月，他亲自领兵攻打朝鲜，在短短半个月内就打到了朝鲜国都汉城附近，一路上攻城略地，收获颇丰。

  与大金相似，朝鲜这个偏远之地也相当贫瘠，除了那些形状奇特的“野山参”，最大的“特色”就是那些美丽动人，比汉族奴仆更伶俐的婢女。

  "阿玛..."

  看见阿敏心情愉快，坐在一旁的爱尔礼连忙起身，为父亲斟满一杯酒，迎合地说：“孩儿刚才看到，大汗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听到这话，阿敏的笑容更加灿烂，视线从歌舞姬身上移开，毫不在意地对长子说：“呵，当年老汗在位时，莽古尔泰就和皇太极不对付。”

  “这次皇太极再次功亏一篑，莽古尔泰肯定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过去几年，因为努尔哈赤还在，即使莽古尔泰和皇太极暗中“针锋相对”，表面却勉强维持和平。

  但随着努尔哈赤去世，皇太极继承汗位，两人间的“隔阂”立刻扩大，都想尽快除掉对方。

  虽然皇太极拥有女真大汗的名号，但莽古尔泰掌握着英勇善战的正蓝旗，因此皇太极也无法轻易对付他。

  “没错，孩儿听说蒙古部落也开始蠢蠢欲动，意图不言而喻。”

  “这次，皇太极的脸面算是彻底丢尽了...”

  作为阿敏的长子，阿敏对他总是严格要求，整天绷着脸，爱尔礼已经记不清父亲多久没用如此和蔼的语气和他说话了，所以语气中隐约带着兴奋。

  啪！

  话音刚落，刚才还笑容满面的阿敏脸色骤变，手中的酒杯瞬间破碎，一双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咕噜。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爱尔礼惊恐地注视着父亲，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

  正如爱尔礼猜测的那样，阿敏粗哑的声音在大厅中突然响起，让正在“敬业”表演的歌姬下意识停下动作，小心地看着父子俩。

  “阿玛，孩儿说皇太极的脸面要丢尽了...”

  犹豫片刻，面对阿敏近乎严厉的眼神，爱尔礼终于艰涩地说出口，心中却仍然困惑。

  虽然自己的话可能含有“忤逆”的意味，但他知道，父亲虽然不像三贝勒莽古尔泰那样与皇太极“势不两立”，但他们的关系也绝非和睦。

  毕竟，父亲是大金的二贝勒，无论军功还是军权都在莽古尔泰之上，而皇太极虽然刚即位不久，但他的野心已经暴露无遗。

  看似不起眼的皇太极似乎想效仿汉族皇帝，逐步收回大家手中的军权，这无疑触碰到了各位领兵贝勒的底线。

  因此，爱尔礼感到困惑，阿玛不应该仅仅因为他的“反抗”言论就责怪他。

  "不是这句，是上一句..."

  果然，阿敏对长子口中的“反抗”毫不在意，别说只是父子间的私下谈话，就算在皇太极面前大声说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儿子刚才说，原本归顺我们大金的蒙古部落也开始有所动作，他们的意图不言而喻。"

  瞬间，爱尔礼猜到了父亲的想法，于是再次重复了刚才的话，特别强调了语气。

  "哈哈哈，天助我也！"

  沉默片刻，一贯阴郁的阿敏突然开怀大笑，眉眼中掩盖不住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阿玛？"

  看到父亲如此得意忘形，爱尔礼的疑惑更深了，那些蒙古部落历来“随风倒”，有这样的举动也在情理之中，为何父亲反应如此强烈？

  "你们先退下。"

  看着满脸困惑的长子，阿敏收敛了笑容，朝前方紧张不安的歌姬们挥手示意。

  等到人群走远，阿敏的脸上现出深沉的神色，看着长子惊恐的眼神，一字一顿地说："我的孩子，你甘愿永远居于人下吗？"

  嘶。

  爱尔礼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冷气，尽管他知道父亲的“雄心壮志”，肯定有些不甘，但他没想到，父亲的野心竟如此巨大。

  难道，父亲对“大汗”的位置也有想法？

  "阿玛不是老汗的亲生子，这个女真大汗的位置，注定与我们父子无缘。"

  似乎看穿了长子的心思，阿敏苦涩一笑，带着自嘲的语气说。

  虽然大金不像明朝那样重视“嫡庶”和出身，但女真大汗的位置绝不会落到他这个“侄子”手中。

  "阿玛，您的意思是？"

  不知不觉，爱尔礼的呼吸变得急促，嘴唇也干涩了许多，他隐约猜到了父亲的想法。

  "女真大汗虽与我们无缘，但朝鲜国主的位置，我们可以策划一下......"

  面对长子近乎恐惧的眼神，阿敏首次公开了他的多年“野心”。

  他虽从小被努尔哈赤养育在身边，但他毕竟是舒尔哈齐的儿子，注定无法染指大金汗位，所以他把目光投向了邻近的朝鲜。

  去年正月，他奉命攻打朝鲜，为了将来能“统治”朝鲜，他下令速战速决，因此进展迅速。

  短短半个月，他便兵临汉城，迫使朝鲜国王李倧逃跑，还无视皇太极的命令，多次破坏与朝鲜的“和谈”。

  尽管最终因阿拜等将领的牵制，他不得不率军返回，但他对于“占领”朝鲜的野心并未减弱半分。

  当前，蒙古部落正暗中蓄力，恐怕那声称“忠于大明”的朝鲜也不会甘于沉寂，这给了他再次对朝鲜用兵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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