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也不算白跑，好歹让齐闻秋知道了元丘的答案。

  他本来就决定自己一个人去找齐傅明青的魂魄，元丘只是恰好陪了他一次。

  “你看起来愁眉苦脸，难道刚才那个可爱的小男孩也跟你有一段情？”

  说到嘴毒，元前比傅明青更胜一筹，说到阴阳怪气，还得看傅明青。

  齐闻秋不想听不完整的傅明青说话，每一句他爱听的，他索性顺着傅明青的话继续瞎编：

  “对，我在跟你一见钟情之前喜欢的人是他。”

  从向来正经的齐闻秋嘴里说出这种话，可信度蹭蹭往上涨。

  傅明青脚步都放缓了，他真的在思考这句话的可信度，

  最后还是相信自己的理智，这句话一定是假的。

  在即将踏入舞会大门的那一刻，他还是顶着一头问号问：“真的吗？你告诉我，你跟他没有发展感情对吗？”

  “……”齐闻秋回答，不，齐闻秋没有回答，他头也不回地踏进舞会。

  傅明青赶紧紧随其后，没让齐闻秋细看舞会中的情况，一把勾住他的肩膀把他往二楼带去。

  穿过舞会宾客的时候，齐闻秋的头被傅明青的手盖在后脑勺压低，所以没看见那些人的情况，但是他能闻到熟悉的血腥味。

  “女”主人也在其中，他声音中的醉意更重，飘着声音嘱咐傅明青把齐闻秋完好无损地带回房间。

  似乎是提前知道傅明青肯定不会伤害齐闻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傅明青的身边。

  上楼以后，傅明青还没松手，他单手打开门。

  被迫低着头的齐闻秋听见了隔壁房里传来闷哼，跟他们离开时听见的似乎不太一样。

  这回只剩痛苦，还有隐隐约约裂帛声，进入房门之后，齐闻秋才想起来，这种声音也可以是血肉撕裂的声响。

  只是一般接触不到撕裂血肉这项活动，齐闻秋之前看菜市场的卖肉师傅处理猪肉时就是这种声音。

  所以他听着会熟悉。

  “别多想，也别乱听。”傅明青将他安置在小沙发上，自己则是返回门检查门锁是否有锁好。

  背着齐闻秋的空档里，他暗自用力咬牙忍耐。

  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猛烈的燃烧，让他浑身都在发烫，皮肉仿佛下一秒就会皲裂，在齐闻秋面前露出可怖的一幕。

  再有几分钟就跨过了深夜十二点，这个时间是他们揭开面具进行大屠杀的时间。

  傅明青从不参与屠杀活动，他觉得这个活动有损他的优雅做派，最主要的是，会把他身上的衣服弄脏。

  潜意识告诉他，如果他的衣服脏了，身上臭了，他会被骂。

  虽然不知道是谁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骂他。

  “我看见他们揭面具了，你是不是也要揭开？”

  傅明青不让齐闻秋来门边，齐闻秋就去窗边站着往下看，看见底下花园里有好几个人在进行追逐战。

  一身肌肉姿态优雅的宾客边往外走边揭开脸上的面具，面具下，他的脸上坑坑洼洼，满脸都是眼睛，睁开后死死盯住花容失色的人类女孩。

  唔，准确来说是平行世界中的人类角色。

  她已经受了伤，一路的鲜血撒下，她对上怪物宾客根本没有胜算，死掉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齐闻秋没想到会这么快，他掰着手指数了一下时间，这才过去五秒钟。

  人类与非人类之间的力量悬殊过大，那只怪物杀掉女人之后仍然没有放过她，而是跟一头真正的野兽一般伏下身体，撕咬开女孩，将她分成无数个小块——

  就像元前提的那个铁桶里面的肉块一样。

  “秋秋，你怎么能这么不乖。”傅明青的声音也有些变了调，他不知何时站在齐闻秋的身后，没发出一点脚步声。

  齐闻秋的心跳漏了一拍，反过来先指责傅明青：“你下次走路能不能发出声音？我很讨厌别人走路没声音。”

  主要是突然出现在背后的感觉让人不好受。

  他说话的语气并不强硬，只是温和的提出建议，傅明青听完指尖一颤，深吸一口气，手臂越过齐闻秋，拽住窗帘猛地拉上。

  随后轻声道歉：

  “抱歉，是我考虑得不太周到。”

  齐闻秋没看见，楼下满脸眼睛的怪物，他后脑勺头发覆盖的地方也长着很多眼睛，在他看着楼下的时候，楼下的怪物也在看着他。

  窗帘被拉上，阻隔了怪物虎视眈眈的恶心眼神。

  同时，由于自己的人被觊觎，傅明青心中生起的无名之火再也抑制不住，他特意避开齐闻秋的皮肤，揪住外套，将对方拉进自己怀里。

  嗓音夹带着不明显的颤抖，沙哑得不像话，甚至都不像在说人类的语言。

  齐闻秋第一遍没听清，只被那极有颗粒感的声音刺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紧接着他感觉身上的外套被脱掉。

  两条白生生的胳膊重新暴露在空气中，天气还有点凉，齐闻秋眼中满溢的是疑惑不解。

  然后傅明清又重复了一遍，这回齐闻秋听清了，他说的是：

  “齐闻秋，可以跟我做爱吗？我身上很热，很难受。”

  齐闻秋在长久的思考中点头应允，得到他允许后，傅明青慢慢揭开面具，露出下面那张与常人稍有区别的脸。

  傅明青的脸倒是没变，但是他的脸上长满了很多鱼鳞。

  一片一片泛着悠悠的暗绿色光芒，紧紧贴在脸上，随着他的呼吸翕动，看着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齐闻秋瞬间知道楼下看着不像人的怪物宾客是从哪里来的了，仔细想想，元前是庄园里喂宠物的工人。

  能知道元前的存在，那傅明青自然是水里的“小宠物”。

  原来他们是活的，不难想象，如果他们当时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更久一点，应该会直接看见“女”主人开展舞会。

  现在想通也没什么用，齐闻秋要求傅明青带着他回到“女”主人给他准备的房间里。

  看得出傅明青在失控的边缘试探，直接攥住齐闻秋的双手将他压在床上。

  齐闻秋皱着眉头承受来自傅明青的抚摸，他的动作温柔又粗暴。

  并没有伤到齐闻秋的身体，甚至在事后，傅明青抱着齐闻秋去浴室清理干净身体，顺手帮齐闻秋卸掉假发和脸上厚重的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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