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牧濑红莉栖一闪即逝的微妙喜悦尽收眼底，然后继续，“你原本的确会命陨于此。”“但是，如同约翰·提托预言的多元宇宙论，这个世界中存在着多样未来的可能性……”“其中包含了你生存的可能性，这样的结局不止一种。”“我曾经历过的未来，便是其中之一。它的诞生，源自我偶尔做出的一个行为，触发了世界分支的跳跃。”牧濑红莉栖已经隐隐有了猜想，但真实世界的时光旅行竟真的符合约翰·提托提出的多元宇宙论，这令她惊讶。那么，这个约翰·提托是否是个真实的时光旅人呢？“然而每个选择都有‘代价’。”“你生存下来的代价，是新分支世界中另一种‘现实凝聚’的结果。”牧濑红莉栖紧锁眉头。“现实凝聚”这概念类似宿命论。简单来讲，任何企图改变既定未来的行为，最终都只会走向同一结局。尽管空白宣称已绕开了死亡，但她不明白他提到的那个新的现实凝聚结果究竟意味着什么。对此，苏越仅仅一笔带过，没有详细解释。“总之，那条世界分支不可行，所以我返回了这条线上。然后寻找其他方法来救你。”苏越避过后续详情。“怎么样，被感动了吧？”牧濑红莉栖并未答复。尽管空白未明说，但她能感知到那个世界线的代价不在她自身。也许，那个代价降临在了空白身上。那样的牺牲过于沉重，使他舍弃了那个未来，转而在虚空中寻找其他可能。她尚未冒昧地询问代价具体何指。不过，她明白了。或许空白为了拯救她，已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假若未来的自己了解这一切。将自己未来的人生，甚至初吻赋予他。当作再相逢的盟约。这也不再难以理解了。尽管苏越省略了大量细节，牧濑红莉栖仍能体会到他所承受的磨难。最初他无意中挽救她或许是巧合，但从那时起，他的所有努力皆因她而生。“但有件事我不明白。”牧濑红莉栖带着疑问看他。“假如我的死亡对于这个世界是注定发生的事实。”“不论你如何去过去的时刻解救我，最终不还是会跳入其他分支，并产生另一项‘现实凝聚’吗？”苏越摇摇头。“虽未曾提起，但我已有近乎万全的方案了。”紧接着，他阐述了自己的“宇宙意志”和“世界运行机制”的基本理论。听完整段叙述后，牧濑红莉栖科学家的灵魂如被点燃，亮堂的双眼里充满了敬仰。这一刻，她第一次接受了自己未来将成为这个人伙伴的事实！竟然能构思出这般惊天才智的计划，不，简直就是超凡入圣的设想。他还真是人类吗？正因为身为研究者，她比起万音铃羽更深一层地理解到能够冲破思维牢笼，提出如此惊世骇俗观点的空白是多么了不起。拯救一个人，竟需要颠覆全局？......  即使是牧濑红莉栖，这位深谙宇宙秩序的科学天才，也无法抗拒这弥漫着宿命般神秘魅力的交集。

  他并非意图以这种方式占据她的心灵吧？

  不，不尽然。

  或许，在那一瞬间，他已然取得了胜利？

  毕竟，她的初吻、连同最隐秘的心事，已经完全交付给他了。

  而如今他全力尝试挽救她的命运，难道不只是出于共同研发时光机器的伙伴关系？或许更出于，对她这个挚爱之人的眷顾？

  等等，这样一来，反倒让她羞愧起来。

  面对爱人与世界对立的情景...

  如此煽情的画面，怎能降临在理智如她——一心专注于时间悖论研究的人身上？

  "咳咳，具体计划我已经明了。"

  牧濑红莉栖努力收回思绪，重新找回冷静。尽管，此刻她已经不敢直视他那如迷宫般深邃的眼眸。

  "下一步，是要和你一起逆转这个世界，对吗？"

  这话出口，她感到了无边的尴尬。怎么听起来，就像是即将与他并肩对抗全球的豪言壮语？

  简直过分！

  "嗯。"

  光线黯淡的室内，苏越未觉察到她微妙的变色。

  "要实现时光逆流，救你，总共有三个环节。"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列举。

  "首要，你得活下来，那是基础条件。"

  牧濑红莉栖微不可闻地点点头。从她几乎死于父亲的手中幸存下来，已属不易，全凭空白的帮助。

  "其次，过去时的我，需要目睹你在血泊中倒下的情境。无须担心，当时我受惊过度，没敢踏入这个房间。所以你只需表现出倒下的模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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