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山市锦庆区公安分局刑事办案区第五审讯室。

  段明如同一条死鱼一样，闭着眼睛伸长脖子仍然在负隅顽抗。

  江腾飞两只眼睛鹰隼一般盯着段明继续说道：“那个虎志强在监狱里蹲了十年，每时每刻都在计划着出狱后怎么报他妻子当年的血海深仇，没想到出狱后却发现自己的仇人段辉因病去世半年了，这让虎志强顿时感觉自己多年来的计划突然失去了目标，继而他就把矛头对准了段辉唯一的亲骨肉也就是你的侄女段丽娜。他挖空心思的计划这一切，先是跑到锦山来一家一家夜总会的找，最后在段丽娜上班的蓝梦KTV里找到了她，以嫖宿为理由带段丽娜去了自己租住的出租屋里，先是发生了关系，继而又把段丽娜拖进出租屋的厨房里，绑着手脚，用一把剔骨刀一刀一刀活生生的肢解了段丽娜，然后把那可怜的女孩的身体到处抛洒，有丢在荒滩上的、有丢在垃圾场的，还有塞进冰窟窿里的。那颗没有一点血肉的头颅就是我们在依河北岸的塘沟村废弃砖厂砖窑里找到的，找到的时候就已经被附近的野狗野猫啃成现在这幅样子…”。

  “你别说了，我求求你了不要再说了。”段辉疯狂的摇晃着手腕上的手铐，撕心裂肺的喊道，眼泪和鼻涕已经布满他的脸颊。

  “为什么不说？你心虚了、愧疚了、还是不敢往下听了？我告诉你段明，当初要不是你老婆打了段丽娜那一巴掌，凭她的资质现在估计已经是大学毕业在哪个好单位工作的优秀女青年了吧！就因为你的冷漠，让段丽娜原本就老早失去母爱后又被你那个王八蛋弟弟动不动虐待，让她觉得自己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人。才会被另一个王八蛋骗到锦山误入歧途，最终走上出卖自己肉体的违法道路上，才让那个被仇恨冲昏头脑的恶魔虎志强有机可乘痛下杀手。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虎志强把段丽娜的内脏连同他杀害段丽娜时的那把尖刀都埋进了你弟弟段辉的墓碑下，段辉是罪有应得，虎志强也是罪不容赦，那么你呢？要不是你当年偷天换日颠倒黑白，把你那个王八蛋弟弟保了下来，哪里还会有今天的事情？如果说虎志强是魔鬼，那你也就是制造魔鬼的撒旦。你还在这里百般狡辩？面对惨死的段丽娜你情何以堪？面对自己胸前的检察徽你情何以堪？面对你自己的良心又该情何以堪？”

  江腾飞的话语像一把把锋利的刀，直刺段明的心脏。段明的脸色苍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愧疚。他颤抖着嘴唇，试图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无力地低下了头。

  黄波见状，不失时机地说道：“段明，现在你知道错了还不晚，关键是要配合我们调查，把当年那起案子的真相说出来，这样才能减轻你的罪责，哪怕是到九泉之下你也能跟你只去段丽娜说得清楚。”

  段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江队长，你说的这些我听明白了，娜娜的死我这个当大伯的确实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小时候没能好好抚养她，但是你刚才说我偷天换日把我弟弟段辉保了出来，我真的不明白你这些话的意思，当年那起案子是矿务局公安处办的，我弟弟段辉是被冤枉的，后来查清楚后也是矿务局公安处开具的释放手续，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再说我弟弟段辉都去世这么久了，他要是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怎么可能还在外面活了那么多年？莫不是你们查案子的方向有问题吧？”

  江腾飞和黄波对视一眼，两人对这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段明都已经失去耐心，愤怒不已。

  “啪~~！”江腾飞用力地拍打在面前的桌子上怒骂到：“段明，你可真是个给脸不要脸的老家伙，你特么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会没有人知道吗？你以为段辉死了就查不出事情的真相了吗？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什么？”江腾飞骂完把电脑屏幕翻转过去，黄波之前从达拉善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高明远处调取的那份笔录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段明探着脑袋还是没看清上面写的什么（他的眼镜在检查身体时被扣押）。江腾飞把电脑屏幕拿起来拖着线走到段明面前：“仔细看清楚这是什么？”

  电脑上扫描过的那份笔录随后一页上，自己亲弟弟的签名和指印清晰可见，最后那句话“以上笔录我看过，和我所说相符”一行字也是段辉亲笔书写。

  “轰……！”段明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半晌后，黄波大队长再次发声：“段明，你以为自己当年把所有的证据都销毁干净了？你以为凭着古副省长的裙带关系就真的可以一手遮天了啊？简直是笑话！没有充分的证据和过硬的线索，我们这个县一级公安机关侦查大队会轻易对你这么高级别的检察官采取措施？实话对你说，你今天将自己所有犯罪事实交代清楚是唯一出路，兴许还能活着走出监狱大门，临了和家人团聚。如若不然就把自己钉死在监狱大墙里面吧！”黄波最猛烈地攻势终于发起。

  段明低下了头，又缓缓抬起头来，眼神中是一种面对死亡的决绝：“黄大队长、江队长，你们现在可以结案了！我知道自己已经是在劫难逃，在我说出自己的犯罪事实之前，请求你们记录下我现在的话，虽然可能没人会在乎他，但是这些话憋了多年，今天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说出来了。这是我最后的请求，我也知道你们已经对我失望透顶，那么就请看在你们魏耀斌局长的面子上，在笔录之外记录下我这一段话好吗？”

  江腾飞和黄波对视一眼后讲道：“可以，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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