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像什么话？”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温永新指着面前年轻人胳膊上遍布的刺青怒喝。

  温阳冷眼看着，拍开他的手，不耐烦道：“我就这样，管得着吗你？”

  “混账，我是你老子。”温永新咬着牙，抡起拳头就要砸下去。

  “滚，你没资格教训我。”温阳直直逼视着他，眼里跳动的火焰熊熊燃烧。

  “你…有本事再敢说一遍。”温永新瞪着双眼，握在空中的拳头颤抖了几下。

  “我说…”温阳顿了一下，往前一步，嘴唇凑近他耳朵，语气淡淡：“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一道响亮的耳光落下，温阳应声倒地。

  只一瞬间，宋子瑜抱着小孩转身挡住视线，叶瑾秋也抬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旁边的路人惊叫着走开，离远后又频频回头关注。

  温阳躺在地上，脑袋嗡嗡作响，右脸火辣辣的疼，他吐出一口血沫，嘴角露出一抹讥笑，嘲讽的看着站在脚边的人。

  温永新因为他的表情愈加气急败坏，手指着他恼道：“你有本事就永远别来求我，也别承认和我有一丁点关系。”，他转身走了几步又返回：“还有，东街胡同那套老房子不可能给你，这几天我就会收回去，你愿意去当流浪汉，当乞丐，当混混就去，到时候死在这街上我也不会给你收尸。”

  温阳坐起来揉揉压伤的肩膀，冲疾步穿过斑马线的男人大喊：“放心，要死我也会死你后边儿。”

  场面平息下来，叶瑾秋摸摸宋子瑜的头发，轻声说：“宝宝，乖乖在这等我一会儿。”

  宋子瑜急促的呼吸渐渐稳定下来，安静地看着叶瑾秋朝温阳走过去的背影。

  叶瑾秋走到温阳身边，看见他还目视前方，他顺着视线看过去，发现到达马路对面的男人搂住一个年轻女人，两人笑着上了停在路边的黑色小轿车。

  车开走后，温阳余光瞥见身边有人，抬头正好和叶瑾秋的目光对接上。

  他想到刚刚自己可笑的行为，脸上顿时有些窘迫。

  叶瑾秋没什么反应，只是问道：“还起得来么？”

  温阳试了试，还真有点困难，他也不矫情，笑着直说：“要不劳烦你搭把手。”

  叶瑾秋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轻松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他们一起走到了宋子瑜身边。

  “你…没事吧。”宋子瑜眼里满是难过和悲伤，他没办法不联想到自己，没办法不联想到温阳以前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温阳摆了摆手，恢复到往日的痞气：“没事，几年没联系，今天这是冤家路窄碰上了。”

  他看见宋子瑜手里抱着的小孩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他，随即面部表情就收敛了一点：“这小娃娃是谁呀？”

  “我弟。”叶瑾秋边回边从宋子瑜手上把人接过去，看样子是要睡觉了，他指了指前面：“走吧，找个地方坐坐。”

  他们又各自买了一杯冷饮，按照计划仍然来了公园。

  找到一处阴凉草坪坐下，小孩已经在叶瑾秋的手臂上安然入睡。

  温阳喝了口饮料润喉，率先开口：“知道你们好奇，我就直接说了，他们离婚后就出门各过各的，把我丢在老房子里，没钱没米，要不是我那些兄弟发现，早饿死了，两人一消失就是七八年，老男人有学问，官越升越高，婚也又离了几次，他同事不知道怎么得知他有一个不学无术的儿子，背地里嘲笑他，今天碰上，就说要给我安排工作，让我本本分分做个老实人，你们觉得可不可笑？”

  叶瑾秋想了一下，然后道：“我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你应该安定下来，不是为了任何人，给自己创造一个避风港，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多多充实自己，闲暇之余再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提升阅历，这样的日子一定会比现在好过也精彩的多。”

  “嗯。”，宋子瑜也对他点头应了一声。

  “就我这样的，初中没毕业，形象差还一大堆劣迹，哪家厂子敢要。”温阳自嘲地笑了笑，又长叹一句：“倒不如过一天算一天，及时行乐，死也足矣。”

  “我给你提供工作。”叶瑾秋看着他认真道。

  “我家有个小厂，加个人不算难事。”

  温阳的笑容僵在脸上，看向了他腿上的小娃娃，思考他话里的意思。

  “你起好带头作用，把你那些兄弟都带上正轨，他们要是在外面找不到工作，我家的厂子来兜底。”

  “为什么要帮我？”

  “你表面凶狠，实际并不坏，就当交个朋友。”

  “谢谢。”温阳低下头，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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