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叶瑾秋起床洗漱完，不打招呼就骑车出了门。

  快到学校时，他看见了在面前停下来推车走路的宋子瑜和何艳，即刻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此时离早读课还有二十多分钟，他要宋子瑜留下来陪他吃完早饭再进去。

  何艳正好看见同一时间到达附近的叶书云，跟原地还在犹豫不定的宋子瑜打完招呼就和她一起走了。

  自从昨天江语把女生之间传的八卦事无巨细告诉她，加上观察到宋子瑜回家后心神不宁的状态，她有点信了。

  她还和参与讨论过这件事的女生想法一样，可能宋子瑜自己都没发现，他在叶瑾秋面前整个人是松弛的，精神面貌非常好。

  他们两人坐在一起也并没有违和感，因为根据女生第六感判断，叶瑾秋不知道是怎么做到在思想上对这种关系有清醒的认知，但行为方面主动又克制，用兄弟情义作为最合理合规的掩饰。

  街道上有几个兼做早餐的店铺，叶瑾秋选了里面没有顾客的一家，他给自己点了拌面和豆浆包子油条，也不问宋子瑜还吃不吃得下，就直接给他点了牛奶和鸡蛋。

  本来应该面对面，叶瑾秋心情不好，就想要挨着宋子瑜坐在一条长凳上。

  没等他开口说话，背包里的手机响了，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妈打来的。

  持续十几秒后，叶瑾秋沉不住气取出来接了，就只说了吃饭的事。

  看来父母还是真执拗要他好好考虑几天。

  老板把餐品一起端上桌，室内依然只有他们两人。

  趁宋子瑜坐着发呆，叶瑾秋点开相机又合拍了一张，看完成果，心满意足道：“自然状态下的样子看着真乖。”

  被夸的人没反应，叶瑾秋发现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干脆搂上去说：“啧，脸又红了？还有明显的黑眼圈，小瑜儿，你不会把昨天那事想了一夜吧？”

  “没想。”，宋子瑜尴尬的把目光转向桌上冒着热气的食物。

  “没想什么？”

  “没想一夜。”

  “我让你补双倍回来怎么样？”，叶瑾秋亲自把脸凑了过去。

  “不要，快吃饭。”

  叶瑾秋拖长尾音有些不满地说：“好，都听你的，先填饱肚子。”

  解除饥饿危机后，宋子瑜想起来离开，叶瑾秋不准他动：“别着急，还有十几分钟。”

  他把下巴搁在宋子瑜的肩上，两手圈在他的腰间，把失落情绪整个展露出来：“小瑜儿，你有发觉我今天不开心吗？我昨晚基本没睡。”

  语气缓缓，面色凝重，仿佛一夜之间他成了和宋子瑜一样的苦命孩子。

  宋子瑜无言以对，话分明比以前多，胃口也好，还有心思开玩笑，根本就是假话，没睡指不定是玩手机玩的。

  耳边传来一道似有若无的叹息声，宋子瑜垂下眼来看他。

  他这才看清楚，叶瑾秋像是瞬间换了个人，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苦相。

  他从没见过这种模样的叶瑾秋，有点委屈又有点可怜，似乎是真的遭受到了重大打击，他慢吞吞地开口问：“你怎么了？”

  半响，叶瑾秋用力把他圈紧了一些，愈加难过起来，用头蹭了蹭他的下巴，哑声说：“我真傻，总以为小时候没发生过的事就永远也不会发生，小时候想要的东西不是没有，而是来的晚，现在我长大了，知道好坏，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一头雾水的宋子瑜：台词有点像语文书里面一篇课文中的话。

  叶瑾秋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求宋子瑜能从这段话里听出有用的点，乖乖当他的倾诉对象就很好。

  背后传来进门的脚步声，宋子瑜挣扎了两下，急道：“要迟到了。”

  “嗯，差点睡着了。”叶瑾秋意识混沌的直起腰来，暗忖宋子瑜身上的肉软绵绵的，抱着真是舒服。

  叶瑾秋看得出来，现在的宋子瑜不讨厌他，还记得最开始宋子瑜对他说了三遍同样的话，如今不说完全接受他的触碰，至少能像现在这样不躲避，哄哄就会乖巧的听话。

  他的头脑和身体越来越不满足当下简单的关系和适可而止的距离，他猜不透宋子瑜是否能理解他不怀好意的步步为营，一旦宋子瑜有所主动，他不保证还能把控得住。

  他在深夜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决不能做出格的事，放宋子瑜离开，他的目标在Q大，毕业后的人生一定很出彩，不应该如他所愿困在这座小城。

  从车棚走往教室的路上，宋子瑜怕迟到罚站，快步走在前面，叶瑾秋脑子里突兀的冒出了另一个问题，如果以后真有那么一天，他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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