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没见过他们。”

  沈如萍听不见叶瑾秋的声音，儿子说的话她却能理解。

  是啊，要是儿子有愿意疼爱他的外公外婆和舅舅，肯定会开朗许多。

  “你……”，叶瑾秋难过的很想哭，宋子瑜上辈子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这辈子要承受这么多的苦难。

  两边都沉默了一会儿，叶瑾秋先开了口：“宋子瑜，明天我一定会过去见你一次，你等着我。”

  有一股暖意涌上宋子瑜的心头，即便不幸的人生让他所经之处留不下一点痕迹，但现在有一个人记得，也算是他在这世上留下了一点印记。

  宋子瑜对着话筒小声地说：“谢谢你，秋哥，新年快乐。”

  叶瑾秋的眼泪跟着他的话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他哑着嗓子回：“新年快乐，小瑜儿。”

  那个晚上，叶瑾秋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宋子瑜成了人尽皆知的名人，他的名字出现在新闻里、报纸上，被人尊称为“宋先生”；梦见他衣着光鲜，大方自信的上台做演讲，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说话的声调恰到好处，赢得了一阵又一阵的掌声；还梦见很多关于他的事……

  大年初一，天还没大亮，鞭炮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落了一夜的雪，被往来的男女老少踩出了无数杂乱无章的鞋印。

  雾蒙蒙的冷空气里，夹杂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叶瑾秋很早就醒了，他今天要做的事情还挺多，先去给长辈拜年，再接待过来拜年的晚辈，吃完中午饭后才能有空闲时间。

  但是到了下午的时候，他刚想出门，就被老妈叫住，她还想去集市上买东西，需要他陪着。

  叶瑾秋尽管只是去当个提东西的工具人，也得跟着，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消磨掉了。

  回到家，又帮忙做了晚饭，天很快就要完全暗下来，叶瑾秋准备再一次出门，又被老爸堵住了，要他跟着去工厂看看。

  工人都回家了，厂子里的设备无人看管，叶国安不放心。

  叶瑾秋又没了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假若真有坏人出没，他不能让老爸一个人去冒险。

  宋子瑜今天在收银台负责结账，买各种炮仗烟花和玩具的小孩络绎不绝，来往行人进来购买送礼要用的牛奶和糕点居多。

  店里没人的时候，他就盯着外面的街道发呆，放空大脑。

  晚上八点打烊，叶瑾秋都没有出现，宋子瑜不知道该不该走，老板娘把门关了，他又在外面站着等了一会儿，寒夜里的身影那么多，却没有他最想见的人。

  到家后，问了妈妈，得到的回答是没有接到叶瑾秋的电话，他不敢打过去，只能藏起失落，回到房间里看书。

  近九点的时候，房门被敲响，宋子瑜开门看见妈妈拿着手机，有说有笑很开心。

  看见他就直接把手机递过来，还故作惊喜地说：“是瑾秋。”，然后就走开了。

  轻轻“喂”了一声，叶瑾秋满是歉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小瑜儿，对不起啊，我今天和你见不成面了。”

  他们到达工厂，还真发现了外墙边有个黑影，看见他们手电筒照射的灯光快速逃跑了。

  人没抓住就还有东西被盗的风险，叶国安当即决定放假这几天晚上就睡在厂里。

  宋子瑜小声抱怨：“干嘛这样叫我？”，昨天听着是感动，现在听的很别扭。

  “你都叫我哥了，我也得像对待其他兄弟一样给你安个称呼，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叶瑾秋又大言不惭的含笑起来。

  宋子瑜胡乱的应了一声，又心虚地说：“不见也没事，我今天特别忙，你来了我也没空跟你说话。”

  “回学校前，我一定会见你一面，就是不知道具体哪天，你别整天想着。”

  “我才不想，随便你。”

  宋子瑜如同陆骁之前一样的急切否认让叶瑾秋很是欣喜，还有沈阿姨告诉他的宋子瑜特意问他有没有打过电话，这几个月的相处果然奏效。

  后面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才挂掉，宋子瑜把手机还给妈妈，再回到书桌，终于安下心来做题。

  ……

  叶瑾秋是大年初八早上出现在超市门口的，家里该走的亲戚都去见了，工厂也正式开了工，他才脱身出来。

  陆骁看见他，很是惊讶，还以为是来抓包的。

  宋子瑜看见他，也同样惊讶，他前些天做好的心理准备刚放下，结果他又正好来了。

  原来期待值消失的尽头就是惊喜。

  叶瑾秋走到宋子瑜身边，拉开外套拉链，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个温暖窒息的拥抱。

  直到把他憋的透不过气，手在他腰间锤了两下，才把人放开。

  他们四个人在一起待了一整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没有像上一次的不愉快。

  叶瑾秋和陆骁都只想尽快开学，让他们结束这种辛苦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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