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喜地伸手去拿，宝剑在手中微微颤鸣，里面蕴含的能量让兰清雅不由一惊。

  上品仙器？

  不，比仙器要优越好几个层次。

  她面色巨变地看向君莫笑：“师尊，这不可能吧。”

  君莫笑被她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取悦，抬手捏了捏她的面颊：“什么不可能？不是在你手里了。”

  兰清雅的心跟着怦怦直跳，浑身的血液都冲进脑海，因为激动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眩晕。

  君莫笑伸出胳膊扶住她摇晃的身形，冷冽的声音带着强忍的愉悦：“你能不能争点气？”

  她缓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巨大的惊喜让她忍不住大笑：“怎么争气？怎么争气啊师尊！这是神器，这可是神器！！”

  她迫不及待地冲出了主殿，在院子中耍了一套剑法。

  还没祭炼就已经隐隐与她有了心念合一的默契。

  神器，可以诛神仙精魅，杀妖魔鬼怪，斩魑魅魍魉，再不用区分各种法器。

  一件神器可镇万物。

  兰清雅兴奋地感知着这件宝贝的与众不同，剑法结束，她还耍帅地挽了个剑花。

  可剑刃轻飘飘扫过，她体内的仙力来不及收回，前院那棵最粗壮的花树被拦腰砍断，缓缓倒地。

  足有五人合抱粗细的大树倒在旁边的空地上，差一寸砸到君莫笑的主殿。

  兰清雅立即双手背后，扁着嘴偷瞄君莫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君莫笑走到她面前，柔声道：“喜欢吗？”

  看都没看那棵千年古树。

  见他没有怪罪的意思，兰清雅重新漾出灿烂的笑容：“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她说着收了剑，忽然攀上君莫笑的脖子，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面颊。

  “谢谢师尊，我太喜欢了。”

  君莫笑只觉得被她吻过的皮肤带着些酥麻，看向她的眸光中不禁泛出几分戏谑：“那，是喜欢它多些，还是喜欢我多些？”

  兰清雅笑容一滞。

  【师尊得了失心疯？怎的会问这种问题？】

  君莫笑抿唇盯着她。

  【虽说神器难得，但师尊是师尊啊，给我一千件神器也不能换的。】

  【可我不能这么说，好肉麻。】

  【不然，胡扯过去？】

  还不待她开口回答，君莫笑已经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不用回答，是为师冒失了。”

  兰清雅依偎在他怀中，只觉得心中的甜蜜要溢出来流遍全身。

  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微微抬起脑袋：“师尊，这柄剑是你炼制出来的？”

  小姑娘尖尖的下巴抵在君莫笑的胸口，她的睫毛擦过他的喉结。

  他忍不住抬手按住她不安分的脑袋：“嗯。”

  “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她继续道。

  “嗯。”

  只有神族才能炼制出神器。

  话已至此，兰清雅觉得够了，便转移话题。

  “师尊，这柄剑叫什么名字？”

  “你还想叫它幽兰吗？”

  兰清雅摇摇头：“师尊的作品，自然师尊来命名，阿兰觉得只要是师尊取的名字，都好。”

  君莫笑揉了揉手中柔顺的青丝，沉吟片刻道：“上邪。”

  兰清雅一怔。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注）

  清冷高洁的君莫笑用这种深沉坚定的方式表达着他的爱。

  兰清雅心中一时酸涩难言。

  “师尊...”她语气中带着哽咽，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下来。

  君莫笑的心都被她这一声师尊唤得发软，搂着她的力道不由加重了些。

  “你有点肉麻。”她吸着鼻子幽幽道。

  君莫笑：...

  “走了，还有个剑鞘呢，要不要看？”

  兰清雅用君莫笑的袍子抹了把眼泪：“要。”

  君莫笑：...

  剑鞘上浮雕的兰花栩栩如生，兰清雅觉得自己似乎对师尊炼制的东西带了几分迷妹滤镜，他做成什么样她都十分喜欢。

  在殿中欣赏了一个多时辰，她兴冲冲地跑到后山去找英招炫耀。

  英招看着兰清雅飒爽的身姿舞了不下三十套剑法，不禁冷笑：“山猪终于吃上了细糠，瞅给你兴奋的。”

  兰清雅原本笑意盈盈的脸立时阴云密布，她提剑指着英招，眼中流露出戾气：“给你个机会重新说。”

  英招面露正色，拍了下脑门道：“好吧，那我重新说。”

  “小丫头，你这明显是背着八面找九面。”

  兰清雅眯起眼睛，一时没听懂。

  【这小子又在憋什么坏呢？】

  “什么意思？”

  英招冷哼：“没见过十面。”

  兰清雅默默重复了一遍，不禁大怒：“你说我没见过世面！”

  英招一张清俊的面容终于浮现出了些许笑意：“我没说，你自己说的。”

  她气得咬牙：“你见过世面，你见过神器？今天没见过世面的姑奶奶就要打得你满地找牙！”

  她说着，飞身过去就劈。

  英招脸上挂着浅淡的愉悦，左右闪躲。

  缥缈苑后山，两人的身影上下翻飞，打得不亦乐乎。

  君莫笑静静伫立在殿前，看着他们打闹的身影，目光柔和。

  半晌，他才转身回了正殿。

  兰清雅一道剑波扫过去，英招的胳膊被划出一道血痕。

  她立即停住动作，收了上邪剑，飞到他跟前：“伤得重不重？”

  英招没有回话，只目光灼灼地低头看她紧张地检查。

  血痕看着没流什么血，完全是因为神器锋利，实际割出来的伤口又快又深，她查看的功夫，已经有血涌出来。

  兰清雅拧眉：“都怪我，宝剑刚上手，还没磨合出默契呢。没轻没重的。来，我给你上药。”

  她拉着英招回到他的住处，一言不发地帮他处理伤口。

  【兰清雅，你真是够了，都多大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这下好了，伤到英招了吧？】

  【这伤口这么深，一定很疼。】

  她一时间十分自责。

  【不然给他捅两剑，让他出气？】

  英招沉默地听着她的心声，胸口处涌起一股异样的甜意。

  他不理解这是什么感觉，一时间愣住。

  *

  注：注释位置选用的是汉代乐府民歌《上邪》，读作ye，二声。这个脍炙人口，不做释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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