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你说小方叔叔说的视频里，不会是我的那一面吧？”

  江南走在姜秦身旁，神色不明，唯有低声又轻飘的话表明她内心的惶恐。

  姜秦停下脚步，单手插兜，靠着灰蓝色的墙壁。

  低着头，灯光将她整个人分成了光明与昏暗两部分。

  “秦秦，万一——”

  话说一半，江南垂在一侧的手被姜秦强硬地塞进去一颗糖，她抬头，看向姜秦。

  “没有万一。”

  姜秦斩钉截铁，浅灰色的瞳孔直视她，目光坚定。

  “撕破那层包装的是你，但是拥有那层伪装的也是你，只有整体才被称为‘糖’。”

  江南面色微变，默默捏紧了手中的糖。

  走廊中只有电流滋滋啦啦了，气压低沉。

  “噔——噔——”

  “这是怎么了？两人怎么站在这里？”

  方吟知脸上带着笑走过来，打破了两人间微妙的气氛。

  “秦秦，我错了，原谅我。”

  江南手微抬，拉着姜秦的衣角，轻轻摇晃。

  感受到外套被牵扯的力道，姜秦立直身体，轻飘飘说了一句“今晚加一份可乐鸡翅”。

  闻言，江南笑容溢出，笑嘻嘻地加了一句：“外加一份糖醋排骨”。

  姜秦细眉微挑，答应了。

  方吟知好歹也是在职场待过的人，更不用说那显赫的出身，自然明白两人之间是出了一点小问题。

  不过，他真是没想到，江南也有一天会被姜秦凶。

  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姜秦对江南说过一个“不”字，对江南的感觉简直像是在养女儿一样，要星星不给月亮的。

  或许是方吟知的目光太过怪异，姜秦抬眼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些许警告意味。

  被警告的某人，摸摸鼻子，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

  远处，方鹜山疾步匆匆，浑身的气势令人害怕。

  “还好你还没走。”

  “怎么了？”

  姜秦神色轻漫，与方鹜山的凝重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看看这个。”方鹜山将手机递给她，一个视频正在播放。

  视频里，是姜秦几人正对着的出口。

  这个点没有其他人，每次姜秦都会来看江南的舞台剧，但是因为江南身份特殊，姜秦嫌麻烦，所以每次她们都是从后台的最右侧出口离开。

  照往常的时间，江南和姜秦两人此时就是站在出口的位置，而此时，那里的天花板掉落了下来，砰——一声响，里面还掉落了许多在细针，在灯光的作用下，寒光凌凌。

  “时间分毫不差。”

  姜秦盯着视频，面无表情。

  方鹜山见她这幅神色，思索两秒，语气凝重：“你早就知道了？”

  江南和方吟知一脸诧异，不明白为什么方鹜山会这么说。

  “看来，他们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语气虽轻，可身边的几人明显从姜秦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兴奋。

  “姜秦，你不能！”

  方鹜山或许是想到了什么，神色更加沉重，加上略显凶相的表情，让几人之间的气氛更加紧张。

  “你答应过我，再也不会做那件事！”

  “是吗？”

  姜秦低垂双眸，语气乖张。

  “你别冲动！”

  两人各说各的，姜秦倒是一如既往的狂妄，而方鹜山却是声音一次比一次尖锐，情绪一次比一次激烈。

  “我怎么不记得？”

  “你！”

  在外人面前沉稳冷静的方队被气笑了。

  “姜秦，我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相信我！”

  方吟知从未见过自家弟弟这般无奈又惊慌的神情，唇角紧闭，神色深沉。

  两人之间明显有秘密，而且还是方鹜山害怕再出现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鹜山如此慎重，连最基本的冷静都保持不了。

  “姜秦！”

  一声“姜秦”，喊断了方吟知的沉思，也让江南哆嗦了一下，向姜秦身边靠拢了一些。

  或许是觉得自己语气太过于强硬了，方鹜山单手扶额，像是妥协了一般，声音干涩：“至少让我查明真相。”

  “最多三天，之后我自己动手。”

  说完，拉着江南就离开了。

  方吟知看着自家弟弟那副要被气过去的样子，抬手拍拍他的肩，“消消气，你当初也是这幅地痞流氓样儿。”

  方鹜山：“……”

  真是谢谢你的安慰！

  呵呵！

  “三天，够了。”

  方鹜山当时真是怕极了，就姜秦那个混不吝的样子，他真怕她会做出当年的事。

  “和今天晚上的事情有关？”

  “甚至和姜秦有关？”

  “嗯。”

  因为姜秦的能力，平时方鹜山对她的态度总是尊敬大于爱护，这般强硬的态度，还是他头一次遇见。

  不过，想想刚才两个女孩间的情形，方吟知沉默了。

  今天的事情处处透露着古怪。

  “哥，姜秦的身体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只要她听话，会慢慢变好的。”

  谈到这个话题，兄弟俩沉默了。

  听话，会慢慢变好；那要是不听话，岂不是……

  “听话，真不敢相信要是姜秦听话会是什么样子。”

  方鹜山感慨。

  还记得曾经江南有一段时间迷恋算命，非要拉着姜秦去算命。

  小摊前，半吊子道士或是为了多赚钱，给江南批了一个红颜薄命的命数，姜秦恼了直接踹了人家的摊子。

  那人不依不饶，非要姜秦赔钱，还说姜秦是天生反骨，灾星降世。

  江南怒了想要上前理论，却被姜秦抢先一步。

  她将一张张黄符画满符咒贴在了道士身上，最后脚踩着那人的身体，将最后一画着大大叉号的黄符贴在了道士额头上，说是帮他辟邪。

  将人气的浑身发抖。

  想到当时的情形，方鹜山笑出声来。

  天生反骨，还真是贴切。

  “队长！那个演员忽然发疯了！”

  重案组队员微微喘着气，对方鹜山说。

  方鹜山眼眸一沉，抬头看向方吟知，“哥，这次恐怕要麻烦你了。”

  “嗯。”

  “带路！”

  得到自家大哥的应允，方鹜山立马向外走去，还不忘询问：“为什么会突然发疯？”

  “不清楚，刚将人带到车上，那人就疯了，嘴里神神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力气还在一瞬间变大了，要不是打了一直镇定剂，根本就压制不住！”

  一位话剧演员，就算平时健身，力气也不可能突然变大，连特警都压制不住，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方鹜山在脑中不停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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