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开路，清风一吹，枝叶拨动光影。

  葡萄藤院附近的小路满是刚冒出的花草。

  一前一后两道身影连同滚动的自行车车轮影子一齐倾轧树影。

  “沿着这条路……呼……”路芋半起身用力踩动自行车踏板，倒了口气，“过了这个坡，就可以看到红彤彤的太阳了。”

  长长的上坡路，是最后的骑行难关。

  眨眼功夫，焦裕寅一个加速转向横在路芋面前，“咱们慢慢走上去怎么样。”

  “歇下来之后再骑上去就很难了。”路芋单腿着地撑着自行车。有些犹豫。

  焦裕寅歪头示意下，停好自行车，眼角和唇角的弧度勾勒出笑意，“走吧。”

  路芋刚从自行车上下来，焦裕寅接手过去推着走了两步。

  “你怎么推我的车子。”路芋跟上两步。

  “回程载你。”焦裕寅故意笑着说，“我车子停小路边，不会丢吧。”

  “你丢了车子都不会丢。”

  “……”

  过了长坡，红彤彤的太阳在小路尽头跳动。

  焦裕寅目光遥望而去，声音竟也像从远处飘来一般。“上坡的路不着急，就算跌下来最差的结果也就是慢慢走呗。”

  路芋享受着晨光按摩脸颊皮肤。

  所以……跌下来也没关系……

  回程是长长的下坡路。

  路芋坐在车后座深深呼吸，等待着焦裕寅的随时启动。

  “上坡艰难，下坡刺激！”

  路芋感觉焦裕寅的声音揉进风里擦过耳边，两只手紧紧扣住焦裕寅的腰，陷入深色冲锋衣的安全褶皱中。

  “焦裕寅——”路芋的声音被加速拉长。

  晨光被抛到脑后，只留下拉长的影子在前方指引方向。

  ……

  半决赛生死局如期而至。

  江市的好山好水好风景并不能让青北队队员提起几分兴致，压抑而紧张是青北队挥之不去的色调。

  江队主场赛馆中早已挤满了观众，两队的加油呼喊声各不相让。

  队员上场前，孙梦凑过来，主动给了路芋一个的拥抱。“加油。”

  这两个字是孙梦唯一能说的，对于路芋而言，是足够的鼓励。

  观众席上的焦裕寅，神色淡淡地扫了秦梦一眼。一向办事沉稳的秦梦正挥着加油棒大喊着青北队加油。

  “路芋，加油。”焦裕寅低低的声音淹没在全场的加油声中。

  路芋站好位置压低重心，等待开球。

  篮球被高高抛向空中，杨玲玲比以往跳得似乎都要高，拼尽全力的一跃藏着青北队憋着的一股劲。

  路芋盯着篮球的飞动方向。

  飞速旋转的篮球在路芋的瞳孔中放大，路芋长臂一伸，捞回篮球。

  杨玲玲的弹跳优势让青北队抢到第一球，江队立刻回防。

  刚过半场，江队的两名防守队员立刻盯上路芋，如法炮制上一场比赛的战术。

  路芋运球的节奏缓下来，江队的两名防守队员却不敢有丝毫松懈。路芋的假动作和运球过人速度让人倍感压力。

  两个刺探步均没有突破包围圈，路芋立刻后撤，楚菲雨无球跑动，前来接应，可翁佩立刻跟进，挡住路芋和楚菲雨之间的传球路径上。

  江队的思路很清晰，就是卡死青北队的外线得分。

  一个呼吸之间，路芋向右晃肩后立刻背后运球，将球精准传给不远处的杨柳。

  小前锋杨柳接球后切入突破，江队小前锋卡在内线逼迫杨柳急停，杨柳登时向后方击地传球，奔跑中的路芋，接住篮球一个转身，成功切入内线。

  就在江队两名防守队员即将跟上形成合围之势前，路芋立刻骤停射篮。

  命中得分。

  解说席上刘度的声音响起。“路芋和杨柳的快传配合，为青北队拿下第一球。从开场表现来看，青北队状态不错，并没有因为孙梦的缺席收到太大影响。”

  “江队和青北队不愧是老对手啊，江队太了解楚菲雨了。楚菲雨这名小将有颗大心脏，但就是比较依赖手感，看来江队是一定不会给楚菲雨起势的机会了。”冯旭说起话来一针见血。

  罗燕附声道：“现在青北队能组织进攻的只有路芋了，江队又逼迫青北队做内线突破，这对路芋的心态和体能都是巨大的考验，路芋这一场压力大了，关键还要看青北队的防守端有没有起色了。”

  轮到江队球权。

  江队控球后卫刚带球过半场，就立刻传给翁佩。

  青北队采用一对一对位盯人的防守方式。要说青北队谁最了解这个赛季的翁佩，不是昔日的老队友路芋，而是对着翁佩进攻动作反复剖析的楚菲雨。

  毕竟对于小毛驴楚菲雨来说，翁佩可是胡萝卜的存在。楚菲雨长久地压抑似乎都在等待着一个真正证明自己的机会。

  楚菲雨贴近翁佩，保持着最佳防守距离。

  就在翁佩突然压低重心快速弹动篮球时，楚菲雨盯住翁佩的运球节奏，突然伸手，试图抢断。

  翁佩就在楚菲雨伸手变换身体重心的瞬间，突然后撤，抓住楚菲雨调整重心的机会，在三分线外果断射篮。

  篮球飞过，扑通一声命中，也击打着楚菲雨的心海。

  一个回合，江队立刻反超比分。

  “会主动断球了。”翁佩露出放肆的笑，“但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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