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穆如风气急败坏的样子，程乐怡和童夫子眼里的担忧挥之不去。

  这黑影还没打散呢，他就狂暴了？

  如果放任不管，他会不会伤到其他的学生？

  两人怕他挣脱束缚，拿着经符一左一右防备着他。

  穆如风大喊：“杀了我！杀了我啊！”

  原先的神识一下强大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把黑影挤了出来。

  但就是这一瞬间，言望舒开启的神识，如同浩渺的烟波，把黑影席卷出来。

  黑影想挣扎逃脱，却发现自己如同身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任凭怎么挣扎都只能随波逐流。

  言望舒把自己的蛇形神识化成一根绳子，牢牢捆住黑影。

  穆如风突然七窍流血，翻着白眼，像是含冤而死的厉鬼。

  程乐怡和童夫子吓了一跳，同时把经符往他身上贴。

  程乐怡的那张，更是贴到了他的脑门上。

  然后，无事发生。

  穆如风：……

  穆如风觉得，自己的无语，连省略号都省略不完。

  他一把扯下经符，“童夫子，程师姐，我感觉我又是我了！”

  说完就晕了过去。

  言望舒道：“他应该是神识受损，给他喂一颗修复神识的丹药。”

  童夫子赶忙照做，穆如风吃了丹药幽幽转醒。

  程乐怡知道刚刚应该是言望舒做了什么，所以才救下了穆如风。

  “言师妹，刚刚……”

  言望舒跟三人说道：“开启你们的神识看一下。”

  程乐怡和童夫子开启神识，看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只有一个人形，没有五官，挣扎着想挣脱金色蛇形神识的束缚。

  穆如风看到两人吃惊的样子，强撑着开启神识，“就是这个东西控制了我？”

  言望舒道：“这东西好像是一种意识形态，离开人的身体就不会说话。”

  “我想用神识和它交流一下，过程可能有点残忍，你们要不要回避一下？”

  穆如风道：“我想见识一下言道友的残忍。”

  程乐怡和童夫子也急切地点头，两人的眼睛里写满期待。

  言望舒：行叭！

  言望舒将自己的神识，尝试侵入黑影。

  黑影挣扎着抗拒，却无济于事。

  言望舒：“说说吧，你们鬼族到底想干什么？”

  挣扎的黑影愣了一下，显然是听懂了言望舒的神识。

  而且，言望舒猜对了，这些黑影就是鬼族，与她想象中的鬼族一点都不一样。

  黑影没有回应，继续挣扎，言望舒放出了自己的天鹅神识。

  天鹅怒冲冲朝黑影扑去。

  饶是神识没有声音，另外三人还是能看出它肯定是嗷嗷叫着冲过去的。

  果然残忍，竟然是闻之让人色变的村霸的亲戚。

  天鹅用自己的喙，对着黑影一顿扭，完了还用翅膀使劲儿扇。

  言望舒的神识里，传来黑影的哭泣。

  “别打了，别打了，杀了我吧！”

  天鹅停下拍打的翅膀，昂首挺胸走来走去，像是在巡视自己的地盘。

  言望舒对它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村霸，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言望舒：“我问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不然我就让天鹅把你一点点拧碎。”

  “该怎么选，你自己看着办！”

  黑影瑟瑟发抖，他本来就是鬼族里最胆小的那个，要不然也不会动不动就缩脖子，被人发现破绽。

  被言望舒这么一吓，它就哭着妥协了。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别让那只死鹅打我了！”

  言望舒：“你们是什么东西？”

  一万年前，言望舒也只听人提起过，鬼族十分神秘，从未在人前出现过。

  就在不久之前，她还以为鬼族会和蓝星的阿飘一样都是灵魂呢。

  可现在一看，它们又不太像灵魂。

  黑影：“你可以把我们理解成为一种具象化的意识。人、妖、精灵等种族死后，灵魂会重新去投胎。”

  “可他们生前的一些意识，尤其是嫉妒、贪婪、恐惧、恶意、悲伤等等之类的负面意识，还是会留在天地之间。”

  “这些无形的意识积聚在一起，越积越多，最终开始形成我这种有自我意识的鬼族，久而久之，鬼域也就由此诞生。”

  果然，鬼族就是一种意识，难怪能侵蚀活人的神识。

  言望舒：“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夺舍人类的？”

  黑影：“我也不知道，我才刚形成不久就被派出来了，要不然也不会露馅被你们抓住。”

  “你要是把我直接打散也就算了，还派村霸来欺负我。”

  “我活着的时候就是被一群村霸围殴致死，没想到留下的恐惧意识又被村霸给揍了……”

  黑影的语调里似乎带着浓浓的委屈。

  言望舒了然，难怪自己问什么，它都像倒豆子一样全都说了。

  言望舒：“你就没从其他同类那里听说过什么？”

  黑影似乎在思考，停顿片刻之后说道：“之前有个尖酸女鬼被派出去，后来肉身死了她又回来，没过多久她又被传到神像去控制自己的同门。”

  “她倒是无意间透露过，说是万年前我们的鬼族迁徙计划就开始了……”

  这个尖酸女鬼，倒是和控制姜暮烟的鬼性格有点像。

  而万年前，这是一个敏感的时间。

  当年神魔大战的时候，鬼族边界确实出现过异常。

  言望舒一直想不明白，当年和自己出生入死那么多年的朋友，怎么会突然背叛。

  她以为长鱼袖一开始就是带着欺骗的目的而结识的她，可现在看来，说不定其中另有隐情。

  言望舒又问了一些异兽、鬼域和神像的问题，黑影也是一股脑的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

  最后，言望舒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些被你们夺舍的人，有没有什么办法把他们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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