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沈初棠吃着菜角，旁边还放着段萧寒剥好的鸡蛋，她一边吃一边喝水，晕倒一场好像是被抽去了大半精气，整个人有气无力的。

  头一回，段萧寒坐在沈初棠旁边吃饭，有些食不下咽。

  他知道她辛苦，尽力地去弥补，可还总是亏欠她良多。

  如果他可以看见，是不是就能让她过得更舒服些？在她晕倒时及时护住她，可以保护她，可以给她做更合胃口的饭菜  ......

  可如果他一直看得见，他们就不会相遇。那如果他放手，她会有更好的生活吗？

  缘分总是奇妙的，段萧寒想，他不愿意，也不会。

  他会拿一生来弥补偿还。

  *

  一整个下午，沈初棠都被勒令躺在床上，段萧寒打定了主意要让她休息，真倔起来，沈初棠倔不过他。

  段萧寒一会儿过来送饼干糖果，一会儿送糖水过来，沈初棠一下午吃了个半饱。

  “不要了，这样吃我晚上还吃不吃饭了？”

  段萧寒又拿来了吃的过来，沈初棠有些恼了，生气地撇着嘴。

  “要吃的。”段萧寒认真道。

  这些东西他从前不缺，也看不上眼，但现在他能拿给她的只有这些。

  “晚饭也要吃的。”

  医生上午的话像是刻在了段萧寒心里，生怕她吃得不好，他抱过她，身上软，人却很轻，一用力就能摸到骨头。

  沈初棠气急，她肚子都快炸了，拍他的手，“不要不要！”

  段萧寒轻叹了一声，似有若无的，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坐到床边。

  “那棠棠想吃什么？”

  “不要，现在什么都不想吃。”

  沈初棠把被子蹬开，下床，一气呵成地跑到院子里，段萧寒都来不及追。

  沈初棠跑去喂喂兔子，又浇浇花，最后扒拉几下晒在簸箕上的笋干。

  ”段萧寒，你晚上想吃什么啊？“

  转眼间就消了气，沈初棠笑着问段萧寒。

  段萧寒坐在桌边，”都行，做你喜欢吃的就行。“

  答案意料之中，沈初棠不意外，反正每次做什么他都不挑。

  晚上只做了个西红柿炖牛腩，放了胡萝卜还有土豆，简单快手。

  吃完饭，沈初棠洗漱完回房间休息，段萧寒却跟了进来。

  “你进来干嘛？”

  沈初棠语气里的疑惑实在是太过明显，以至于段萧寒明显的愣了一瞬。

  是了，西屋已经空了下来，他该回去睡了。

  “万一你晚上再晕过去......”

  “不会的。”

  “万一晚上下雨......”

  “不会的不会的。”

  “万一——”

  “没有那么多万一！”

  段萧寒抿唇，“那你别锁门。”

  “行，知道啦。”沈初棠无奈地应声，没告诉他自己昨天没睡好完全是因为他。

  门终于关上，沈初棠大概是真累了，躺下没多久，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沈初棠找了林大嫂，去村里的诊所付给医生诊费，又找到昨天帮忙跑腿的人家送了鸡蛋道谢。

  昨天的事情村里人眼中看得分明，又加上当时沈初棠晕了过去，大家都开始偏向沈初棠两人，陈秀英也没再来过。

  沈初棠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回来，路上还遇到几个好心的婶子过来安慰她。

  推开院门，段萧寒正悠闲地坐在她的摇椅上，一下一下地晃着。

  沈初棠：？？？

  她才走一上午这人就胆大包天了？

  “谁让你坐我的椅子的！”

  沈初棠一瘸一拐地小跑着到他面前，段萧寒听见她回来了，但是他就是不想动。

  沈初棠见他不动，话不说话，更来气了，这人故意的！想把她的的小摇椅压塌！

  沈初棠气呼呼的伸出手想要骂他，下一秒手却被段萧寒抓住，整个人被拉了过去，跌到他身上。

  小小的摇椅，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

  腰被人握住，又顾虑着自己的小摇椅，沈初棠没办法动弹，只觉得今天的段萧寒有些怪。

  “棠棠。”段萧寒轻声唤她。

  沈初棠生着气，不想理他，只想快点下来，“快点放我下去，把我摇椅压坏了我揍你！”

  段萧寒笑出声，低压暗沉，忽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在她唇上轻啄了下。

  沈初棠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了让她更震惊的话语。

  “棠棠，你是我的妻。”段萧寒说得很慢，却格外认真，“我自知亏欠你良多。”

  “跟着我，是委屈你了，但以后只要我在，就会倾尽所有的对你好。”

  “棠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愿意接受他，愿意当他妻子的机会。

  没等沈初棠回答，段萧寒已经再次吻了上去，他话说得温柔，吻得却很霸道。

  沈初棠脑袋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系统还在那里狗叫。

  仅存不多的理智也在告诉她应该拒绝，可、可是段萧寒太霸道了。

  短暂的沉沦与放纵。

  段萧寒最后意犹未尽地松开手，也没有等到沈初棠的回答。

  没关系，他心中这样想。

  嘴唇一碰就能说出来的话，她不信很正常，而他，会用余生向她证明。

  ......

  转眼到了五月底，百花开过又落尽，有的结了果，有的长出更加茂盛的绿叶，空气中也渐渐有了夏天气息。

  兔子已经生了一窝兔宝宝，沈初棠如约送了狗蛋儿两只，还把现在的兔子窝送给了他，重新定做了个更大的。

  段萧寒不想让沈初棠上山，但沈初棠实在是馋山上的果树结的果子，偷偷地又跟林大嫂结伴上了山。

  这个季节风轻云淡，空气里是都是各种果香，最近农忙，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沈初棠一大早就上了山。

  桃子李子还杏，摘了一背篓。

  这两天沈初棠时常偷跑上山，段萧寒已经习惯，拦也拦不住，只恨不得山上那些果子早点被人摘光了才好。

  今日倒有些不同，回来得晚些，林大嫂也跟着来了，他好像还听见了其他的声音，像是什么动物。

  “今天怎么这么晚？”段萧寒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得哀怨。

  林大嫂先应声，笑了一阵，“今天村子里来了个什么洋人，扛着个东西，说什么采风，俺们在那看了一会儿。”

  “二丫头，篮子给你放这了啊。”

  “欸！谢谢嫂子，喝口水再走啊？”沈初棠放下背篓，肩膀有些酸痛。

  “不了，我得回去给狗蛋儿做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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