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兆年晚上回来，娘俩打算问问他的意见。

  “多少？”

  “六千。”

  姜兆年愣了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他颇有些怀疑自己开砖厂跟笑话一样，六千。

  这事儿皎皎愿意，那闻歆和姜兆年确认对方可信就同意了。

  闻歆兴奋地还想给皎皎烫一个时髦的头上电视，被程冠亦连忙阻止。

  就是要这样的黑色长发编辫子，显得人精神又坚韧。

  选好人之后，程冠亦带着人，一块儿坐火车去连云港取景，章幼恩作为投资人和副导演也一块出发。

  到连云港之后，吃的第一顿就是海鲜，几个小演员都显得很兴奋。

  皎皎第一次吃肥美的大螃蟹，章幼恩教她用工具扒壳子，剔掉蟹胃蟹心，找蟹黄和蟹肉。

  螃蟹肉质细嫩，口感鲜美，皎皎自己扒了一只之后，给这一路照顾她的章幼恩也扒了一只。

  章幼恩看着递过来的盘子，愣了一下，笑着揉揉小姑娘的头发。

  斜对角的姑娘看一眼撇撇嘴巴收回视线。

  《荣光》是群像电影，每个人物都是自己闪闪发光的一面，每个人的理想组成了对党的信仰。

  但是年龄不大的演员里，皎皎的戏份更重也更出彩一些。

  她是有过电影经验的，在香江演过两次电影，原本想要皎皎的那个角色，结果那边却已经定好了人。

  苏荷憋着一口气，她觉得她也不差，更何况一般胶片电影拍一张消耗一张，胶片可贵了，皎皎一个新人，哪里来的这样好的资源呢。

  还不是会讨好人。

  晚上程冠亦组织好人，试镜头感，先叫章幼恩教她们站位和表情。

  皎皎作为纯新人，别被教的点最多，还好不是先胶片，胶片浪费一张就是浪费的哗啦啦的钱。

  还好她悟性高，不然章幼恩也头疼，章幼恩叫他们多交流请教，表扬得最多的是他们当中的一个小姑娘。

  她的戏份虽然不如皎皎多，但是演过话剧也培养过口条，还上过两次香江的电影。

  要知道香江的电影发展比大陆要好很多，许多国内导演还在摸索着心疼胶片的时候，香江导演已经出来一些成熟的警匪片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香江的匪确实多。

  皎皎端着剧本，请教她们当中有演戏经验的小姑娘。

  皎皎虚心请教她，“苏荷。”

  她的声音有些怯，因为刚刚被点名最多，所以尤为心虚，担着戏份最重台词最多的角色，现在喊苏荷，声音轻轻柔柔，有点求助的意味。

  苏荷本来想装听不见，她觉得皎皎实在没有自知之明，新人浪费胶片干嘛？

  皎皎走近来一点，“苏荷。”

  她咬着下唇，很羞赧的样子，声音比刚才更大声一点，脸上画了一点脏脏的妆，额头印堂都扫了灰，是模拟地雷爆炸造成的。

  她以为苏荷是没有听见。

  苏荷凶巴巴地回头，“干嘛？”

  “就是我想请教你，章老师说我这一段的台词感情不足面部有点僵硬，我试了表达，不知道改进得怎么样，你可以帮我看看吗？”

  苏荷不想教她，但是章幼恩在指导另一个小演员，是年龄更小一点的小男孩，也关注着这边。

  那你演一下这段我看看。

  皎皎点点头，“好”

  “可是，我们村里还有更小的孩子，还有五六岁的小孩，既然他们都行，我为什么不行，我一定要上船，和我爹一起，送解放军过江。”

  “我也想像你们一样，为新中国战斗！”

  皎皎眸色亮着，很是认真。

  苏荷毫不留情地嘲笑道：“干什么，你好学生念课文啊。”

  皎皎心虚地摸摸鼻头，脏兮兮的脸蛋和莹润的眼珠子有点反差，她有些难为情拉了一下苏荷的衣袖：“那你可以教教我吗？苏荷，我下次给你剥螃蟹好不好。”

  苏荷僵硬地甩开了她的手：“你好好说话，别撒娇，我不吃你讨好人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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