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朝宋祈生走过去，刀尖银亮，皎皎的心吊在了嗓子眼里，她拿着手边的大石块站起身，宋祈生的眼睛蓦然睁大。

  宋祈生抓过身旁的碎石朝男人丢过去，他腿上被划过了细碎的刀伤，语音语调怪异，急迫地开口引起男人的全部注意：“杀人犯法，你会被警察抓的。”

  男人笑了一下，动作也没那么急迫，觉得他好像说了什么笑话：“没人知道是我杀的，你要怪，就怪你那死了还不安宁的妈吧。”

  宋祈生拖着伤腿，几乎是在爬，男人还和宋祈生隔着一段距离，也没有那么急切了，颇有些猫抓老鼠的戏谑：“你跑啊，不是很能跑吗？还跑这么远，他奶的老子还以为你有招呢？”

  皎皎狠着心用劲在他们的注意力全在对面身上的时候，全力从后面抛向他的大脑，男人很高，没砸到那么高，砸中他的脖子。

  男人踉跄地往前面一跪，转过头发狠地看着后头的小姑娘。

  皎皎抛中就跑。

  男人拿着刀要转身站起来，却被后面宋祈生之前就藏在这里的削尖的竹矛插进了大腿。

  男人握起刀柄往突然间偷袭过来的宋祈生狠狠扎下去，宋祈生咬牙，躲开了，但是他腿没躲开，被扎出一个迥迥冒着鲜血的血洞。

  原本他腿就因为小时候两岁走地膝盖磨损，留下了后遗症，平时走多了就痛，现在跑了那么久，原本就一阵一阵的剧痛。

  “咚”“咚”皎皎拿着石块狠狠地用了死劲朝被宋祈生钳制住的男人的后颈椎砸去，他第一下被砸还在暴怒，宋祈生的竹矛几乎扎透了他的大腿死死按着几乎是把他钉在了地上。

  皎皎的两只手抓着的大石块一下接一下砸在人脆弱的后脖颈，那男人不动了她都没有发现。

  软软的脖颈突然动了一下，他的头往旁边怪异地偏倒，皎皎瞳孔放大，机械地拿着石块砸在他已经软塌的脖颈。

  宋祈生语调生涩：“皎皎。”

  皎皎机械地偏过头，她瞳孔乌黑放大，手颤抖着，一直像枝条长的红果一样的嘴唇泛白，她说：“我，杀人了。”

  宋祈生推倒他瘫软的身体，给他摆正脖子：“是我杀的。”

  他看着皎皎，皎皎的鞋子上还溅到了男人血液，心里的钝痛和开始滋生得漫天的暴戾和绝望跟菟丝子一样紧紧缠绕着，剐着他的血肉，把他阴郁的心遮挡得透不出一点生机。

  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死，就死在两岁被赵晓燕抛弃的路上，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苦难的主人是他，他却把皎皎拖下了水。

  那不该她受的——

  皎皎摇摇头，眼泪从面庞上往下落。

  宋祈生的腿上的血洞还在一股一股地冒血，皎皎一身泥土地茫然地离开这里往大队长家走。

  能怎么办呢？她杀人了，宋祈生不能走，她要去喊人，也要去自首。

  宋祈生撑起自己的身体，拿着竹矛扎进他的身体，又把他拖到了之前他做的陷阱里，陷阱下面是尖锐的一脚踏空能把人戳出血洞的密密麻麻的尖刺。

  本来他想引人进踏入，没想到皎皎突然出现，他急忙改变的路线，这些尖刺那时候离皎皎好近，近到如果他不爬一段路，皎皎会摔进里面。

  事情太大，牵涉到人命，梁进刚因为江上歌报了案，现在还要报一桩命案。

  刑警法医来的速度极快，连江上歌那里的警察都还没出动，这边就已经到了。

  “你说是你杀的人？”审讯厅里的刑警皱着眉头问。

  宋祈生漠然地点点头。

  “外面的女孩儿说是她杀的，你们是协同防卫造成的防卫过当吗？”

  “不是，是我，我用的是之前叉过野猪的竹矛和板钉陷阱，她力气太小了，很没有用，没帮上我。”

  刑警咽了咽口水，叉过野猪？就这小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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