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绥与以最快速度找了整个顶层，还是没有发现那所谓的容易被忽视但又一直存在的东西，楼梯口附近，他靠在墙上，耳边是医院外怪物的吼叫声，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要用符文入梦吗？

  他不清楚那段记忆在什么时间段，人鱼长老也因为某些原因无法说出口，找起来只会更慢。

  “你觉得，什么东西最容易被忽视，但又一直存在？”他询问站在他对面的单秋。

  单秋眨了眨眼，摸着下巴思考起来，“很多。”

  “比如呢？”

  “这里的钟表，桌子，床头柜里的水杯还有一次性碗筷，窗帘...目前我们不清楚怎么才能验证这是否是我们要找的东西，所以就算无意找到了，也不清楚。”

  “的确。”莫绥与看向左边，“看来我还是得去入梦，也不知道这两者到底哪个快。”

  “可以，你去吧，我也去处理一些事情，说不定处理好了能给这边带来一些进展。”单秋走向窗户，“在梦里要小心一些，这秘术不简单。”

  “好，对了，你等一下。”

  “嗯？”

  莫绥与让一道黑色符文进入了单秋的身体，“带着这个，不然你会被诅咒传染同化。”

  “好哦，一会见。”单秋打开窗户，转过身坐了上去，对莫绥与笑着挥了挥手，往后一仰坠了下去。

  莫绥与回到了人鱼长老所在的房间，他没多说什么，坐在了地板上，让自己后背靠墙，直接念出了那个字，“祝。”

  人鱼长老立刻晕倒在地。

  当莫绥与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条小船上。

  船在大海中飘荡，无归处更无前路。

  这具身体的主人用船桨荡起小船，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肚子也在咕噜噜的叫，看起来饿了很久了。

  莫绥与分离了这个人的体内，站在了船的另一头。

  船夫的唇瓣已经干裂了，估计很久都没有喝水。

  莫绥与坐在了船的板凳上，托腮盯着大海看了一会，片刻后他闭上了眼，开始用符文的梦境权能调动人鱼长老的记忆。

  记忆像是一条长河，数不清的画面在里面浮现，哪怕是再认真去找，也是一个很费时间的事情。

  也不知道外面能挺多久，莫绥与心中有些不安。

  他决定从人鱼长老刚出生那段时间往后翻找，不去错过任何细节...他见证了人鱼长老的出生，成长，甚至还有爱情，这些日子很是平稳。

  很快，他到了一节模糊的记忆。

  他立刻让那段记忆浮现，睁开眼时，看到的又是那片海，船夫还在努力划船，只不过现在已经是晚上。

  “居然还是这里，难道说我运气这么好，刚进来就碰到了？”

  他有些心疼被浪费掉的时间，叹了口气专心等待。

  船夫努力了很久，终于还是挺不住了，他的船桨掉入了大海里，人也瘫在了小船上，他盯着有星星的夜空，眼里一片死灰。

  船夫很清楚，他活不下去了。

  没有食物，没有水，只身一人在大海上。

  等待他的只有...

  “这是你的东西吗？”一道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船夫甚至以为自己幻听了，他转头，看到了一个人的脑袋。

  “我死了？”船夫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你还有几口气。”那个脑袋回答了他的自言自语，举起了手中的船桨，“这个是你的东西吗？”

  “...是。”船夫已经没力气坐起来了，“你是妖怪吗？你会吃了我吗？”

  “算是妖怪吧。”脑袋说，“但我不会吃你，我们人鱼一族和寻常水妖不同，不会吃凡人。”

  “人鱼？”

  “当然。”脑袋往上挪动，让自己金灿灿大尾巴露了出来，“你看，这是我们人鱼一族独有的。”

  “为什么要跟一个凡人说这么多。”另一个脑袋从旁边探了出来。

  莫绥与认出来了，这另一个脑袋就是那个人鱼长老。

  “他好可怜，已经快要死了，说说话应该没有关系吧？”

  “不要怜悯凡人，他们都想吃我们的肉呢。”人鱼长老嗤之以鼻，“凡人能有什么好东西，要死就死吧。”

  “可是...”

  “你不要总是这么心善，很难得到好回报的，若你救了这个凡人，那么他回去后就会告诉所有人，这里有人鱼，到时候那些人派兵过来，整天骚扰我们，甚至可能会偷我们人鱼一族的小孩。”

  金尾巴人鱼犹豫了，“你说的也是，那我们走吧。”

  “咳咳...救救我，求求你们。”船夫听明白了，他本能的去求生，“我发誓我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任何人，求你们让我活下去，我还有妻子，我还有女儿，她们不能失去我。”

  “不要信，凡人一向油嘴滑舌。”

  金尾巴人鱼心软，“要不然...我就给他一点果子，可不可以？”

  “不行，他死在这里是他的命数，我们是不能去参与的。”

  “可是我们就是遇到他了，这应该也是他的命数，至于救不救他...就是我们的选择了。”

  人鱼长老态度坚决，“不能救，绝对不能救，凡人怎么可能会有好人，我才不会信呢。”

  没想到人鱼长老还有如此桀骜不驯的一面...莫绥与坐在一旁听着。

  “但是凡人很多都是不同的，就像我们人鱼族一样，有好的人鱼也有坏的人鱼，不应该因为一个坏人就否定整个人界。”金尾巴人鱼说出了自己的观点，“而且我今天救了他，说不定以后他也会帮我们的忙...”

  “凡人能帮我们什么忙？”人鱼长老不想听，“那些道士整天想着炼化我们，这些凡人还整天想着吃我们，他们能帮我什么，把我做成鱼汤后做的好吃一点吗？”

  “你别这样想...”

  “我这说的都是事实。”人鱼长老潜入大海里，“算了，不跟你说了，你要救就救吧，我就在这里等你，搞快一点，我娘子还在家里等我呢。”

  金尾巴人鱼无奈一笑，他把船桨放在了船上，变出了一些果子，递了过去，“吃点这个吧，一会我送你上岸。”

  “谢谢，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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