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连一碗面条都付不起的人。"

  "别，别这样，兄弟，我道歉，先前我态度不对，嘴巴不干净，您来光顾我这小摊儿，那是看得起我老人家，这碗面就算我请您了……哎哟！"

  老头尴尬地赔笑着，心里只盼着能把这位麻烦鬼赶快打发走，自己也好早点回家与家人团聚，要是时间允许，还能去湘江边看看富人们放烟火的热闹。

  然而他话未说完，眼睛猛的一瞪，身体颤抖，满脸惊骇地低头看去。

  原来他的腹部，已经被一把砍刀穿透。

  鲜血瞬间涌出，将他身上那件破旧的棉袄染得鲜红。

  "老子差你那点钱？"

  陈皮随手抓起那份已经打包好的面条，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老头，他气息渐弱，陈皮满脸不屑地说道。

  二月红是他的师父。

  教他武功技艺，供他一口饭吃。

  理应尊重！可这老头算哪根葱，竟敢扇他陈皮的脸，真是活腻歪了。

  揣着那份面条，陈皮慢悠悠地往回走。

  结果当他赶回红府的时候，却发现二月红带着一群手下守在门口。

  而门板上躺着一具尸体。

  当陈皮看见那具尸体的瞬间，犹如遭受晴天霹雳。

  那居然是刚刚被他杀害的面摊老板！

  这怎么可能……

  "师……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跪下！"

  此刻的二月红，目光冰冷如寒冬的冰碴。

  陈皮心头一震，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跪倒在地。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师父如此愤怒。

  "买个面都能随意杀人泄愤，陈皮，我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二月红深吸一口气，凝视着跪在地上的陈皮，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陈皮平时下斗争强好胜也就罢了，如今居然滥杀无辜，下手之狠毒，令他无法接受。

  更令他震惊的是，前一阵子，他隐约听说，陈皮为了争夺一处墓葬，竟然残忍到屠了一个村子的所有人。

  起初他还有些不相信，毕竟这可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徒弟。

  然而今天是管家亲口告诉他的，他不能不信。

  仅仅因为一句口角就动手杀人。

  这种性格，他又怎敢继续留他在身边？

  "陈皮，你心狠手辣，手段残忍，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二月红的弟子，出门也不许再提起我们的师徒关系，一刀两断！"

  听见这话，陈皮宛如被雷霆劈中。

  刚才师父叫他下跪那一刻，他设想了很多可能性。

  可能会挨打受罚，但唯独没想到会被直接逐出师门。

  "不……师父，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

  陈皮爬着往前，想去求情。

  如今他的一切地位，多半得益于二月红，如果今天被逐出师门，他那些年的仇家遍布江湖，恐怕他也难以找到容身之处。

  "给我滚出去！"

  然而二月红心意已决，没有给陈皮任何申辩的机会，一甩衣袖，旁边的几位手下立刻上前，将陈皮从地上拽起，直接拖出了门外。

  半小时之后。

  北风狂吼，雪花纷飞。

  陈皮跪在门外，全身快被冻僵。

  他试遍了所有方法，却无人回应。

  渐渐地，他感到了绝望，心如死灰，曾以为不论犯下多大的错，师父总会宽恕他。

  可今天，他不过是杀了卖面的老头，就被赶了出来。

  "真是太绝情了……！"

  陈皮抬起头，看着漫天飘落的雪花，冷笑不止。

  他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盯着红府那扇紧闭的大门，脸色逐渐变得狰狞，眼中的绝望逐渐被冷漠、凶狠和杀意所替代。

  紧握拳头，他发出一声低吼。

  "今日之耻辱，他日必百倍讨还！"

  "报仇？"

  他话音刚落，身后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怪异的声音。

  陈皮猝不及防地回头，只见一位打着伞的身影正朝着自己走来。

  待到那人走近，陈皮更是惊讶。

  "是你？"

  "当然是，还能是谁呢，陈先生，在长沙城里，能帮你的人恐怕也只有我了。"

  "你凭什么帮我？"

  "就凭我的钱财，我的智谋，我的人脉。"

  裘德考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眼神中充满自信。

  "为什么选我？"

  "现在的九门中人，一个个傲慢自大，不愿相信我这个外国人，联合设局。

  可我的钱不是大风吹来的，所以我要找个合作伙伴。"

  听到这里，陈皮想起了那天在天心阁，他花掉了七十几万大洋买下一个瓷瓶的事。

  "我助你登上九门之位，只要你能为我提供古董，尤其是精致的东方瓷器，当然……钱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按照市场价格跟你交易。"

  "那我怎么能信任你呢？"

  "不用怀疑，我会通过实际行动让你知道，裘德考最讲信用。"

  裘德考像一个勾人心魄的恶魔，寥寥数语便打动了陈皮。

  "好吧，不过我现在被赶出来了，成了无家可归之人，既没人脉又没钱财，你要帮我。"

  "没问题。"

  看着已然上钩的陈皮，裘德考的笑容愈发得意。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陈皮。

  "这里有二十万大洋，足够你做很多事情了，你们江湖人的事情我不管，一切看你自己怎么操作。"

  "有钱就好。"

  望着出手如此阔绰的裘德考，陈皮重重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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