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一个书童念过，不过后来他杀了自己父亲。”风雀依随口敷衍了句，并饶有兴趣的看向两人。

  后者如何听不出她说口中的书童是谁，但表情上只能不失礼貌的说笑，心里无奈“你真是把话题聊死了啊”。

  来到一家茶楼坐下，周围好多人都在谈论钱胖子的事，半月前还生龙活虎的呢，这才几天人就噶了。

  这时有人来了一句：“我听说那钱老头前半生作恶多端，有一次还惹到了狐仙，也是命到头了。”

  又有人回了句“那狐仙还真是为民除害了啊。”

  对于钱胖子的死他们都连连叫好，可见那人生前有多坏了。

  闻此斗笠下的风雀依不禁露出一丝笑容，狐狸忍了二十年才替百姓为民除害，她就不该把那老道士劝走，不然狐狸早就杀了钱胖子了。

  “风姐姐，我听说二十年前这里突然怨声四起，你知道为什么吗？”沐湛感觉机会来了赶紧问道。

  二十年的事，大些的陆千凝也不过二十出头，但那些凡人只知道二十年前死了很多人，在细一点的就不知道。

  想套话，风雀依心里暗笑，随口解释道：“当时我还是一只山雀，只知道那年冬天死了很多人，别的也没兴趣了解。”

  又是这一点消息，沐湛顿感失望，这该如何查起嘛。果然还是得找狐狸，只有他身上有怨气。

  陆千凝深知，能比狐狸更早化形的妖兽绝不可能只知道这么一点。说到底还是不够信任，才导致她无法获取更多信息。不甘心的她继续追问：“道友，此地除了你们风林一脉的妖兽外，可还有其他异类，诸如鬼、魔之类？”

  “妖魔鬼怪？陆道友就这么认为是我们山脉的妖制造的怨气吗？”

  风雀依声音冷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修士想让妖死，能让妖死的明明白白，就因为你沾了他们因果。

  聊着聊着场面就越来越冷清，都是聪明人，不管说什么都能听出里面的深意，卖关子真不适合修行中人。

  这世界非黑即白，不是妖只能是管理百姓的人了，民怨来自官府。

  “谢道友提醒。”陆千凝礼貌谢道。

  还是被套话了，人类太狡猾以后不能和他们说话了，风雀依难免有些恼怒，算了她社恐装高冷吧。

  “还是师姐有办法。”

  沐湛的得意就写在了脸上，二十年前的知县就是今天刚死不久的钱胖子，这不就是说他们下山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嘛，而距离宗门给的期限还有一个月，岂不是说这一个月时间都可以用在玩乐上了。

  看着发笑的少年以风雀依的三十年心性也难免恼火。

  “别笑了你。”陆千霜赶紧传音让这个师弟闭嘴，笑声都传到其他茶客耳中了。

  回身过来的沐湛偷偷的看了眼戴着斗笠的风雀依，后者斗笠低的很低，感觉不妙赶紧解释道：“风姐姐，我可不是在笑你。”

  “我知道，我也没生气。”

  风雀依回话的声音冷淡好多，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一边的陆千霜有些尴尬，又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她真不是故意套路你的，实在是对怨气这事毫无头绪。

  “掌柜的，楼上可有客间了？”少年走到掌柜身前一副纨绔的样子，晚上了当然要住店，他都两天没休息了，就是修士也禁不住这么熬啊。

  后者看了眼他腰间携带的宝剑便没了坑他们的打算，一脸和气的道：“爷要几间？”

  沐湛看向师姐的征求她的意见，原来都是两间的，但现在多了一人该要几间方好？

  “两间，我和风道友一间。”

  陆千凝暗暗传音，住一块也是为了拉近关系，不然自己二人里直接离开对方一定会追上来，而自己打不过她还要带一个拖油瓶。即使手留底牌也不想无缘无故交恶对方。

  “两间客房就行。”

  掌柜的也是人精，想不到这小子这么有口福，有两个身材这么好的女人相伴，还有一个是女道士。当即竖起一根手指道：“可小店只有一间客房了……”

  他说出口后不知怎么的身后就一阵冰凉，连忙改口道：“不过还有间柴房。”

  听此少年当即就要换下一家，不过风泽县太穷只有一家酒楼。

  “行，柴房我们也租了。”

  陆千凝清冷的声音传来，示意师弟给钱，后者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给了三十文，结果也是意料中的他睡进了柴房。

  晚上风雀依没一点困意，她很想找话题，让自己变得不那么高冷，但一只鸟和一个人根本没话题可聊的。

  她是这么想的，陆千霜也这么想，一晚上她们就这么面对面的坐着，不过陆千霜睡着了，可能是太累了。

  风雀依没睡，才化形的根本睡不着。

  白天当紫气透过窗户传到两人脸上，几乎同时针眼，又是尴尬的面对面，二女几乎同时起身往外走，即尴尬又觉得像是遇到了知己一样。

  陆千霜去柴房叫醒师弟，该离开了，老狐狸已经帮他们解决了民怨，在钱胖子年迈之时给予最深度的恐惧。

  风雀依趁着空隙随便找了几个人问他们了不了解乾元宗，给出的答案都是“没听过”。可能就穷乡僻壤的原因吧，但钱胖子一家肯定知道。

  三人一行离开风泽县，路上的两女都和冰块一样，还是少年找话题打破沉寂。

  “风姐姐，现在可不可以说说怨气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啊？”

  陆千凝也来了神采，满意的看了眼师弟，看来留着你并不是一无是处。

  人都走了还有啥秘密不可说的，风雀依点点头，轻吐了口气说道：“那时候正好是严冬，知县让周围曲泽村的里宰贡献一百只鸡，但一百只鸡几乎是从五十多户人家里搜刮来的。

  然后他们把鸡送上山拜狐仙，其实也只是编个理由剥削百姓，就是这一百只鸡拆散了几家人，也饿死了村子大部分的老人。”

  怨气也就是在这时慢慢产生的。而当时山里也没啥食物可获取的，加上狐仙的道场在那里壮汉们也不敢上山打猎，怕触怒了狐仙从而惹下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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