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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军训遇意外:正式合作


旅畔自小就不如旅途讨得父亲欢心,他也不会。

  四岁那年,旅畔父母离婚,隔年父亲就娶了何素。那时的旅畔已经开始懂事了,虽然何素性子较为强势,待他却很好。

  旅畔一开始是将何素当成亲生母亲去亲近的,却同时也因为母亲夏尤儿而和父亲旅莫寒之间多少有些隔阂了。

  真正让旅畔认识并了解到重组家庭的含义是在他八岁那年。

  那一年旅途出生,旅莫寒事业上正盛,怕妻子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即便请了阿姨也还是把旅畔送到了爷爷奶奶家。

  那年年仅八岁的旅畔隐隐约约就明白了什么:他是这个家多余的那一个。

  为什么会这么想,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自从妈妈离开后,爸爸似乎就没那么在意自己了。

  旅畔在乡下爷爷奶奶家待了三年,被迫成长,开始学着帮爷爷奶奶干农活。三年里,他成了一个可以吃得了任何苦的小大人。

  回到父亲身边那一年他十一岁,又帮着何素照顾素未谋面的弟弟。

  看似平淡温馨的日子里,曾经那个小小男孩却丢失了最宝贵的儿时快乐,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少年、青年、男人……却在一点点远离父亲,直到如今的相敬如宾。

  这样的家庭里,重组看似圆满中养出了两个极端的孩子:一个生得薄情沉稳中却藏着细腻,一个看似放荡不羁却内藏几分凉薄与恃宠骄纵。

  实在是被少年磨得没办法,旅畔只得挑明:“你是来帮那个姑娘问的吧?”他抬头看向不远处。

  正撞上梵陨河浅银色的平静眸子,旅畔微微一勾唇。

  “关她什么事。”旅途顺着他目光看去,漫不经心道:“好歹你们要的铜码还在我手里,问问不行?”

  旅畔冲还在做俯卧撑的几人抬了抬手:“起来吧,帮着搭帐篷去。”无关的人招呼走了,他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半躺在了石头上:“是不是那姑娘跟你说了什么?”

  “没。”旅途把玩着手里矿泉水:“你为什么抓着她不放?”他再次抬眸看去,发现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旅畔射了他一眼:“你什么狗样我还不知道?平时放开了手脚闯天闯地,地球都有本事搅乱了,一有大事倒是赖人得很。”

  少年一口气扬起额前发丝:“我这叫能屈能伸。”他想了想:“不方便开口我就直接问了啊,爸是不是在犯罪?”

  闻言,旅畔手一滑,手机从手里滑到了石面上,他起身搭上了少年的肩,叹气:“二途啊,现在病情挺稳定的吧?”

  旅途瞥他,一秒听出他的内涵:“我看你像有病的样子。”

  “就问问。”旅畔起身就走:“别和那姑娘走太近,她后边站着一群罪犯呢。”

  旅途跟了上去:“我又没……”

  “哔———”不料旅畔忽然吹哨:“集合!”

  “嘶……”旅途耳膜快被震破了,他掏了掏耳朵:“还没到时间你有没有听我说?”

  旅畔没理,直到一个连的人站好队,他才道:“我不会让爸有事的,这事你别管。”

  “那你……”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旅畔打断他。

  旅途舔了舔唇,不死不休:“那晚我在车上听到爸和文叔说,他是因为铜码的事才送我们出国的,如果爸没干什么,他为什么会怕牵连到……”

  旅畔抬手绕过少年脖子一把捂了他嘴锁喉,和他耳语:“二途,爸失踪了,我现在很乱,你让我清净清净行吗?”

  这着实出乎意料,旅途看向他,一时竟忘了要说什么。

  旅畔捏着他后颈推了出去:“听话。”他扬声冲另一边九连方向喊:“冯教官,你们连的人管管!”

  那边冯教官远远也吹了哨:“集合!”

  旅途迟疑瞥了他哥一眼,又一眼,并未从旅畔脸上读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转身懒洋洋离开,心中不免存了疑虑:爸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会失踪?哥在担心什么?

  ……

  午后的森林里下起了毛毛细雨,有了些秋的凉意。原本在树下小憩的旅途只得钻回营帐。

  夏文前和姚译不知道从哪儿搞了副牌,正斗地主。角落里还有一个男生正玩儿手机。旅途在门边坐下,打算找梵陨河再问问。

  “旅途,一起打牌啊?”夏文前看向他。

  “不了,你们玩儿。”旅途拿出手机翻出通话记录,给梵陨河的号码备注后发去消息:铜码到底是什么?

  等了一会儿,另一边迟迟没回,旅途起身又出去了。

  转了一圈没找到人,正打算等下午军训时见到了再问,路过十连营地时却见到少女正和旅畔站树下说着什么。

  旅途看了会儿,双手插兜懒洋洋走了过去:“哥。”

  “你自己好好想想,对你只有好处没坏处。”见少年过来,旅畔终止了对话。

  梵陨河略显漫不经心点了点头,她耸肩:“不过我得回去找他们商量商量。”

  旅畔轻笑,缓缓吐了烟圈:“我怀疑你没听懂我的意思。”

  “听懂了。”少女上前一步,抬头直接同男人对视上:“但我不是罪人,也不属于你们一方,你们无权审判我什么。”她勾唇,步伐轻盈离开,路过旅途时冲他明媚一笑。

  旅途见她离开,转身也欲走,却被他哥叫住:

  “你对她没意思?”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旅途表情微妙回头看着他哥,忽然玩味笑了:“我对你有意思,你信吗?”说着,吹着口哨往回走。

  旅畔跟上,顺手摘了帽子扣旅途头上,搭着他肩:“信,怎么不信。”他持续试探:“那能跟哥说说,你对那天车上爸的话是怎么分析的吗?”

  旅途瞥他:“你都不问我听到了什么?”

  “怎么个说法?”旅畔笑笑,并不在意:“我这不是信你吗,还用问?”

  旅途想了想,道:“爸说到我当年被绑到缅甸的事,话里好像有很多顾虑。一种虽然危险却不得不做的语气,说到铜码,更像是……”他斟酌了一下,道:“视死如归。”

  简直细思极恐。

  旅畔若有所思。

  “所以你跟我说爸失踪时,我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不觉得他失踪有多出乎意料。”旅途道。

  旅畔点头,忽然道:“二途,商量个事儿。”

  “嗯?”

  旅畔斟酌了一下,道:“既然那两份铜码你不想交,就毁了吧。”

  旅途扬眉:“怎么个意思?”

  “保命。”旅畔搭着他肩的手拍了拍他:“他们都知道铜码在你手上,你还明目张胆拿出来在他们面前晃,你说你是不是傻?生怕他们不害死你?”

  旅姓少年叛逆得很:“他们有本事就害死我再说吧。”

  “啧,这么叛逆呢?”旅畔勾住他脖子的胳膊一个劲儿往下压。

  不知道他怎么使的力,旅途只觉得自己脖子快断了。他能屈能伸立马妥协:“行行行我毁我毁……你松开松开……”

  旅畔收了力,满意拍了拍他肩:“乖。”

  旅途:“……”什么人?!

  ……

  从南华毕业的都知道,这是一个喜欢特立独行的大学城。人家学校军训站军姿、踢正步、练射击、长跑……南华每年新生军训跟特种部队似的:格斗、散打、野外实战演练样样不落。

  为期一星期的基础训练结束,后面便是为期三天的实战演练了。演练对象为九、十连,分红蓝两对对练,没有任何通讯设备,学员按照要求佩戴红、蓝两色的队徽,上装有追踪器以确保学生安全。另外在此期间,学校还安排了一百多名大三学长作为志愿者在规定范围内负责新生的安全,一旦有危险便会提供必要帮助。

  军训范围内每一千米处都有卫星通讯设备,可供志愿者随时汇报军训情况。此外驿站处还提供三餐,不过得用学分去买。

  总营帐里,旅畔和冯教官正坐电脑前气定心闲磕着瓜子,一边观察追踪界面上学员的情况。

  “旅教,这可坏了啊,我这连里有两个不走寻常路呢。”冯教官打趣:“这另一个我是不知道,反正有一个肯定是你家的。”

  旅畔正对着电脑开小窗口打游戏,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家的?”他扫了眼定位界面,几百个红蓝交错移动的小点中,一眼就看到了最为突出的两个小红点:一个沿场地东部边缘往西走,一个沿场地西部边缘往东走。

  跟有仇似的,最后还肯定得碰面。

  他漫不经心磕着瓜子单手打游戏,笑笑:“这小子就没走过寻常路,另一个大概是你们连里一个姑娘。冯教官猜猜?”

  冯教官思索片刻,忽然想起什么:“你是说那个长着一双银灰色眼睛的女孩?”

  旅畔并不意外:“好眼力,冯教官干哪行的?”

  “维和部队的侦察兵种,你呢?”

  “家里反对我进部队,偷偷改了国籍在国外当过两年义务兵。”旅畔笑笑。

  冯教官意外,没想到他为了当兵能这么拼:“那你现在……”

  “服完兵役又改回国籍了。”旅畔道。

  冯教官:“……”就跟玩儿似的。他奇怪:“这么热爱怎么不继续往上考呢?”

  旅畔笑笑:“主要是为了查清一桩二十年前的旧案,学点本事不至于太弱。等结束了确实还有进部队的打算。”

  冯教官了然,不再多问,只宽慰:“会查清的。”

  旅畔笑笑,没再说什么。

  年少时的他虽轻狂冲动,但也能把握好分寸;他会一时冲动去决定做什么,过了劲头懂得适可而止;他会对某些人或事失去耐心,但总能很快平复情绪。

  许是随了父亲多点,而今的旅畔大多时候心如止水。遇人遇事总能处变不惊,镇得住场子。

  十八岁的他曾被周正评价过早担住了责任,太沉稳。

  理智告诉他不该冲动,深谋远虑方能成大事。

  ……

  旅途拎着支军训专用的彩弹枪在林子里悠哉晃着,他胸前戴着的红色电子章上显示着他现在分数为四十八。军训规则是“杀死”一人得两分,而他从开始到现在甚至连枪都没用就已经“杀死”了二十四人。

  旅途觉得索然无味,不明白这军训的意义在哪儿。

  只因快到饭点了,旅途见有几个“敌军”正围一块儿商量午饭问题。他路过就好心提醒了句“阵亡可以免费去驿站吃饭,不用学分买”,一群没骨气的就主动将自己的徽章号传给了他,灭了灯。

  后边又遇上好几个一样的,一路下来旅途轻轻松松就拿到了不少分数。

  就离谱。

  正午的太阳不算热烈,旅途径直走进了不远处的驿站棚里。饭菜都很便宜,他点了一桌子吃的,驿站里的学姐见他长得帅,还送了他一些额外的点心。

  “哥们儿,好心提醒你一下,大学的毕业学分是从军训开始算的。”一个学长道:“南华里有些东西用钱是买不到的,只能用学分。你现在花得多,等以后毕业挣得就有多惨多累。”

  旅途塞了口吃的,趁空问他:“那你们平时会用学分做交易吗?”

  青年诧异这男生活跃的思维:“当然,甚至有打游戏赌上学分的,这些在南大都很常见。”

  “那就行。”旅途继续吃饭,一脸无所谓:“回头再赚回来不就得了。”

  青年轻轻扬眉,这人把赚学分说得好像睡觉一样简单:“学弟,你知道赚这玩意儿有多难吗?南大每年都有几千人到了大四因为学分不够没能毕业。”

  旅途笑笑,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痞气,眼神却干净无辜极了:“学长,光有脑子没心计,这南大怕就真成了有来无回的地方。”

  “这……”青年尬笑,总感觉这男生说的就是自己。他就此打住了:“也是,你这一上来就得了这么多学分,怕是目前两个连中最高分,我倒替你瞎担心上了。”

  旅途笑意懒散。

  “你先吃着,不够可以免费加。”

  “好。”

  训练场地最东边。

  “都挺饿的吧……别动。”少女姿态慵懒如猫儿般倚坐在高高的树干上,枪口斜指下方几个“敌人”:“谁跑我打谁,事先声明了啊,就你们那烂枪法可打不到我。自己交出学分,还是我下去抢?”

  下边一个黄色卷发女生不服气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就打不到?就没见过你这么自傲的。”她翻了个白眼:“有本事你别反击,在上面让我们一人打一枪!”

  梵陨河扬唇,笑意明媚可人:“来吧。”

  “呵!这可是你说的。”旁边另一个女生举枪就瞄向上方,半晌才打了出去:“砰!”

  “啊!”黄色卷发女失声尖叫,因为她看见原本倚坐在树枝间的梵陨河突然翻身滚了下去!

  就在几人以为梵陨河会掉下树时,少女抬手勾住树干,腰部发力又敏捷翻坐了回去,没事儿人似的。

  那一枪打在了树干上,留下蓝色颜料。

  一旁男生很是意外,更多震惊:“美女有两下子啊?练过?”

  梵陨河一条长腿放下,悬在外边晃啊晃的:“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语调慵懒间透着高不可攀的清傲,却并不惹人厌。

  就想猫,高傲又撩人,讨喜而不自知。

  ……

  旅畔如今被林局下令暂时排除在调查“611”制毒案之外,上次杨一落说被抓的几个人招了赵晋三窝点。他估计杨一落他们端了赵晋三窝点就在这几天,得找个机会试探试探他们在缅北的消息。

  野外实训的第一天,当晚十点多,原本亮堂堂的月亮隐入云端不见了踪迹。

  阵阵称得上凛冽的山风吹了好半天,猝不及防下起了倾盆大雨。夜间温度瞬间就降到了深秋,而此时的新生们一个个还穿着初秋单薄的短袖衬衫。

  这突如其来的暴雨和降温将他们击得节节败退,哪里还管什么军训不军训的,认识的不认识的、敌军友军全部匆匆结伴去找驿站躲雨。

  这雨足足下了有一个钟头,营地那边才收到学校暂停军训的通知,务必保证学生安全。

  彼时凌晨一点多,暴雨没有半点缓和减小的趋势,这边训练场地统共就两个教官,想要第一时间向几十处驿站确认四百多名学生的安全谈何容易?

  慌乱中无人发现两条漏网之鱼早已经趁暴雨大风脱离了队伍。

  旅途在黑夜中摸索着来到军训所设的网墙边,大网围设的墙外是真正没有边际的森林无人区,连接缅北土地。

  强而凛冽的大风携着暴雨一刻也不停歇,大片树冠被吹斜,露出上方一片漆黑的夜空。

  这片原始而古老的森林仿佛活了一般,如同巨兽在咆哮嘶吼着。

  嘈杂的风雨声中,旅途耳边响起少女模糊不清的声音,似真似幻:

  “我以为你不会来呢。”

  旅途回头,只见少女纤瘦的身躯包裹在宽大的雨衣里,被风吹得鼓起。

  “落汤鸡,快穿上吧。”梵陨河扬手扔过去一套雨衣。

  旅途扬眉:“早有准备啊?”

  一切准备好,两人一前一后翻出了网墙。

  梵陨河回头透过网格看见里面若隐若现的手电筒的光,她微微仰头看了看漆黑的天:“这样的天气在这边还真是少见,世界末日似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爸一定去了缅甸?”旅途忽而问少女。

  梵陨河看不清他夜色中的脸,只到:“因为他也和铜码一事有关,其他的我不了解。我只知道这些年来,凡是和铜码扯上关系的人,不是在金三角地区乃至东南亚混得风声水起,就是悄无声息死在了缅北战区。”她顿了顿,道:“又或者是被溺死在萨尔温江,连尸骨都找不到。”

  旅途问她:“你查铜码又是为了什么?”

  少女浅色的眸子在夜色中却如深渊般深邃:“为了我自己。”她转身走向深不见光的林子深处,语调再次变得轻快略带懒散:“走吧,这一带我可熟悉了,从这片山脉过去不出意外的话最迟一周就能到我家。”

  “一周?我以为你会说只要三天呢。”旅途跟了上去。

  梵陨河回头瞥他:“你飞呢?光这场大雨就能耽误我们一天多的行程,况且什么物资也没有,路上还得找吃的维持体力。”

  夜色中少女回头这一眼虽然看不清面容,却莫名令旅途想起了十岁那年趴他哥肩头,看见阳光下的小女孩在林中忽而回头冲他灿然一笑的场景。

  他顿了一下,问:“那年我被我哥带走,你临走时是不是和我说了什么话?”

  “什么?”雨声淅沥,梵陨河没听清楚,她看向少年,凑近了些问道。

  旅途却道:“没事,我说你看天气预报了吗?这雨得下多久?”

  梵陨河耸肩:“手机进水了,暂时用不了。”

  “噢,行吧。”旅途没再问什么。

  两人摸着夜色消失在林子深处,网墙边,有披着雨披的身影出现在两人方才站过的地方,他按了按耳朵里的通讯器:“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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