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他一身的血!
天外的闷雷响了一夜。
雷劈得凶猛那会子,龙玦好像推开了我……
但我,在睡梦中还执拗地揪着他袖子不撒手。
“阿姐,放开,这是天谴……别误伤到你!”
“她的元神有所感应,看来你这些年为她做的事,她都知道了……”
“她不该、不该……”
“你瞒不住她,她是后土神明,她残留的意识这些年一直游弋在世间庇佑着信仰她的那些黎民,天地在,她便在!”
“原来,她一直都在。”
“后土神明乃是上古神明,信仰在,她便在,只是从前不是完整的一个人罢了,现在她残留在世间的意识在慢慢回归,她的记忆也在徐徐恢复。
大帝,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她恢复的那些记忆你也能看见,你如今肯相信当年的她是一片真心待你的了吧!可惜,她前世,你还是辜负了她……
但我想,纵然她真的回来了,想起你曾拆了自己的龙骨龙筋,用自己的血肉为她重塑肉身,承载她的元神,她心中有的也不会是怨,而是对你的心疼。”
“天谴越来越近了……土伯,替我照顾好她。”
他用力将袖子从我掌心抽出,可我,却反其道而行地直接伸胳膊搂住了他的腰,“你别走、我疼……”
他顿了顿,“哪里疼?”
我浑浑噩噩地往他胸膛上一压,没有意识地念了几声咒语……
“她在做什么……”
半晌,天外的雷鸣隐隐褪了去。
“已经过去了,天谴散了。”
“我老婆,为什么这么厉害……”
“这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她是大地之母,她护着的人,上苍也是要给三分薄面的。”
“我倒是宁愿阿姐、恨我……”
“你的旧伤该发作了,这是止痛药,你,注意身体。”
——
次日。
哥哥一早就亲自开车把我们送到了机场,帮我们办好行李托运后才依依不舍地叮嘱我:“回去的行李有些多,我本来想拜托小陆去接个机的,但想想你们这关系,恐怕不是很方便。
所以我就托付我在那边的合作商李老板派车送你回去了,你别紧张,不是他亲自去接,只是占用了他公司一辆外派的商务车而已。”
我不好意思的轻怪:“还不是哥你非要给我带这么多礼物,吃的穿的用的你恨不得把我一辈子的必需品都给备齐全好让我打包带回去!”
“我这不是舍不得我的宝贝妹妹嘛,可惜你不愿意在省城定居,不然那明珠大厦就是你的!”
哥哥把刚取出来的机票递给我,“有一些是送给白叔与你磨盘弟弟的,你弟弟的直播,我会安排专人给他对接运营,放心,我是你亲哥,不会让你小弟在我这里栽跟头的,跟着哥哥混,只会大富大贵,不会踩坑被骗。”
“哥你办事我能不放心吗?磨盘还年轻,有时候不懂事,就靠哥哥多多照顾了。”
“小意思。”
哥哥摸摸我的脑袋,又放心不下地和龙玦道:“我把我妹妹交给你了,你要帮我照顾好她,我知道你可靠……下次再见,我希望我能抱上小外甥。
啊对了,你不会不准备办酒席了吧?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喝上喜酒啊!”
龙玦握着我的肩挑眉:“快了。”
我拿他没办法:“你怎么还惦记着喝喜酒这一茬啊?”
哥哥理直气壮:“我是惦记着生闺女!”
“可你不是已经有一个小闺女了么?”
“闺女,是不嫌多的!妹妹你不懂,等你有了孩子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做儿子是来讨债的,闺女是来报恩的了!
我那个儿子现在可嚣张了,连我这个亲爹都管不住他,我每次教训他他都在后面偷偷骂我羊癫疯!
哪像我闺女,闺女才不会惹我生气呢,她只会心疼我!我和你嫂子打算再要一个闺女,双层小棉袄,可比那臭小子保险多了!”
我恍然大悟,好笑道:“原来是这样,那,祝你和嫂子愿望成真!”
龙玦仿佛从他的话中总结出了经验,认真地同我商量:“咱们以后也要个小闺女……儿子,暂不考虑。”
我哭笑不得:“怎么,你也怕你儿子在背后偷偷骂你?”
龙玦正经地说:“他敢!本王可不是个慈父,对亲儿子也能下得去手。但……本王想了一下,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儿子太费心,不如女儿好养。”
“你想的倒是挺美,生儿生女这种事,你能左右么?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我无情戳破了他的美梦。
他顿时脸黑,搂过我闹起了脾气:“那就不生了,老婆,我养你一个就够了。”
温柔的话我虽然平时没少听,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哥哥的面前,我还是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龙玦你干嘛呢……哥哥还在呢!”
想说温存话你明明可以在没人的地方讲给我一个人听……
“啧啧啧,行了,知道你们两口子感情好。怎么比我和我家那口子还要腻歪。”
哥哥从怀里掏出了一对淡蓝星空宝石,送给我:
“呐,你们两口子的新婚礼物!蓝宝石,星辰大海浪漫系的,据说是五百年前古代璃国皇帝与皇后大婚时的纪念品。
我查了一下,历史上那位皇后短命,虽然二十多岁就病死了,但皇帝待她十分痴情,不仅在她死后修了个月亮湖,还为她建了一座长生桥,这个历史遗址如今就在咱们隔壁省。
自皇后薨逝,往后几十年皇帝都没有再立后纳妃,那皇帝一辈子都牢记着要与皇后长相厮守,一生一世一双人,听说驾崩前还疯了一阵,每天晚上都魔怔般唤皇后的小名。
皇后的名讳历史上并没有确切的记载,但是皇后的小名安安却是至今仍有史书确切记载。
皇帝皇后合葬时,那些信物全都葬入了皇陵,但偏偏这一对蓝宝石流落了出来。
说来也赶巧,这样拍卖品原本是不在拍卖行列的,算是古文物,可拍卖会开始以后,有位神秘的富商夫妻把这对蓝宝石拿了出来,放进了拍卖名单。
东西拿上来大家都觉得是普通宝石,起拍价不高,举牌子的更少,倒是我一眼就相中了,觉得买来送你们俩正合适。
东西拍到手了,才有人为我解释了这对宝石的来历,本来我还想去见见那对夫妻的,但却被告知他们已经走了……
哥哥查过,东西不假,我帮你们做成了项链,拿去戴上就行。”
“古代皇帝与皇后大婚时的信物,这东西戴着会不会有忌讳?”我拿过宝石,的确漂亮,让人一眼就深深喜欢上。
龙玦把宝石接过去仔细辨认了一遍,勾起唇角:“这东西的确,很珍贵。放心戴着就好……这是他们,特意送给你的。”
既然龙玦都说能戴了,那肯定没问题!
我拿起右边那条女款项链,直接戴在了脖子上。
然后又把男款项链给龙玦戴上。
“原本我也害怕是墓里的东西不干净,可拍卖方说,原主人叮嘱过,这东西没列入陪葬名单,而且这宝石养身体,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有灵性了,可以放心随身携带。”
我拿起胸前的宝石欣然点点头:“谢谢哥。”
我哥舍不得放我走,抬手将我的脑袋揽过去,语重心长:“有哥哥了,以后就不许活得那么努力坚强了,有需要,找哥哥,哥哥永远都是你最可靠的后台!”
我乖乖抬手抱住他,“哥哥,再见。有空可以带上嫂子来桃花镇找我,我们家,随时欢迎。”
“好,等过年那段时间,我去找你……今年,陪你过年。”
“嗯……好。”
和哥哥分别后,我拉着龙玦上了飞机。
其实完全不用坐飞机的,毕竟以龙玦的本领可以带我嗖的一下飞回去。
但龙玦可能有些坐飞机上瘾,偏要再蹭一张票体验一下坐飞机的感觉……
于是,我只能顺着他了。
飞机上,我要了杯果汁,给他尝了口,然后才靠在他肩上好奇说:“昨晚上外面好像打雷了,打了一夜。”
“嗯。”
“我还以为会下雨呢,可今天早上起来地面是干的。”
“夏天打闷雷很正常。”
突然发现我脖子上的蓝宝石在发光,我放下果汁惊讶地把东西拿起来:“阿玦,这石头会发光哎!”
他抬手撩开我脖子后的长发,“灵石,是会发光。”
“灵石?”
他把我揽进怀中靠着,沉声和我说:
“鳞儿,你还有个干爹干娘,他们很想你,你其实还有个姐姐,叫姩姩,他们还给你起了个小名,叫岁岁,意为姩姩岁岁,平平安安。
他们和你爸一样,疼爱你。这宝石,就是他们送给你的。”
我被绕迷糊了:“我哪来这么多爹妈?”
谢家一对,白家两对,这又突然多了一对……
所以我现在有三个爸爸,三个妈妈?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他贴近我,暧昧地同我咬耳私语:“这宝石,就是他们成婚时的纪念品。”
“哦,传家宝?”
也对,像这种古物,被人收藏大多都会将它当做传家宝传下去。
但传家宝也该传亲闺女啊!
“不是。”他否定了我,揉揉我的头发,平静道:“他们就是你哥口中的,璃国皇帝与皇后。”
手里的蓝宝石滑落回了胸口。
什、什么情况……我干爹干妈是个古人!
从棺材里爬出来的皇帝皇后?!
果然啊,世界大了,无奇不有!
——
刚下飞机,手机联网,我打开界面就看见了省城热搜榜一个小时前才飞飙上去的头条热搜。
疑似白省长女儿在启南路遭遇严重车祸,车祸现场无比惨烈,血流成河。
经有关部门核实,肇事者系公安部门昨日悬赏逮捕的逃犯,于前日刚在泰和路撞伤过一名年轻女子……
公安部门还调查出肇事司机原本为本地黑社会头目,但由于黑道组织内部内讧,两年前就被排挤出不良组织,为谋生一直靠帮人代打,拿钱杀人获取高额报酬,手上沾染了不少无辜人的鲜血。
据知情人士透露,这位肇事司机在两年内杀了九个人,还打伤打残一百多号人,曾是一年前南安区连环杀人悬案的真正凶手……
白省长女儿、启南路……谢沐瑶?
她出车祸了?!
点开下面媒体拍到的视频,虽然事发现场摔在地上后脑勺出血的当事人面容已经被打了马赛克,可当民警与医护人员将她抬上担架时,视频无意掉落了两秒马赛克,露出了那女孩染血的真容,我还是能一眼辨认出那就是谢沐瑶……
她也忒倒霉了些吧,怎么会也出了车祸。
省长闺女出车祸还被撞成这个德行,的确是个引人轰动的大消息!
刚出站口,就遇见了我哥安排来接机的人。
是本市一位企业家的秘书和司机。
女秘书热情地帮我把一堆行李放进了后备箱,带我上了商务车。
和我简单来一通自我介绍后就赶紧吩咐司机送我回桃花镇。
毕竟机场是在市区,市区离我家那个小县城小乡镇还有三四个小时的车程,算起来比我坐飞机从省城飞回来的时间还要长两倍半。
好在是坐底盘稳的商务车,不用再去和人挤顺风车,还是一路高速直达的,不然三四个小时的路程非得把我颠吐了……
“我家老板昨天晚上就收到了白总的信息,知道是白总的妹妹要回家,我老板特意安排我和小王一早就来机场等着你,这是我老板让我顺道带过来的小礼物,本市的特色茶饼。
今年文化局局长总共也就得了三块,都是清明茶,给了我老板一块,我老板没舍得喝,这次听说白总的妹妹要来本市,老板就想着好茶应该配会欣赏的文人。
这不,特意让人重新包装好,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让我亲自交到您手里,您回家再尝尝,喜欢的话,再告诉我们,我们老板是专门做茶叶生意的,什么好茶都能给你搞到手!”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老板真是太客气了,麻烦你们百忙之中抽空来接我,我就已经很打扰了,怎么能还要您老板的礼物呢?”
女秘书和善道:“哎呦,白小姐真是见外了,我们老板和白总是旧相识,白总,算是我们老板的贵人。
我们老板是白手起家,当年老板继承了家中的茶厂,茶厂到他手中时,家中生意已经很不景气了。
老板又被同行打压,那一年的茶苗遭了天灾,死了一大半,老板窘迫到连工人们的工资都给不起。
为了让茶厂正常运营下去,老板砸锅卖铁,把老宅都给卖了,但还是没能挽救茶厂的现状。
老板在外欠了一屁股债,追债的甚至绑架了老板的儿子。
最艰难的时候,老板带着妻子窝在桥肚下面解决一日三餐,睡觉都只能在臭水沟旁打地铺。
老板拼命地寻找赞助商,可没有人愿意给一个小破茶厂投资,都觉得是只赔不赚的赔本生意。
那年,老板的妻子生了重病,老板为了借钱,被人架在石磨上差点就砍断了一根手指头,在老板走投无路的绝境中,是白总突然出现,给茶厂投资,还借钱帮老板还债。
那时候,老板欠了二十万,二十万放在现在不算多,但在那个时期,却能买老板一条命。
老板的茶厂是在白总的资助下,才起死回生逆风翻盘的,所以这些年老板一直将白总视为救命恩人,老板常说,当年要是没有白总那孤注一掷的几百万投资,就没有现在的他,他估摸也没机会像现在这样每天安静地坐在办公室里品茶,也许早就下地种庄稼去了。”
原来我哥和这位茶厂老板还有这么深的渊源,怪不得放心让他们来接机呢!
但,这也不能作为他送我一万块钱一两的茶饼的理由吧!
我看着手机网页上显示的报价,默默咽了口口水。
偷偷把茶叶拍了张照片发给我哥,我问:哥,我要是收了它,算你受贿赂不?
我哥没回信息,大抵还在忙。
我不自在地继续和那位女秘书寒暄了几句。
不久,手机上又跳出了关于谢沐瑶的信息。
这一次,是有人拍到了肇事司机的正脸。
像这种犯人凶手都是在被逮捕的第一时间就被警察套上黑头套的。
所以爆料人的正脸图,是在派出所内部偷拍到的。
该是恰好在派出所办事的某位群众。
而当我点开那条劲爆消息的配图时,却陡然被图上凶手的五官惊得心头一跳。
那图上的人……
前天我出车祸时,恍惚中,看见了一眼车内人的脸……
虽然仅一眼,并没有在脑海里留下太深刻的印象,甚至醒来后我就将那人的脸给忘得差不多了。
但再度看见这张熟悉面孔,脑海里本已遗忘的信息,又全部苏醒了!
一样的小鼻子小眼,嘴皮子上方长着浓密的小胡子……
更明显的特征是,那人的右手上也有一条长长的刀疤!
当初,我看见撞向我的男人,握着方向盘的那只手上,就有一条红色像蜈蚣的刀痕……
他不是谢沐瑶和白夫人的人吗,为什么会反噬谢沐瑶?
我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恰好我哥回了信息,是一张图片,图里他的办公桌抽屉内放了一小堆同款茶叶。
随即又给我发了段文字:
这是省内最好的茶山采到的最好的茶,一般都是直供政府部门,爸每年都会被人塞好几块,他又不爱喝这种奢侈的茶,所以就全被我拿来了。这茶不错,带回去给白叔泡着正好。我和他们老板是老朋友,他送的,你尽管放心拿,只要不是钞票,送你啥你都可以随便拿!
得到我哥的应允,我这才安心收了他们的礼物。
不过,想了想,我还是问了我哥:我看见热搜新闻了,谢沐瑶……她现在情况怎样?
我哥沉默了很久,才说:命大,没死,没流产,本来今天妈给她预约了人流手术来着,这下好了,不适合做手术了。
我:我看见凶手的照片了,他不是应该被逮捕了吗?前次撞我的,也是他,他难道不是白夫人找来的人?
我哥又沉默了两分钟,打字发过来:是被逮捕了,但逃了。他的确是撞你的凶手,上次,也的确是打算要你的命。
这次轮到我不知该说什么了。
几秒钟后,我哥淡定输出:鳞宸,有件事,还是要和你说清楚……妈,没想过撞你,要你命。她这人虽然有时候脑回路不太正常,但她是省长夫人,她不会做这种买凶杀人的事。
我:那,撞我的人是谢沐瑶找来的?
我哥:嗯,爸都查清楚了,是谢沐瑶往那人账上打了一百万,要他把你撞死,买你的命。就算你没死,也要让你错过颁奖典礼,到时候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顶替。说你的画涉嫌抄袭也是她提出来的,只不过是利用母亲来揭发这件事。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无奈苦笑笑:她倒是聪明,死了就顶替,没死就揭发抄袭。幸亏她没有在颁奖典礼上顶替,不然真假同台,多尴尬啊!
我哥发了个无奈托腮的表情:妈觉得顶替的风险太高了,于是就选择揭发你抄袭。妈这个人,这些年来心眼越来越小,向来有仇必报,得罪她的人,都没好下场。况且,她不知道你究竟是谁,她只晓得你让她没脸,她就毁了你。
我扶额:所以,即便撞我的人不是她指使的,她后来,也是知道谢沐瑶干的那些肮脏事的,她知道谢沐瑶买凶杀人……
哥:嗯,不仅知道,还保下了谢沐瑶。要不然,你以为警察怎么可能什么都问不出来……谢沐瑶买凶杀人这一招是她没有想到的,但为了家里的名声,为了满足谢沐瑶的私欲,她还是选择,纵容谢沐瑶。
我用指腹摩挲着手机外壳:她竟然能为谢沐瑶做到这个地步,看来是真的将谢沐瑶当做亲生女儿了。
哥:妈以为,她骗过了我们,实际上我和爸早已清楚了一切,只是爸不忍心让妈难受,一直逼着我配合她演戏。妈自以为将我们都蒙在鼓里,殊不知蒙在鼓里的是她。
正因如此,她才会拼命地企图掩饰这些,演戏,要演全套,也许演着演着,她和谢沐瑶一样,都分不清究竟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
我:如果这是她所愿,我希望她如愿以偿。
我哥犹犹豫豫了半晌,发信息给我:‘妈她、已经开始后悔了。自从你在典礼上主动摘下口罩,让妈看清了你的脸,妈就后悔了。
妈回家以后就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爸进去看她,她主动向爸交代了你的身份,和爸谈了一整夜的心,我今天一早去见她时,看见她眼眶乌青,双眼攀满了血丝。
早饭期间谢沐瑶还不知死活的当着她和爸的面说你坏话,爸气得当场撂下碗上班去了,妈当时倒是没说话,只是后来妈带她去更衣室,也不知道谢沐瑶是哪句话惹到了妈,妈狠狠甩了谢沐瑶一巴掌,谢沐瑶出来以后半张脸都肿了。
我从刘姨那里得知,是谢沐瑶诅咒你短命,后悔当初没有把你欺负怕,还扬言总有一天让你跪在她面前磕头求饶,才刺激到了妈……
我和爸现在在商量,找机会让妈把谢沐瑶送回去,我们白家总不能,将错就错,就这样养着谢沐瑶一辈子吧。
谢沐瑶若像你一样听话稳重,识大体,温柔善良,我们家倒是可以考虑将她收为干女儿。
可目前这情况来看,谢沐瑶明显就是爱慕虚荣,冲着我家这省长家属的身份来的,就算我爸妈全心全意养她一辈子,将她视为亲生女儿疼爱,她也终究只会成为一匹养不熟的野狼……
而且,她曾经那么欺负你,作为你的亲人,我和爸都做不到完全接受她,为了避免以后发生更多不可控的麻烦事,还是将她送回去比较好。’
我沉默无言,内心平静得像一个旁观者。
我问哥:你们打算怎么向外面解释这件事?
我哥沉稳发言:只需要公布亲子鉴定,说明是我们家认错了便行。我爸是省长,就算认错女儿,也不会有人敢说三道四。
可我总觉得……请神容易,送神难。
尤其是谢沐瑶这种缠死人的大神。
但,具体要怎么处理是他们家的事,和我无关。
谢沐瑶这个假千金会不会被拆穿,我也不感兴趣。
只是有一个问题……
我问我哥:谢沐瑶出车祸,应该不是意外吧。我想知道为什么谢沐瑶的人,反而反扑了谢沐瑶。
我哥是隔了五分钟以后,才给我回消息:这个事,你问妹夫,他会给你答案。
我微讶,但又觉得很合情合理:好,我明白了。
放眼这个世上,也就只有龙玦才会在我的事情上这么睚眦必报了。
谢沐瑶买人来开车撞我,龙玦就让同一个人继续撞回去。
还真是我在哪里跌倒,他就在哪里把害我跌倒的人一脚踹跪下。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磨盘开心的帮忙搬东西,我爸则坐在门口无聊地晒太阳。
见我下车,招招手让我过去。
将我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才眉心舒展,松口气说:“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你也真是,走路不晓得看道么?竟然能让人家撞着!
不是不让你乱花钱么,你这带回来的一堆是什么东西?大手大脚的,以后嫁人……哦对,你已经嫁了,你男人都不嫌你败家吗?”
我厚着脸皮嘶了一声,一本正经地回答他:“爸你就不觉得,是因为有了他以后我才败家的吗?”
我爸呛了一下,似乎有点无言以对,憋了半天都没憋出再教训我的话,尴尬地兀自嘀咕:
“你啊,就仗着他宠着你吧!我多好一闺女,以前多么会勤俭持家,现在可好,都被他惯得花钱大手大脚,一点儿也不知道赚钱多难了!”
我冲他吐了吐舌头,“你应该开心才对,你闺女现在有人疼了,有人养了,都过上养尊处优的生活了,这不是你老人家这辈子做梦都想见到的场景么?
如果我真的嫁给一个平平无奇的庄稼汉,每天都过着手头拮据,连一顿饭要吃多少米都得精打细算的日子,你啊,就该发愁难过了。”
我爸怔了怔,“这倒是。”往我身后看了眼,我爸好奇道:“你老公呢?怎么去的时候还是两个人,回来就成你一个了。”
我正要和我爸解释龙玦在簪子里休息,熟悉的怀抱就突然从后搂了过来。
“岳父,你找我?”
龙玦不要老脸的搂着我问。
我爸原本还挺放松潇洒的,一见到龙玦的身影,愣是从板凳上一屁股坐摔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妈!”
我:“……”
尴尬的昂头怪罪龙玦:“都怪你,怎么突然就出现了,你看把我爸都给吓着了!”
龙玦不好意思的低头咳咳:“那个,我以为老丈人想见我……岳父,我扶你起来。”
“可别!”我爸见他伸出手愣是从地上蹦了起来,一脸警惕惶恐的抬手拒绝:“你你你,你还是别碰我比较好,你、我可不想遭雷劈折寿,你就算看在鳞宸的份上,饶我一条小命吧。”
我嘟囔:“爸你紧张些什么啊!你女婿又不是要你命。”
我爸拍拍屁股干笑笑:“的确不是明着要我命,他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他扶我一把我就得折寿十年。”
“有这么夸张么?”我不信。
我爸紧张兮兮:“不信你问他自己!”
我歪头向龙玦求证:“是么?”
龙玦想了想,厚颜无耻地点头:“也许是。”
我:“……”
对了,龙玦是酆都大帝,我爸只是他手头的一个小喽啰……
连楚云都不敢让龙玦弯腰,我爸现在害怕,也正常!
算了,不强他所难了。
“爸,我在省城遇见堂兄了。”
我爸揉着老腰随口问了句:“啥?你哪来的堂兄?”
我说:“白省长的公子啊,白省长是我堂伯,他儿子不就是我的堂兄么?”
我爸陡然变了脸色,努力掩饰眼底的紧张,但惶乱之色还是溢出了瞳孔,魂不守舍地追问:“然后呢?他,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
我摇头:“他人挺好,是那个大赛的赞助方,我在省城这几天,多亏他照顾。这堆礼物也是他让我带回来的,说是孝敬你这个堂叔。”
我爸捂着腰转身,假装不屑:“谁没稀罕他的礼物!我不是和你说过少和他家来往么?你见到、白长安了吗?”
我看着他的反应,抿了抿唇,和他撒了谎:“没有。”
我爸紧绷的脊背这才松弛了些许,闷声扶门框进家门:“宸宸,答应爸,以后不要再和他家来往了,他们一家都不是好东西……”
我愣愣点头:“好。”
直觉告诉我,我爸也许早就知道了些什么……
磨盘抱着一堆零食来到我身边,和我说:“师父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好像很讨厌白省长一家……
白省长带着你那个双胞胎姐姐离开桃花镇的那天,师父喝了很多酒,师父还去找了白省长,也不知道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反正白省长把他拖回店里的时候,眼睛青了一只。
那天师父一直在喝酒,没停过,大半夜的我还听见师父在哭,说什么:我闺女那么好,为什么都不要她。
也不晓得在骂谁,骂的可难听了。我还以为是你和姐夫闹别扭了呢!
第二天早上我问师父,师父非说我是在做梦,我回家去找你,发现你和姐夫还是那么腻歪,我还偷偷问了姐夫,姐夫说你俩没吵架……
好奇怪啊,明明师父第一次见白省长,还说两人小时候关系可要好了,是最亲的兄弟……”
本来我还只是怀疑,现在听磨盘这么一说,我就更确定爸他都知道了。
但我爸怎么会猜到,白长安是我亲生父亲呢?
东西都搬回了家,磨盘激动的去玩哥送他的新款电脑了。
我没有选择直接进门,而是和龙玦一起去田里闲逛。
家里的天不怎么热,路边的蒲公英开了满地。
我陪他在树荫里坐下来,“我爸,他为什么会知道我是白长安的女儿……”
龙玦抓住我的手,淡淡道:“你还记得你和桃泠一起去城隍庙算命,庙祝说你命格不对的事么?庙祝是你父亲的师兄,后来他把这事告诉了你爸,你爸那时候就猜出你不是谢家女儿了。
后来那段时间你爸也在暗中调查你的身世,白长安刚出现,你爸就算到了你可能是白长安的女儿,你爸找他师兄算出了结果,也早就知道,你不会跟着白长安走。
可他养育了你这么多年,说到底,还是有感情在的,他私心不希望你们相认。
但,他终究是这世上最疼爱你的父亲,白长安放弃了你,他很生气,他去找白长安,很想告诉白长安你的身世,可白长安却说,他只认谢沐瑶。
你爸动了怒,打了白长安,他约莫是想着事到如今即便你真的认祖归宗了,白长安一家也不会像他一样,对你疼爱有加,所以到最后,也没把你才是他女儿的真相说出去,他以为只要不说,这件事就永远不会被人知道。
你父亲,他内心一直很矛盾,他不想放你走,他疼你,你就是他的命,但他又舍不得看你被人这么糟蹋抛弃。”
“自从我妈走了以后,我爸就只剩下我一个亲人了。我爸,他其实内心很孤独,他对我妈的去世有阴影了,他是真的很害怕失去……
即便白长安夫妇没有抛弃我,真的认回了我,我也不会跟他们走。白长安夫妇,还有彼此,还有我哥,可我爸,除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且,我不想去追逐什么名利,我就想留在桃花镇,留在爸身边,留在你身旁,你,我,爸,磨盘,我们一家子好好的生活,我就心满意足了。”
龙玦抬手撩开我额角的碎发,温情的在我眉心印上一吻,“鳞儿,随你的心去决定。不管你如何选择,为夫都在你身畔,为夫都支持你。”
“我曾以为,我这辈子也许,就那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我无声的搂紧他的胳膊,将他当做唯一的倚靠:“我不想在大城市立足,就想窝在这个小镇,守着家人过一辈子。
到了年龄,如果能遇上碰巧的人,觉得可以凑合着过日子,就嫁给他,与他孕育子女,眼一闭一睁,这辈子也就过去了。
如果遇不到可以凑合的那个人,一个人渡完此生,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就在我以为,我的后半辈子真的要和宋译那么凑合过下去时,命运,却让我阴差阳错的遇见了你……
或许是缘分使然,也或许是天意注定,命运弄人,却给了我一条最好的路。虽然这条路异于常人,但踏上去才发现,这本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未来。
龙玦,我从不后悔与你相识,更不后悔喜欢上你,即便是在浮云殿的地牢里,我怨你不来救我,怨你怎么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怨你把我一片好心当做驴肝肺,我也没有后悔过遇见你,对你动心……
龙玦,你把我养的这么依赖你,以后你如果真的不要我了,我该怎么活?”
“笨蛋,我怎么会不要你……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你走哪,我跟到哪儿。”
他揉了揉我的肩,鼻音凝重:“老婆,你我的相见,无关命运也无关天意,你的出现,是我求了多年,才同上苍求来的……
不管有没有缘分与天意,我都会回到你身边……你是我无数个日夜,朝思暮想的女人,我连在梦里,都想这么抱着你。”
“那你这辈子可不可以对我好些。”我突然将手搭在了他的脖子上,搂住他笑眯眯的撒娇。
他凑过来,额头抵着我的额,富有磁性的嗓音撩人心弦:“本王对你还不够好么?你夜夜都缩在本王的怀中安睡,你说的每一句梦话,本王都一清二楚,你想要什么,本王不用你开口,便已心知肚明。
本王将你揣在怀里捧在掌心,本王恨不得将你嵌进骨血,让你做本王胸口唯一一根软肋……
你可知每每与你亲热,本王心中想的都是些什么。
本王想同你夜夜缠绵,本王想将你锁起来,只做本王一人的心头宝,本王贪恋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本王对你爱不释手,想着哪怕溺死在你的温柔乡里,也此生无憾了。
本王其实,也会做梦,每次梦见失去你的那一幕,本王都心如刀割,几近发疯,但看见你仍乖乖躺在本王怀中安睡,本王的心,就又平静了下来。
这世上良药万千,却唯有你才能于本王对症下药,治愈本王的心悸。莫说是此生对你好,便是夫人想要本王的命,本王也会二话不说的给了。”
他说着,拿起我的手,按在那炙热的胸口,“夫人,你记住,如果有朝一日你恨本王,讨厌本王,甚至想杀了本王,尽管往这个地方掏。
我绝不阻拦。我的心是你的,命也是你的,只要你想,随时我都可以把命还给你……”
这是上一次,受了多大的刺激,多大的怕才会这么恐惧失去我……
如果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我的确应该怨他。
但如果是真的,我想我现在的选择,应该和当年一样。
当年,我不就是因为舍不得怨他,才心甘情愿的在他伤害我时,主动为他递刀么。
“才不要。”我娇声往他怀里蹭,抱住他,认真道:“把你的命取走了,谁来陪我过一辈子,谁来保护我。阿玦,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我都不会怨你,更不会想杀了你,你现在,已经住进我的心里,和我的心融为一体了。”
我拿起他的手,教他比了个爱心,“你看,当两个人的心变成一颗心时,无论哪一半受伤,整颗心都会疼……两颗心融为一体,你开心,我也开心,你难受我也难受,我伤你就是自残,同理,你也是。”
他顺手抓住了我的指尖,把我的手包裹进掌心,深情的往我唇上吻了一口,眉眼染笑,目光和煦的调侃:“我老婆什么时候这么会说情话了?真是让为夫,心花怒放,欲罢不能。”
“是你教得好。”我乖乖靠在他身上:“女人的情话,来源于丈夫的爱……所以,这一次别再抛下我了好不好。”
“当然。”他突然把我按进怀里,闷咳两声,嗓音虽有些沙哑,但温柔依旧:“这一次,是真的舍不得了,再抛下,就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开心的拍拍他后背……
但,再抬起手,我看着掌心的殷红,顿时心提到了嗓门眼,太阳穴狠狠一跳……
为什么,他身上会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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