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教育局一把手老唐最先发言，而后是校领导发言。

  最后，是总教官发言。

  总教官发言简短而铿锵有力。

  请各位同学忘记自己的学生身份，今后七天的身份是一名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

  1997年的山河一中，高一新生共计10个班。

  高一（5）班的教官，身高185公分，国字脸，浓眉大眼，眉心拧起时，不怒自威。

  只见他瞅了众人几眼，冷声道：“我姓江名究，长江的江，研究的究，大家可以喊我江究，或者江教官。”

  “接下来七天，由我训练大家，希望大家认真配合，我做事如同我的名字，比较讲究。”

  他瞟了站在最前面的陈兵一眼，说道：“军训第一天就迟到，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绕操场跑3圈；第二，做30个俯卧撑。”

  绕操场跑三圈，那是在全校新生面前出丑！

  做30个俯卧撑，那是在全班同学面前出丑！

  “报告长官，我选择做30个俯卧撑！”陈兵大声汇报，随即正面朝下向下扑倒。

  在头部快要触地的时刻，他迅速伸出双手支撑起身体，嘴里喊着：“1…2…3…4……”

  做完30个俯卧撑以后，陈兵喊道：“报告长官，30个俯卧撑做完了！”

  陈兵脸不红心不跳，江究眉毛挑了挑，遥手一指，说道：“站最后面。”

  陈兵站在最后一排。

  随即，江究示范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的动作要领。

  练习半小时以后，原地休息10分钟。

  而后，江究让大家原地站军姿。

  “站还要练吗？”

  “谁不会站啊？”

  “真是折腾人！”

  几个发牢骚的同学的心声一齐钻进陈兵的脑海。

  江究说道：“站军姿要领：目视前方，抬首挺胸，腿不准弯曲。”

  他示范了一下，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说道：“现在是8:30，站军姿30分钟，然后练习齐步走，正步走和跑步走。”

  突然，不知道谁无声放了臭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臭味，夹杂着大蒜的气息，令人作呕。

  夏长林与几个女生纷纷用手捂着鼻子。

  只见江究眉心拧起，抬手指着夏长林与几名女生，说道：“你们几个，围绕操场跑5圈。”

  一圈400米，5圈就是2000米，5圈下来，肯定是一身汗。

  几名女生立即按照命令去跑步。

  而夏长林高举右手，说道：“教官，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有人放臭屁，气味太难闻了，我才拿手捂住鼻子。”

  “呵呵！”江究冷笑，他抬手指着众人，“这么多人，就你们几个聪明，知道用手捂着鼻子，加3圈，立刻，马上执行。”

  “敬酒不吃吃罚酒！”江究补充道。

  胳膊拧不过大腿，夏长林脸红脖子粗地去跑步。

  有人身上痒，忍不住，偷偷用手挠，不巧被发现，被罚跑5圈。

  还有人坚持不住，偷偷弯曲小腿，缓解疲劳，不料江究在背后搞偷袭，试探队员是否站直。

  正好被逮住！

  不止高一（5）班，其他班级也有人被罚。

  于是，操场上被罚跑步的同学越来越多。

  30分钟站完，腿都不听使坏了，几个女生走路摇摇晃晃，差点跌倒。

  在众人休息的时候，夏长林还剩最后2圈，  等他跑完最后两圈，浑身上下已经湿透。

  平等只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平等。

  比如军训休息，男生可以卷起衣服，露出肚皮凉快一会儿，而女生则不行。

  陈兵瞅了一眼袁火旺，这货的眼里只有森田洋子，他隔三岔五地偷瞄后者曼妙的身材。

  练习齐步走的时候，江究说道：“我喊一，你们左脚向前跨出一步，我喊二，你们右脚向前跨出一步，我再喊一的时候，你们再抬左脚向前跨出一步。”

  于是，56名队员按照江究喊的“一二一”口令齐步往前走。

  江究连续喊“一二一、一二一”的时候，大家走路的节奏还正常。

  但是他中间稍微停顿几秒，再继续喊“一二一”的时候，队伍就混乱了。

  有的人出左脚，有的人出右脚，后面的人踩到了前面的人的脚后跟，完全乱了套。

  江究气得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大声吼道：“蠢材！你们不知道自己心里默数一二一吗？”

  “老子喊得嗓子都冒烟了！”他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半瓶，剩下半瓶全部倒在头上。

  陈兵高举右手。

  江究抬起双手抹掉脸上的汗珠和水珠，瞅了陈兵一眼：“什么事？”

  陈兵朗声说道：“报告长官，你嗓子冒烟了，我可以帮你喊一会，等你嗓子不冒烟了，你再喊。”

  “你行吗？”江究眸底滑过一丝探究的意味。

  陈兵淡淡地说道：“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试试就知道了！”

  “行！”江究说道，“就让你小子试一下。”

  陈兵大踏步上前，面向55名同学站在大家面前。

  “话不多说，我就说一点，我现在是教官的临时助手，我说的话就是教官想说的。”

  “有不服的，现在可以表示反对，不说话表示你们认可了我临时助手的身份。”

  陈兵大概沉默了10余秒。

  “竟然没人反对，按照教官说的步骤，你们心里可以默默地喊一二一，教官没喊的时候，你们心里仍然默默地喊。”

  “我给你们做示范。”随即，陈兵原地向后转。

  当他嘴里喊“一二一”的时候，脚已经迈开步伐。中间没有喊的时候，步伐仍然朝前。

  当他继续喊“一二一”的时候，55名同学都盯着他的脚，看他走路的节奏是否混乱。

  令人惊讶的是，陈兵没有出错。

  他根本就没有给看笑话的人留机会。

  陈兵严肃地说道：“我喊口令的时候，你们跟着一起喊。”

  “预备！齐步走！一二一！”陈兵朗声说道。

  55名同学一起喊道：“一二一！”

  陈兵继续喊“一二一！”

  众人跟着喊：“一二一！”

  走了一会儿，突然，陈兵喊道：“大家原地站，脚别动！”

  众人莫名其妙。

  “夏长林，森田洋子，别人都是左脚在前，为什么你俩是右脚在前？”

  江究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趣地看着陈兵操练同班同学。

  他心里说：“这小子肚子里有点货！”

  森田洋子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弄错了！”

  而夏长林却不以为然地说：“不就出错脚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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