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影子慢慢变短，城市的边界在眼前显现，暮白雀跃着，他说：“我看见高楼了。”

  “嗯。”池瑾年眺望远处，卫星城就在眼前。

  走了一夜，目的地终于到了，只是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人存在，放下暮白，就在他们进入城市范围时，天空再一次传来轰炸机的音爆声，十几架战机在空中掠过投下炸弹。

  炸弹接触地面，浓烟弥漫一股刺鼻气温味在空气里传播，池瑾年来不及解释，拉起暮白在城市的大楼之间穿行，但是白磷弹燃烧速度太快无处躲藏，这时池瑾年看到马路边的硬井盖，或许地下管道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撬开硬井盖两人迅速躲进下水道里，城市的下水道又深又长，躲进这里可以保护自己暂时安全。

  暮白听着头顶的震动，“又是空袭。”

  池瑾年：“全城轰炸是拉姆塞帝国占领一个星球惯用的打击手段，只是这一次有他们居然用了白磷弹，他们是要杀死这座城的所有人。”

  “这里距离地下城不远，这座城里的居民应该都撤离了。”暮白在想也许他们已经逃掉了。

  “居民可以转移，但只要有城市，一定有留守的士兵，白磷弹危害性不是你能想象的。”

  暮白：“……”

  又听池瑾年道：“投下的白磷弹，足够将卫星城的绝大多数房屋烧毁！”

  整座城被烧毁，这一次暮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或许他见过的战争恐怖程度还是只是拉姆塞帝国战争手段的冰山一角。

  就这样他们躲在下水道里，待了两天卫星城的白磷弹燃尽以后，这座城已经面目全非，池瑾年推开变形的硬井盖和暮白爬出来时，已经是第三天的上午。

  白磷弹燃烧之后的地面变得焦黑，池瑾年想要在这座城里寻找车辆的想法落空，如果徒步去往地下城显然是不能实现的。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城市被毁了，满目疮痍，暮白跟在池瑾年身后怀里抱着他们唯一的口粮补给。

  “我们没有车，现在去不了很远的地方，先在城里找一找军方基地，我需要通讯器联络李延。”池瑾年现在最需要的是和外界取得联系，拉姆塞登陆了沃尔特星，他们的战机在空袭，但池瑾年还不不知道他们的主力军团到底降落在哪个平原。他是军人他的职责是保护民众，他需要尽快回到军团中去。

  暮白轻轻的‘哦’了一声，他不质疑池瑾年的判断，跟着他前行，只是被烧焦的城市看上去空无一人。

  他们在城里寻找了好久，终于在转入另一条街时，看到了被烧死的城防士兵，在他的周围还有零零散散的十几具尸体。

  “全部是被白磷弹烧死的。”池瑾年检查过尸体的烧焦程度，他沿着马路朝往里走，那里有一栋城防所的建筑，虽然不清楚里面的完整程度，抱着侥幸的心理池瑾年走进去探查。

  暮白道，“看起来军方也转移了部分士兵。”外面死去的应该是留下来的小部分城防士兵。

  “也有可能是接到集中调令赶往战场。”

  池瑾年一层一层的挨个搜寻，希望能找到他需要的东西，当他走进二楼的通道，这里还遗留着白磷弹刺鼻的气味，过道里被灼烧的痕迹明显，终于他发现过道里还有一具没被烧毁的尸体。

  “是通讯兵。”池瑾年看到他身上的装扮和他制服上的铭牌，通讯兵无疑，池瑾年抬起士兵的脑袋，从他耳朵上取下挂着的通讯器，试了几下通讯器里全是刺啦作响的电磁杂音，池瑾年立即将通讯器收起来，又在僵硬的士兵身体上搜寻摸索，在士兵的腰间他拔出了他的配枪，池瑾年抽出弹夹，很好子弹是满的。

  他立即起身，“快走，找个相对安全点的地方，我需要联系军方。”

  暮白没说话，再一次跟着池瑾年快速移动。

  一时间，楼道里除了他们俩的脚步声，暮白好像还听见机翼螺旋桨的风声，他跟紧池瑾年下楼。

  忽然，池瑾年的脚步一滞。暮白随即也停下了。

  池瑾年也听到了，或许早在他搜寻枪支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废墟一样的城市上空，忽然响起直升机飞行的声音。

  极光下，印有拉姆塞帝国标志的直升机慢慢下降。停在如焦炭一般的城市中间，螺旋桨发出的巨大声响，让暮白屏住呼吸，难以形容他们才逃过白磷弹的焚烧，现在从直升机上又下来3个士兵，他们手里全都握着重型机枪。

  暮白侯头微动，要怎么办，而且那三个人已经朝着他们的方向过来了。

  池瑾年回头，低声道：“上顶楼。”

  暮白立即转身往楼上跑，这栋楼楼层并不高，几分钟之后，他们就要进入顶层，这时池瑾年拽住他，两人躲在窗边朝下观望。

  那三个抱着重机枪巡视的士兵，好像并没有进入建筑里面的打算，他们三个分别朝着不同的路口分散，池瑾年观察他们的位置举枪瞄准，临到扣下扳机他停下又给枪口装上消音器，池瑾年看了一眼暮白，接着又转过头瞄准走向另一条街的士兵，在螺旋桨的转动声中，装上消音器的枪声微乎其微。

  一枪毙命，暮白看到那个士兵倒在街道里。

  接着是第二枪，背对池瑾年的士兵可能都想不到在视角高处有人已经决定了他的生死。

  两名队员死亡，可能引起了第三人的注意，暮白看到那个士兵匆忙从另一路口绕回来，那人微微侧着头可能在联络自己的队员，只是他停下的动作给了池瑾年机会，第三发子弹站在街头的士兵应声倒地。

  暮白惊呼：“你的枪法好厉害！”

  池瑾年在枪口上吹了一口气，“我在军校时狙击是第一名。”

  暮白想过池瑾年厉害，但是没想到他的成绩居然是第一，暮白对池瑾年的钦慕程度仿佛又上升另一个高度。

  池瑾年收枪之后，快速下楼从三名死去的士兵身上拿走一把机枪，又把其他两名士兵的弹夹取走，为了拖延被发现的时间，池瑾年将士兵的尸体藏进烧毁的大楼里。

  至于那架直升机，池瑾年想过乘坐它先送暮白去地下城，可是在看到它驾驶室里定位系统之后，他又打消这个念头。

  “走吧。”

  “去哪里？”暮白不知道这个城里哪里才算是安全的地方。

  “去这座城市最高的楼，通讯器信号很弱，可能和爆炸有关，去高楼上影响会小一点，也许有机会联系到李延。”

  暮白知道池瑾年争分夺秒的行走，是为了早一点回到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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