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余家祖孙三代其实都是良善之辈，他爷爷年轻的时候还帮过我很多次，但不知为什么，却命运多舛。阿诚的爷爷余辉，爸爸余子良，还有他自己，竟都患上癌症。可惜了这一家人，如今就只剩下阿诚这一个了，不过看他那样子，估计也没多少时日了。”

  何茹微微一愣，有些难以置信道：

  “阿诚哥也患癌了？”

  老人点了点头。

  何茹鼻头有些微酸。

  “这么说来他们家连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一个将死之人，还得打理自己生活起居？”

  老人眼眶微微泛红。

  “当年这孩子考上浙大，十里八村谁不夸赞两句？只是没想到，到头来在这生命最后时段，却如此孤苦无依。”

  何茹面带同情，轻轻呢喃。

  “这也太可怜了吧...”

  她不禁想到余诚躺在床上，无法起身，想要喝杯水都无能为力，只能看着自己慢慢死去，直至腐朽。

  老人淡淡道：

  “如果你不害怕，明天就代我去看看他。”

  何茹笑道：

  “这有什么害怕的。”

  老人微微叹道：

  “重病将死之人，形容样貌自然与常人大不一样。”

  何茹笑着摇了摇头道：

  “没事的，明天我去看看他吧，怎么说他也是你得意弟子。”

  老人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他知道自己孙女身为特警，见识自然不俗，也不会像村里那些封建迷信的婆姨一般顾及这顾及那。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醒来，余诚便立即打开了系统面板，查看是否有属性奖励。

  只是翻来覆去看了一遍，依然没有看到有什么奖励提醒。

  余诚回想了一遍昨晚的睡眠，似乎做过几个梦，睡前心里也有些杂念，心中有了欲望，反而无法进入深度睡眠的状态。

  或许跟听音乐也有一定的关系。

  余诚也不强求，开始起床洗漱吃饭。

  洗漱期间，他还不忘拿出握力器，一边刷牙一边捏着握力器。

  只是牙还没刷完，他就捏不下去了，手掌手臂都开始酸胀了起来。

  “唉，身子也太弱了。”

  为了不耽误投掷训练，余诚停了下来。

  吃完早饭后，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听了几首轻音乐，余诚便开始准备投掷训练。

  这时屋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余诚还以为是陈志贤，打开门后才发现，竟然是一位长相不俗，眉宇间带有一股英气的年轻女人。

  “你是？”

  余诚有些诧异，虽然感觉似乎有些熟悉，可实在想不起来此人到底是谁。

  何茹看到余诚的第一眼却是有些惊讶，这人完全是一副皮包骨头的样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了。

  不过惊讶过后，心中便升起一抹伤感，在她的记忆里，余诚还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明媚少年。

  那时候，余诚的父亲和姑姑依然健在。

  “阿诚哥，不认识我了，我是小茹，你的启蒙老师何老师的孙女，小时候每年寒暑假我都跟在你们屁股后面漫山遍野的疯玩呢。”

  余诚立即回忆起来，何老师确实有这么一个孙女。

  小时候长得跟个瓷娃娃一样，白白净净的，不像他们这些村里孩子，整天脏兮兮的。

  没想到多年未见，竟然长得这般...英姿飒爽。

  “小茹啊，哎呀，不好意思，是阿诚哥脑子笨，一时间没认出来。快快快，快进来坐坐。”

  何茹笑着走进了院子，余诚顺手打算关上院门，但最后还是将其敞开着，不仅如此，甚至专门把整个院门全部打开。

  何茹把手里提的东西放进客亭的桌子上，扫视了一圈，正好看到餐桌上半碗没喝完的白粥。

  余诚招呼道：

  “小茹，院子里太阳很好，你在院子里坐坐，我去给你泡茶。”

  还好昨天去超市，余诚买了些茶叶，否则就只能招待何茹喝白开水了。

  何茹本想拒绝，她不忍心让这副模样的余诚还为她忙前忙后。

  只是看着余诚那欣喜的眼神，拒绝的话却又被咽了回去。

  一个孤苦无依的人最需要什么？

  哪怕是余诚如今心态淡然了许多，依然不能免俗。

  能有个人来看他，对于他来说，是一件足以慰风尘的事情。

  何茹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原本打算看看就走的她，还是选择在院子里的桌椅边坐了下来。

  看了眼敞开的大门，以及大门外偶尔路过的几个村里的妇女，何茹微微一笑。

  “谁说书呆子不懂人情世故的？”

  何茹心中这般想道。

  余诚端来茶盏，放在何茹面前，歉意的笑道：

  “小茹啊，我刚回来，家里没什么瓜果零嘴，你将就着喝点茶。”

  何茹连忙说道：

  “不用不用，茶就很好了。”

  余诚笑着点了点头。

  “现在也不是假期，小茹你怎么有空回老家来了？”

  何茹放下茶盏，笑道：

  “嗨，在城里被老妈催婚，烦了，就跟单位请了年假，回来到爷爷这里躲躲。”

  闻言，余诚不禁哈哈笑道：

  “哈哈哈哈，你果然还是这个性子，小时候大家就说你是个假小子，现在长大了，还没变。”

  何茹也不以为意，跟着笑道：

  “老妈生怕我嫁不出去，今天介绍这个，明天介绍那个。那些男孩子，娘里娘气的，扳手腕都扳不过我，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身上没有二两肉...”

  说到这里，何茹微微一顿，立即反应过来眼前正坐着一位瘦弱的癌症患者，自己这些话仿佛就是在讽刺对方一般。

  她连忙打断，歉意道：

  “阿诚哥，不好意思啊，我不是说你，我是...”

  余诚爽朗笑了笑道：

  “没关系，你向来直爽，不怪你。其实小茹你看不上那些男孩子主要也不是因为他们身体弱吧？一个男人是不是真男人，我想还是要看他的担当和责任。”

  何茹连连点头道：

  “说的太对了，那些男孩子身体弱也就算了，还动不动就‘我妈说，我爸说...’呕...”

  何茹一边说着，还一边做出呕吐状。

  逗得余诚不禁开怀大笑。

  何茹心情也不错，虽然余诚看上去样子有些吓人，但他的谈吐和思维的高度还在，交流起来，不仅让何茹感觉很舒服，还能有些收获。

  在何茹眼里，余诚这个样子俨然就是一副看透了生死，心境淡然无为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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