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穗穗抿抿唇，将粥倒进了碗里，想要喂顾千帆。

  “我这就来。”顾千帆接过勺子，他好手好脚的，不习惯别人喂他。

  “好。”钱穗穗往后靠了靠，总要等到顾千帆吃完饭再说。

  “你……你是不是在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孙思思也不会去袭击你了，虽然我不知道孙思思的动机，但是也能猜到和柳向西有关系……”钱穗穗瞪顾千帆吃完，一边收拾一边问，她甚至不敢去看顾千帆的眼神。

  顾千帆张了张嘴，好一会才说道，“你要这样想，那就是吧。”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孙思思会做这种事情，我宁愿受伤的人是我！”钱穗穗觉得顾千帆受伤自己难辞其咎，但是她可以弥补，只是顾千帆好像并不愿意给这个机会。

  “我要睡了，你……你回去吧。”顾千帆靠在床边，眼睛看着窗帘。

  钱穗穗觉得胸口被压得难受，就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顾千帆骂她也好，怎么样也好，事情总要说出来啊，就什么都不说，她觉得几乎要窒息了。

  “我今晚守夜，你睡吧……”

  “我没事，不需要守夜，你回家去吧，叫爸妈也不用过来。”顾千帆的声音还有些沙哑，语气淡淡的，就是在陈述事实，和以前那个说话飞扬跋扈的少年完全不一样。

  “你睡吧，我不说话，我离你远远的，医生说了你小子还要观察，不能离开人。”钱穗穗搬着凳子，退到了病房的角落，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眼泪已经滴落在地上了。

  她原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在碰情爱，想不到会栽在顾千帆手里，但是顾千帆那种真诚的炽烈的感情，又有几个人能拒绝得了。

  可是她刚刚劝服自己，哪怕就是享受当下，和顾千帆好好过日子。

  只是她不知道当下这么短，只有这么两天，顾千帆就反悔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在挣扎。

  病床上的顾千帆也不好受，虽然钱穗穗已经退到了病房的角落，但是她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包围了顾千帆，他整个人都沉溺其中。

  他的身上残余的香气，枕头上掉落的长发，处处都在提醒顾千帆，钱穗穗的存在。

  他甚至想要起身去质问钱穗穗，但是他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也害怕钱穗穗的答案。

  两人明明在同一个空间却像是相隔万里。

  顾千帆住院三天，终于憋不住了，强烈要求出院，头上的伤口都拆了线了。

  姜月华和顾云笙也拗不过他，只能随他去了。

  钱穗穗和顾千帆的相处却是陷入了死局，如非必要，两人基本不说话。

  回家第一晚，顾千帆就抱着被子打了地铺，钱穗穗眼底一片落寞。

  “你睡床上吧，你还伤着，我睡地上。”

  “我已经好了，没事。”顾千帆躺在地板上，盖着被子。

  钱穗穗的委屈像是一瞬间就爆发了，她死命去拉扯顾千帆的被子，“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这样睡在地上，要是感冒了，你是不是想要全家人都怪我！顾千帆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没想要什么，算了，我去隔壁睡！”顾千帆停顿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抱着被子去了隔壁的房间。

  钱穗穗整个人蜷缩在床上，呜咽出声，她想要离开顾家，但是对顾家的其他人还有点留恋，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现在两人都关系，比刚结婚的时候还要差，也许这才是正常的，原本钱穗穗也是想要这样的婚姻生活的，就这样互不打扰，等她存够了钱就离婚。

  钱穗穗觉得自己已经想清楚了，就这样吧，等到自己有钱了就接爷爷奶奶过来住，就和顾千帆离婚。

  顾千帆并没有走远，他靠在门上，听着屋里钱穗穗细碎的哭泣声，感觉心碎又难受，几乎忍不住就想推开那扇门去抱住钱穗穗，可是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安静地听着。

  第二天，钱穗穗不再顾及着顾千帆，她自己找到了李斯，当时顾千帆还昏迷着，她手上的裁片都交给了李斯的。

  “弟妹，千帆怎么样了？”李斯也不好奇钱穗穗的来意，直接寒暄道。

  钱穗穗勉强笑了笑，“挺好的，上次你说找人帮忙，我现在有时间了，我们对一次进度吧。”

  李斯笑得眯起了眼睛，“嘿，正好，小满，出来啊！”

  小满从屋里出来，手上还握着铅笔，“穗穗姐，你来了啊，我可是忙坏了呢，你来了正好交给你！”

  “小满？李斯说得找人帮忙原来是你啊！”钱穗穗很惊喜，露出几天以来第一个笑容。

  小满笑着说道，“对啊，我辞职了，正好没事，想让李哥给找个活，就正好接到你都活了啊！”

  说着小满就拉着钱穗穗去看账本，这些天她可忙了，钱穗穗这边的活细碎麻烦，如果不是她在纺织厂干惯了，还真不一定能干的来呢。

  钱穗穗见到小满基本每一件衣服都有检查仔细，记了账分了类，满意得不得了，这些事情就算是她自己来干也不见得干得比小满好。

  如今顾千帆不再跟着钱穗穗帮忙，钱穗穗一个人还真有点忙不过来。

  “小满，你暂时没有工作，愿不愿意跟着我干啊？”

  “我能行吗？穗穗姐，我当然愿意啊，就怕干不好啊！”小满搓搓手，有些局促。

  钱穗穗拉住小满的手，“你干的太好了，就是我现在也不知道这活能不能挣钱，这样吧，一个月，我给你以前工资的两倍！”

  小满不可置信，“真的？你这个活比厂里可轻松多了啊，穗穗姐你别看在熟人面子上给那么多啊，就和厂里一样就行了啊。”

  “那哪里能行，你放心，这就是暂时的，只要能赚钱，我不会亏了你的！”钱穗穗承诺道。

  小满本就是来帮忙的，李斯是承诺了给钱，原本这钱是李斯要出的，如今见他们谈好了，李斯也没有多话，只是将地方留给他们算账，自己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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