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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一言既出,掷地有声


然而,转念一想,世家大族如此对付朝廷的例子还少吗?

  多如牛毛!

  谁料,

  张嘉圣话锋一转:"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

  三人闻言,心生疑惑,难道还有后续?

  张嘉圣笑道:"太原王氏长子的名声再臭,有何用处?"

  "我要的是百姓认清世家大族的真实面目,同时剥夺王璋继承晋阳王氏家主之位的资格。"

  "随后,印制精美小册,广为流传,定能在贵族子弟间引起轰动。"

  "双管齐下,方为上策。"

  "如此,王璋在大唐的勋贵圈子中,定会声名鹊起。"

  "你说,晋阳王氏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让他接掌未来家主之位?那么,他若登上家主之位,人们提起他,岂非都会想到黎山伯与祝英蝶……"

  "你说,有谁敢让他成为晋阳王氏的未来家主呢?"

  房玄龄和杜如晦交换眼神。

  好!

  陛下够狠!

  颇有霸者的风采……咳咳咳,别误会,这是夸赞。

  "嫡长子失去了继承权,你说其他子弟是否会蠢蠢欲动?"

  "晋阳王氏还能团结一致吗?"

  "一旦分裂,岂非易如反掌?"

  字字戳心!

  房玄龄和杜如晦背脊生寒。

  张謇面色熠熠生辉,乐不可支地大笑道:"哈哈哈!好儿郎!果然遗传了朕的血统!"

  张嘉圣:……

  夸耀我便夸耀我,何必牵涉到你呢?

  张寂满心喜悦地低语:“虽说手段隐秘……咳咳咳,朕却认为极为巧妙!实在是高超的策略,让晋阳王氏自掘坟墓,这次他们只能哀泣去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

  张家圣再次开口:“其实,我只是给出了一个构想,房大人和杜大人回去后,可以创作一部……《梦境红楼》。”

  《梦境红楼》?

  那是何方神圣的楼阁?

  又蕴含了何种梦境?

  张家圣进一步解释了他的构思,打算将《梦境红楼》改编,以晋阳王氏家族为背景。

  如此一来……

  房玄龄和杜如晦:……

  真是令人惊骇!

  朝中武将常说文臣狡猾却不沾血腥,但我们的文臣们……不,那些文臣,与陛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张寂:……

  孩子,你实在可怕!

  这是要让晋阳王氏永世蒙羞啊!

  说完这些话,

  张家圣又浏览了一遍密奏,微眯着眼说:“这个杨剑心颇有意思,回头让三弟把他送到我这里来。”

  张寂面色微变,警告道:“别开玩笑,此人可是隋朝余孽。”

  张家圣不以为然,又语出惊人:“就是要隋朝余孽,否则我还不屑一顾呢。”

  张寂:……

  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房玄龄劝阻道:“陛下,将隋朝余孽留在身边太危险了。”

  张家圣反问:“那为何要放在三弟身边?直接除掉他不就行了吗?”

  房玄龄无言以对。

  老夫怎能知晓呢!

  若非你提及杨剑心,老夫对此人一无所知。

  这份密奏……

  也只有你们父子看过。

  张家圣正欲递过密奏,让房玄龄和杜如晦过目。

  张寂抢先一步接过,平静地说:“此事过后再议。”

  显而易见,张寂对杨剑心已有计划。

  房玄龄和杜如晦心照不宣。

  作为臣子,不该好奇的事绝不插手。

  更不用提打听。

  那样只会自寻短见。

  虽说陛下并非恩断义绝之人,但也绝非善良之辈。

  张寂再次充满期望地说:“孩子,尽快把《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写出来。还有,《梦境红楼》也交给你来完成吧。”

  “反正,一头牛也好,两头羊也罢,赶法都是一样的。”

  张家圣:……

  你说得轻松自然,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最终,他还是应允了父亲的要求。

  毕竟,《梦境红楼》的精髓,唯有他最清楚。

  最遗憾的是,如此名着被白白浪费了。

  当然,若严格按照原着来写,这位皇甫老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一切敲定。

  张寂注视着儿子推动的那个由木材制成的奇特物件,问道:“这是何物?”

  “它叫做自行车。”

  “自行车又是什么?”

  不仅是张寂,房玄龄和杜如晦也好奇不已。

  “自行车就是……一种名为自行车的代步工具。”

  张寂:……

  房玄龄和杜如晦:……

  听你一席话,果然只是一席话。

  还是空话......

  张寂充满惊奇地催促:“这辆飞轮车……双轮平衡,不会倾覆吗?快展示给朕瞧瞧,是否可行。”

  身为王者,不允许说“不可”!

  秉持这一信念,张家圣当着父亲与智囊团的面,毅然进行骑行演示。

  没错,就是亲自试骑。

  这件奇妙的发明自问世以来,这是张家圣首次推出,能否如同未来的飞轮车般自如,仍是未知数。

  毕竟,他的飞轮车,除了木质轮子,车身大部分由木料和特殊材料拼接而成。

  尤其缺少传动链,仅依赖齿轮系统运作。

  这些齿轮,制作得相当原始。

  说实在的,这只是他一时兴起,找了几个桃花源里灵巧的村民随意打造的。

  立刻,张家圣开始骑行尝试。

  推动飞轮车滑行一段路,却发觉结构过于简陋。

  轮子能转动。

  齿轮也能运转。

  然而,真是耗力极了!

  这工具作为代步工具,简直是浪费力气的表现。

  然而……

  三位君臣惊讶不已。

  两个轮子居然能保持稳定不倒,这超出了他们的认知界限。

  张家圣却遗憾地说:“已经很不错了,工艺太粗糙,蹬两下我都差点筋疲力尽。”

  房玄龄捋着胡须道:“依老夫看,此物确实新颖独特。不妨让工部的巧匠研究一番,制作出来的成品定会精致许多。”

  杜如晦也点头赞同。

  张寂也表示同意。

  张家圣自然没有拒绝。

  本来就是一时的灵感之作。

  既然工部的匠人可以借用,又何必客气呢?

  此刻,工部的工匠技艺非凡。

  别以为后世的工艺多么高超,古人虽无现代机械,但他们仅凭手艺就能创造出众多精美之物。

  就像地动仪。

  张衡设计并建造出的预知地震的神秘地动仪,在后人眼中也是不可思议的。

  以至于有人认为它不过是哗众取宠,根本不予认可。

  但这次地龙翻身,张家圣也听说了,钦天监的地动仪确确实实预测出了大致位置。

  因此,切勿以为后人就一定比古人智慧。

  在张家圣指导工部派来的工匠研究飞轮车时。

  张寂已派人传达旨意,令太子一行人速回长安。

  对于晋阳王氏,将按张家圣的策略,逐步进行布局。

  说书人的培训,以及精美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小册子,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故事,从长安开始。

  于是,无声无息中,长安的酒肆茶馆多了一位说书人。

  如此新奇的娱乐项目,对娱乐匮乏的大唐来说,吸引力无比巨大。

  几乎一夜之间,《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就在长安广为流传。

  而且,为了吸引顾客,酒肆茶馆还得请说书人坐镇。

  否则,客人就不会来饮酒品茗。

  真是让人头疼!

  一时间,酒肆茶馆的老板们纷纷抱怨。

  如今这年头,经营个小酒肆茶馆也变得如此不易。

  作孽啊!...

  然而,在奇异世界的一隅,平民们迷恋于这种新颖的幻想消遣,乐此不疲。一些囊中羞涩的文士受梁山伯与祝英台传说启发,编织出新的梦幻篇章,售予说书人,以换取微薄的生活之资。毕竟,任何故事都有其疲倦之时。

  张家圣只是一个开拓者,却引来无数效仿者。更有甚者,开辟出多元化的奇幻叙事领域。此刻...

  桃花仙境。

  张家圣翻阅着手中的粗糙小册,尽管那些充斥着惊悚元素的故事略显单调,但在这个纪元,它们无疑是颠覆性的创新。于是,他又创作了几个聊斋系列的经典故事,当然,主角依旧围绕晋阳王府的王章展开。整个背景被他巧妙地赋予了魔法般的转变。

  一本名为《聊斋志异》的小册子赫然问世,故事跃然纸上,书籍也因此焕发新生。作者兰陵笑笑生的大名传遍四海。

  与此同时,王章这一角色如同烈火般炽热,同时饱受舆论的谴责。

  ...

  当taizi一行人踏上回长安的旅途,他们在休憩时也听闻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传奇。尉迟恭这等不懂欣赏的武夫之外,其余人都沉醉其中。特别是魏征,他洞察到了更深层次的含义...还需要洞察吗?晋阳王府、大公子王章...

  这暗示太过明显!

  魏征心中萌生一个大胆的假设:这定是那位睚眦必报的陛下...咳咳,那位宽宏大量的陛下指派长孙无忌他们所为。对于殿下的遇袭,这样的耻辱怎能忍受?

  ...

  甘露殿中,张寂与长孙无忌两位君臣正议论国事,突然同时打了个喷嚏。张寂暗想,莫非是后宫哪位妃嫔在思念朕?尽管后宫嫔妃并非三千,但朕亦难以兼顾。

  这想法,透着无尽的自我陶醉。而长孙无忌则直接得多:

  哼!

  老夫身为朝中第一人,有多少人在恭维老夫的同时,心里恐怕不只是羡慕,也许还有诅咒吧。

  哈哈哈...

  老夫何惧之有!

  诅咒老夫之人,皆是卑鄙小人!

  ...

  通往长安的官道上,魏征也打了个喷嚏,心生感慨。

  陛下,老夫离朝的这段日子,想来你是怀念老夫的。没有老夫每日的三次提醒,陛下又如何能更接近那万古流芳的明君境界呢?

  这般想着,魏征探出马车,催促前方骑马的尉迟恭:“鄂国公,长安近在咫尺,再快马加鞭!”

  尉迟恭闻言,瞥了魏征一眼,喃喃道:“郑国公如此焦急,难道是新纳了侍妾,此刻正思念不已。”

  虽然尉迟恭只是自言自语,但他的大嗓门堪比程咬金,周围之人听得一清二楚。魏征的脸色黑得像锅底,面颊微微颤抖。

  “尉迟恭!”

  “你完了!”

  "诬陷同僚,吾将以法之名控诉于尔!"

  王族一行人踏入神秘的紫禁城,向至高无上的法师张寂报告任务。

  他们在甘露神殿相聚。

  所有人都步入其中。

  张寂对张承乾淡然言道:“高明,你先回去吧。”

  张承乾抬眼,望向殿内的亲戚——长孙无忌,法师世家的智者。

  何意?

  这就结束了吗?

  本王……得不到赞赏吗?

  长孙无忌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臣子告退!"

  满腹疑团的张承乾离开了甘露神殿。

  随后,

  张寂目光转向杜博山,说道:“杜大人辛苦了,吾……”

  话未说完,

  杜博山突然清了清喉咙,显然有话要说。

  于是,张寂尊其意,暂时沉默。

  这次前往河东之地安抚受灾的生灵,确实颇为艰难。

  杜博山年事已高,此番劳累恐怕让他的躯体承受不少压力。

  给予尊重,乃人之常情。

  张寂深谙统御之道。

  如此,更应使杜博山感激吾王的仁慈。

  岂料,

  杜博山本只需行礼,却忽然跪地,大声说道:“陛下,老臣年迈,已感力不从心。”

  “礼部侍郎之职,责任重大,老臣不敢再尸位素餐。”

  “老臣请求辞职。”

  “恳请陛下恩准!”

  此言一出,甘露神殿内掀起波澜。

  这……有违常理。

  河东之行已完成,苦难也已承受,体重更是减轻,如今却提出辞职。

  你……何苦去河东承受那份苦楚?

  内情必有!

  张寂认为,杜博山这是委婉表达其内心的不满。

  辞职,仅是借口而已。

  张寂微笑着说:“杜大人,朝廷仍需你的智慧,吾也需要你的辅佐,此刻辞职太过仓促。”

  “与其在家安度晚年,何不多付出些时光,为天下苍生谋福祉呢?”

  杜博山声音洪亮:“陛下,老臣年岁已高,再不归家颐养天年,恐时日无多。”

  众人:……

  呵——

  啐!

  听这嗓音,再活十年都不成问题。

  你就装吧!

  张寂依旧试图挽留:“杜大人,吾还想……”

  他想提议晋升杜博山的职位。

  如此,杜博山或许会勉强留下。

  明日,朝堂上将传颂他们君臣的佳话。

  未曾料到……

  砰——

  杜博山俯首触地,这礼节过于隆重。

  若非有罪之身,不至于如此。

  杜博山诚挚地说:“陛下,老臣所说皆是肺腑之言,望你勿疑!”

  “虽然老臣言辞有力,实则……身体已然衰败,可能仅剩几年光景。”

  张寂:……

  这般谎话,你是在戏弄吾吗?

  如此重的叩首,他人见状还以为吾是个昏君,要不顾一切地处决你。

  岂有此理!

  张寂有些不悦,却依然笑道:“杜大人啊……”

  “恳请陛下恩准!”

  “杜大人……”

  “恳请陛下让老臣归家颐养天年!”

  “那个……杜大人……”

  “陛下!放过老臣吧!”

  “杜……”

  张寂险些从王座上跃起,犹如置身梦幻之中。

  怎可说陛下宽恕了你?

  陛下可不是嗜血的魔兽。

  "你离开吧……咳咳咳,或许杜大人可以再思量一番?"

  张寂抑制不住内心的动摇,匆忙修正了自己的言辞。

  杜伯山面带欣喜地说:“陛下,君子一诺,四马难追,您已经答应了,方才让老臣……不,是草民离去。”

  张寂:……

  如此急切地自称为草民?

  难道,陛下会把你吞噬吗?

  杜伯山站起,笑道:“草民感激陛下恩典,就此告辞。”

  "陛下,各位大人,不必远送!"

  "告辞!"

  "后会有期!"

  杜伯山边说着,边向众人一一作揖,旋即转身离开了甘露神殿。

  张寂:……

  众臣:……

  他是疯了吗?

  此刻,甘露神殿因杜伯山的这一举动变得异常宁静。

  尉迟恭心中也七上八下。

  难道……在河东之地,自己对他过于压制,甚至将他软禁,使他胡思乱想,误以为陛下对他有嫌隙。

  所以,他选择激流勇退?

  瞬间。

  张寂的目光转向尉迟恭,充满了疑问和责备。

  尉迟恭关押杜伯山,此举是得到这位国王的默许。

  因为他深知长孙无忌派遣杜伯山同行的意图。

  然而,太子是未来的储君。

  虽然他还只是个孩子。

  但与张家圣这个儿子相比……张寂希望能测试太子的能力,并借此机会让他早日成熟。

  因此,他不希望杜伯山这个助力过多干涉太子。

  谁料,竟造成误会?

  还是尉迟恭出手过重?

  对于这些秦王府的老臣,尤其是武将们,张寂陛下对他们太了解,他们个个胆大包天,特别是对长孙无忌那帮人,他们并不放在眼里。

  看来,真的是用力过猛了。

  渐渐地。

  张寂陛下的脸色对尉迟恭转为不满。

  这家伙,怎么把事情搞砸了?

  这样一来,朕宽宏大量的形象岂不是被你破坏了!

  无论如何,杜伯山定会认为这一切都是朕在幕后操纵。

  这口黑锅……为何要朕来背?

  冤枉啊!

  尉迟恭察觉到张寂的变化,轻咳一声,沉声道:“陛下,我不是鲁莽的恶魔,我绝未胡来。”

  远在边疆的程咬金莫名地打了个喷嚏,他还不知道,在长安的甘露神殿中,有人正暗中诋毁他。

  ……

  长孙无忌离开甘露神殿后,跟随其后的是御医。

  这是皇上的旨意。

  张寂陛下派出御医,命长孙无忌代替他,去为杜伯山诊治,以示对老臣的关怀,弥补自己那位自以为宽仁的君王之名。

  反正,杜伯山已经走了。

  他这个人,无论对长孙无忌还是房谋杜断,都远不及他们的万分之一。

  无需挽留了。

  正好,空出来的位置,张寂打算安插自己信赖的人……

  然而,必要的姿态依然要摆出来。

  深知杜伯山属于长孙无忌的家族势力,张寂派遣了自己的这位大舅子前去。

  对此,张寂并无异议。

  在王庭之中,派系斗争实属常态。

  这位大舅子就像他与星辰七王之间的缓冲器,同时也是关陇联盟的实际掌控者。唯有长孙无忌,能让张寂安心地让他执掌关陇的权柄。

  至于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他们对名利太过淡泊,易于满足,施展暗中手段……咳咳咳,比起长孙无忌这位大舅子的狡猾,他们确实略逊一筹。

  确实不太合适。

  ……

  抵达杜府。

  长孙无忌步入,说明来意,让宫廷医师开始为杜伯山诊治。

  杜伯山立刻咳了起来。

  医师诊察后,表示杜大人似乎是偶感风寒。

  毕竟,宫廷医师不仅要医术精湛,还需洞察人心。

  长孙无忌的暗示十分明显。

  张寂的意思也相当明白。

  答应杜伯山告老还乡,这位医师的角色只是走过场而已。

  诊断完毕,医师先告退,不再充当多余的存在。

  此时,

  长孙无忌才问道:“杜大人,何以突然萌生退意?”

  杜伯山虚弱地说:“老矣。”

  长孙无忌呵呵一笑。

  真是!

  还在老夫面前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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