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本王身上有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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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画好了妆,看起来整个人灰扑扑又憔悴,完全没有任何精气神,眼下青黑也没遮掩,嘴唇干燥。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镜子里的人。
挺好,等赴约的路上,红花也该发作了吧。
到时候那楚厉枭还吃得下去,她就敬他是个能人。
刚想犹豫着要怎么出城,有人在门口敲了敲门。
“是谁。”
“我。”
清越的少年嗓音响起,明婳唬了一跳,赶紧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口不是苍羽是谁。
“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进来的!”
“王爷怕你不知道去,已经在后门等你了。”
明婳紧张得左顾右盼,苍羽不以为然,“人都不在这,被弄走了,你就放心大胆走吧,你的脸怎么了?”
苍羽就算平日里再粗心大意,也发现这个女人的不对劲了。
“我昨晚上没睡好,要不我再去补补妆?”
“用不着,走吧。”苍羽可不想耽误王爷的事,反正灯一吹,不都一个样。
明婳计划落空,只能默默跟着往外走,一路上还真没遇到任何一个人,后门大开着。
一辆马车就停在那。
也不是她之前见过的马车,看起来不怎么起眼,更像是寻常商户的马车。
明婳松了口气,她还怕骁王的马车停在这,被人看见呢。
苍羽放下车凳,明婳就着小石榴的手,掀开帘子上了马车。
本以为车内也会很逼仄。
没想到外头虽然普普通通,里头倒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楚厉枭穿着一身绯红常服,正靠在车壁上,一条长腿支起,在看书。
姿态闲适,仿佛在自家后花园似得。
明婳坐在门边上。
“本王身边有刺?”
“没有,民妇今日在家中操劳了一日,身上臭,怕熏着王爷,而且民妇两三日没洗澡漱口了,王爷贵体,不好惊扰。”
楚厉枭就听着这女人胡诌,什么都能说出来。
“那岂不是……更加浸透了你的味道?”
明婳一愣,呆呆看着楚厉枭,似乎在消化他这句话的味道。
楚厉枭勾唇邪气一笑,“不妨碍,到时候本王,亲自给你洗。”
明婳差点跳起来,往旁边又挪了挪,“王爷,说好的只是宴请王爷,洗漱什么的,民妇自小就懒,从小十天半个月也不洗一次的。”
“嗯,本王在军中行军打仗,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时候,最长三个月都没碰过水呢。”
干旱之地,连给马找点草都难,人何谈洗澡?
出去抖一抖都是一身灰。
比脏,谁能比他们这些打仗的埋汰。
明婳牙根痒痒,不再多话,只当自己是个小哑巴就是了。
马车一路朝着城北出发,明婳微微掀开帘子,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今晚……她揪着帕子,突然想到了最关键的一点。
她出来的时候,可没马车啊,到时候要怎么回家去?
真是失策失策!
她的表情一会一个样,楚厉枭看了想笑。
“哎呀,腿有点酸。”
明婳假装听不到。
楚厉枭腿伸了伸,马车不似王府专用,自然也没那么大,靴子都碰到明婳裙摆了,她想装瞎也不行了。
明婳僵硬笑道:“王爷的腿怎么了?”
楚厉枭挑眉,“也没什么,早上去校场跑了一圈,又去看了会训练新兵,旧伤复发,最近雨季。”
明婳懂了,“王爷不能受凉,定是穿少了。”
现在天气说冷就冷,这男人还总是一件红衣,恨不得在这朝堂一群素白之中,闯出个杀路来。
人堆里隔着老远,最火红闪耀的那个,绝对是他。
明婳果然在他脚边发现了一个炭盆,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材料,也不呛人。
她想了想,“王爷这腿,看过太医没。”
“看过,不过是老样子,要么针灸,要么拿药酒推拿,今日倒是还没回府,看来是要吃苦了。”
恩人都这么说了,明婳哪里好意思当没听到。
“我以前也在家中常常侍奉母亲,不如我给王爷推拿一二?”
楚厉枭这才抬眸看了眼她的脸,随后噗嗤一下笑出声,“季夫人这张脸,今日是怎么了。”
明婳就等着这效果呢,故意对着楚厉枭笑得五官都皱在一起了,“王爷,我平日里不擦粉,就长这样,这不是想着今日是来宴请王爷的么,本就是来干活的,何必打扮呢。”
楚厉枭撑着下巴,慢吞吞道:“哦。”
随后他抬起脚,“那就有劳夫人的香手了,本王的脚可没季大人的好看。”
明婳这也是第一次碰其他男人的腿,这会才觉得骑虎难下,不过权当是一块大猪腿了。
“药油……”
“在左手边第三个抽屉里。”
明婳过去打开,楚厉枭全程都盯着她的动作,她也不敢跟他对视,打开后才发现这抽屉里全是各种伤药,解毒丹。
她觉得有些棘手,这才找了一瓶药酒,为了方便推拿,她坐得近了一些,费力地抬起楚厉枭一条腿放在自己膝盖上。
说来也奇怪,她跟季淮安相处的时候,偶尔夹菜给对方吃,都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说不出的东西。
除了晚上。
可现在,抱着楚厉枭的腿,她竟然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受的。
好似……很稀松平常一般。
“季夫人在想什么。”
楚厉枭一问,明婳才晃神发现自己居然抱着他的腿在发呆。
她尴尬地涨红了脸,第一次伪装的假面差点崩塌。
“我就是在想该怎么推拿,马上。”
明婳去给他脱靴子。
原本以为骁王这种整日在军营里打转的,身上的味道必定难闻。
没想到他一双脚……长得居然还挺好看的。
明明是行军打仗的人,却偏偏身子是白皙的,体毛不多不少,总之不是那种糙人。
明婳卷起裤腿,很快就被腿上的两道伤疤吸引走了视线。
应该是断过重新接续上,美好如玉雕一般的腿上狰狞的缠绕着两道肉疤,看起来狰狞且可怖。
楚厉枭垂眸,“怕么。”
明婳摇摇头,“像地图。”
她说完又怕自己说错话,“王爷的腿断过?”
“七岁那年抄家,在流放路上落入猎人的捕兽器里夹断的,养了一年没养好,后来有了条件遇到了个医术不错的,重新打断了接,但也留下了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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